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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回帖:【哈哈哈哈哈哈內娛綠帽子第一人,這口瓜吃得也太爽了,有錢人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被綠。有沒有人敢去微博搞個#陳鶴征綠帽俠#的詞條,我一定連環發帖送它上熱一。】
回帖:【#最帥武大郎##跑車上的綠帽子##初戀綠我怎麼辦,當然是原諒她啊#】
回帖:【樓上有一位真勇士,唐和出了名的有錢愛告狀,你帶著人家大名,律師函早晚糊你一臉,刪帖吧兄弟。】
……
胸口處,那個有心跳的地方,好像被什麼擊中,尖銳的痛苦,貫穿而過。溫鯉咬緊嘴唇,在靜寂的夜色之中,慢慢呼吸。
她努力控制著,不去哽咽,可是,酸楚的感覺過於盛大,淹沒一切感官。
她可以冷眼看他們詆毀她,污衊她,卻見不得他們把陳鶴征也拽下來,讓陳鶴征也陷入泥濘。
那是陳鶴征啊,所有人都見過他高高在上的樣子。他桀驁,也疏離,冰雪剪裁成周身的骨骼,卻用最赤誠的方式,愛著一個人,這麼多年,一直愛著。
他明明那麼優秀,執著、堅韌,他該乾乾淨淨地活著。
憑什麼被這樣侮辱。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夜色也是,濃郁的漆黑久久不散。溫鯉一直坐在客廳的地毯上,不動,不說話,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凌晨時,童姨從客房出來,給溫鯉披了條小毯子,勸她去臥室里睡一會兒,總不能一直這樣熬著,會熬壞的。
手機一直攥在溫鯉的掌心裡,外殼被體溫暖燙,她搖了下頭,對童姨說:「我睡不著,躺著反而難受,不如坐一坐。」
陳鶴征應該去了唐和總部,和負責危機處理的團隊開會,她很想再打一通電話給他,猶豫片刻,忽然沒了勇氣。
屏幕壁紙是兩個人的合照,溫鯉的視線停在上面,長久停留,偶爾,很輕地眨一下眼睛。
滿室靜默,悄無聲息。
*
凌晨五點,城市將醒未醒,網絡上,突然出現一封長度驚人的律師函,一眾看客們直接傻了眼。
桐桉市規模最大的一家律所——星恆律師事務所稱接受陳鶴征先生的委託,啟動訴訟程序,追究侵權用戶的侵權責任。
律師函寫得中規中矩,不足為奇,讓人驚訝的是那份長長的侵權用戶名單。
每一個涉嫌對陳鶴征侮辱、誹謗,或發布具有人身攻擊性質言論的帳號,大大小小,不分平台,不分新舊,也不論持有者是什麼身份,背後是否有公司運營,統統被揪了出來,足足兩萬餘個,白紙黑字,羅列清晰。
聲明稱取證工作已經完成,將通過法律途徑嚴厲追究侵權人的法律責任,絕不姑息。
天色最黑暗的時候,論壇上還在求所謂的「野。火。包」視頻,還在笑嘻嘻地討論到底誰綠了誰的時候,兩萬餘名侵權用戶已經全部找出,暱稱列滿了幾十頁紙,密密麻麻,近乎壯觀。
壓迫感透過小小的手機屏幕,精準地砸在每一位看客的臉上。
沒有斡旋,不打太極,聲明擲地有聲,訴訟到底,不留情面。
冷靜、迅速,極端的鋒利感,是非善惡,壁壘分明。
一如陳鶴征的為人。
那些所謂的掌握了一手信息源的「我朋友」、「朋友的朋友」們,全都傻了,手忙腳亂地把名單圖片逐張放大,仔細尋找,想看清楚自己的是否也在上面。
律刪帖的刪帖,銷號的銷號,道歉的道歉。那些藏在網絡世界,借著虛擬偽裝肆意造謠的人,那些叫囂著貶低陳鶴征的人,統統慌了神,亂了陣腳。他們狼狽著,也頹敗著,試圖將撇清自己。
可惜,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是有痕跡的,都要付出代價。
作過的惡,是要還的。
沒有人可以白白被冤枉。
*
律師函發布的時候,溫鯉伏在窗邊的躺椅上睡著了,她熬了一整夜,只睡了不到十分鐘,再度被手機鈴聲吵醒。
出現在屏幕上的姓名備註,居然是——蔣總。
舞團總監,蔣瑜桉。
溫鯉抬起頭,她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朝陽如畫。
原來,天已經亮了。
「陳總那邊已經發過律師函了,效果不錯,」蔣瑜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唐和的團隊跟平台溝通過,該刪的都刪除,該撤銷的都撤銷。等新媒體那邊的同事上班了,舞團也會發布聲明,斥責不實謠言,你不要太緊張。」
溫鯉抿唇,低垂著眉眼,睫毛濃密如幽靜的小雨林。
其實,她明白的,刪帖和聲明,固然有用,可清理的都是表面上的東西。一場風波,充斥著狗血、桃色、不堪的男女糾葛,沒那麼容易被遺忘,更不會輕易過去。
髒水已經潑在她身上,想徹底洗乾淨,是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她不可能潛入每個人的腦袋,將那些謠言都糾正,或者清空。
亦或許,在某些人眼裡,她將永遠「髒」下去。
毀掉一個女孩子多簡單啊,只要說她關係混亂就夠了。
溫鯉輕輕呼吸著,窗外陽光燦爛,落到她身上,卻好像沒有溫度,冷冰冰的。
「蔣總,《芳問》這個項目,」她說,「我退出。」
《芳問》由樂優視頻網以及盛唐藝術博物院等多家公司共同出品,帶有文化創新性,價值與意義,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