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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窗簾遮得不好,進來一小片月光,灑在溫鯉的小腿上,再往下,是她的刺青。
灩灩的紅,流光醉人。
最凶的時候,他將她撈起來,背轉過去,細細弱弱的哭聲,零零又碎碎。
陳鶴征出了汗,手臂上有潤澤的光,他哄她說難為情的話,說了好多,每一個字都讓耳朵發燙。
溫鯉語不成調,叫阿征,斷斷續續,試了好幾次才發出正確的音。最無助的時候,她抓住陳鶴征撐在她身側的那條手臂,一口咬下去,下了狠勁兒,兩顆小虎牙的牙印尤其明顯。
陳鶴征仿佛不會痛,他將汗濕的額發向後推,露出額頭和鼻樑挺直的輪廓,少見的清雋。
他垂眸掃一眼手臂上的牙印,目光又沉又軟,溫溫地將她籠罩著,「我虎口上的那個印子還沒消,你又咬。」
溫鯉意識模模糊糊,要哭不哭的,「你欺負人我才咬你的,放開我,我就不咬。」
陳鶴征俯身,靠近她,拖著懶懶的語調,逗她:「如果現在放開,你更要哭的。」
說著話,他忽然一動,猝不及防的,溫鯉的眸光和呼吸,全都碎得不成樣子,落在鋪滿了整個枕頭的長髮上。
她抓他的手臂,濕淋淋的眼睛,聲音又弱又啞,控訴:「你賴皮,明明答應我不會太久。」
「你說過你心疼我,想讓我也舒服,」陳鶴征拿她說過的話堵她,「你也不准賴皮。」
溫鯉說不出話了,只能紅著眼尾哀哀地求。
陳鶴征貼上去吻她,輕聲同她說:「鍾縈跟唐和簽的是長約,我給她寫歌,只是單純的商業合作,沒有其他心思。有機會,我帶你見見她,她的性格跟鄭嘉珣很像。」
溫鯉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似懂非懂的,胡亂點頭。
陳鶴征拂開粘在溫鯉頸側的頭髮,又親她一下,低聲說:「我喜歡看你為我吃醋,但是,不喜歡看你傷心,明白嗎?」
這句溫鯉倒是聽懂了,她側了下頭,將臉頰埋進陳鶴征的掌心,很乖地貼著他,小聲說:「阿征很好。阿征不會讓我傷心。」
她太會哄人了,陳鶴征覺得心跳都軟,他摸著溫鯉的頭髮,溫聲說:「可以鬧小脾氣,但是別傷心,感情其實很脆弱,經不起一而再的傷心。」
溫鯉伸手去勾陳鶴征的脖子,拉著他靠近自己,小聲說:「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更小氣一點?把占有欲都表現出來,讓更多人知道你是我的。」
她的聲息軟極了,模樣也乖,陳鶴征忍不住,接二連三的親吻,落在她的脖頸和鎖骨上。
「是你的,」他低聲,呼吸很熱,反覆說,「都是你的,也永遠是你的。」
他這輩子再也逃不出她,心甘情願,困在她這座桃花源。
……
*
體力這東西,是個玄學,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可溫鯉累到連呼吸都發顫時,陳鶴征卻神清氣爽,不僅有力氣抱她洗澡,還下樓進廚房去熱了杯牛奶,用小托盤端上來,餵她喝下。
溫鯉又哭又求的,鬧到深夜,也是真的渴。陳鶴征將杯子抵在她唇邊,她便直接喝了,一口一口,咽得很急,貪吃的樣子像只貓。
喝完牛奶,溫鯉裹著被子坐在床邊,摸著肚子小聲說:「有點撐。」
說完,她想起什麼,埋怨地朝陳鶴征瞥去一眼,「都怪你呀!」
陳鶴征將她從被子裡撈出來,捏著她的下巴,笑著說:「沒良心,吃飽了就翻臉。」
溫鯉眨一下眼睛,伸手要抱他,小聲說:「下次,你別讓我那麼飽。」
白天,陳鶴征讓助理送衣服過來時,是帶了睡裙的,很乾淨的粉色系,質感柔軟。溫鯉不肯穿,隨便裹了一件陳鶴征的舊T恤,就鑽到被子裡。
陳鶴征無奈,他頭髮還濕著,一邊用毛巾擦拭一邊說:「怎麼總搶我的衣服穿?」
溫鯉睏倦地揉著眼睛,小雨林似的睫毛又密又長,下意識地回答:「因為有你身上的味道啊,很好聞,像薄荷葉。」
陳鶴征握著毛巾,靜了一瞬,剛剛平息的血液,險些又熱起來。
溫鯉是真累了,沾到枕頭就睜不開眼睛,模模糊糊的,還不忘伸手到陳鶴征腰間,要抱他。陳鶴征將手臂遞過來,放到她脖頸下,給她枕著,哄她睡覺。
半夢半醒間,溫鯉居然還有事業心,含混地說:「明天我要準時上班的,你不許再替我請假!」
陳鶴征笑了笑,手指順著她的頭髮,動作軟極了。
鬧得這麼厲害,第二天早上,必然醒得遲了。溫鯉慌慌張張地洗漱換衣服,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手指剛碰到門上的扶手,卻被陳鶴征攔腰抱回來。
餐桌上擺了三明治和牛奶,陳鶴征拉開椅子讓她坐下,說:「吃過早餐我送你,不會遲到的。」
牛奶溫溫的,剛好入口,溫鯉搖頭,有些任性地說:「不要你送,那麼大一輛阿斯頓,開到舞團附近,太扎眼了。」
這副沒良心的樣子,活生生的小白眼狼。
陳鶴征險些叫她氣笑,捏了捏她的臉,說:「我在半路送你到地鐵站,你坐一站地鐵過去,這樣總不會被人看見吧?」
溫鯉思考了一下,方案還算可行,於是點頭說:「那好吧。」
語氣竟透出幾分勉強,陳鶴征擱下新切的水果,心想,他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