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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頁

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如果她抓住機會,讓陳鶴征看到她,也記住她,是不是就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深情這東西,又不是先到先得。陳鶴征能對別人深情,未必不會愛上她。

    念念不忘,有時候,只是因為沒有遇見更好的。

    她有足夠的的自信和底氣,可以向陳鶴征證明,她比那個女孩子,比傷害過他的那個人,更懂得珍惜。

    所以,再試一次吧。

    伍洇洇不由地握緊手指,掌心裡冒了些汗,觸感濕潤。

    被陳鶴征執著地愛著,到底是什麼滋味,她真的很想嘗一嘗。

    正巧,最近有個不錯的藉口。

    伍紹清的鋼琴獨奏音樂會順利收官,經紀公司計劃籌備一場慈善晚宴,將部分利潤贈與國際福利機構,造勢的同時,也博個好名聲。

    派送宴會請帖這種事,由雙方的工作人員對接即可,伍洇洇卻單獨拿走了陳鶴征的那張請帖,她說她要親自去送。

    藉口有了,接下來的事情,簡直順理成章。

    伍洇洇重新給陳鶴徵發送了好友申請。她不免有些可悲地想,以陳鶴征的性格,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曾被拉黑過。

    有伍紹清的情分在,陳鶴征對伍洇洇相對寬容,並沒有在一通好友申請上多做糾纏,很快就通過了,兩個人重新回到對方的通訊列表。

    又過了幾天,凌晨時分,一天中最疲憊也最孤獨的時刻,伍洇洇給陳鶴徵發去幾條消息。

    她沒提為什麼要重新加他,也沒再說照片的事,只用閒聊的語氣跟他說即將舉辦的慈善晚宴,說伍紹清的近況,又問陳鶴征明天是否有時間,她想將請柬送到他家裡。

    凌晨的閒聊,比正午時分的問候,更容易滋生曖昧。

    伍洇洇自認選了一個絕妙的時機,卻無法知曉,收到消息的時候,陳鶴征是和誰在一起,又做過多少次壞事。

    陳鶴征的回覆很簡單——

    他說,好。

    *

    扣響房門的那一刻,伍洇洇有種說不清的緊張。

    心跳得有點快,手心微微出汗。

    她選在凌晨發消息,又故意在傍晚時分登門拜訪,都是很曖昧的私人時段。她想,陳鶴征一定已經接收到了她的訊號,這是個好兆頭。

    伍洇洇是精心打扮過的,她穿了條緞面小裙子,裙擺略短,遮不住膝蓋,長捲髮,玫瑰色調的唇,腿直,腰身纖細。

    毫無疑問的——

    漂亮。

    房間的門,由內而外的推開。

    見到陳鶴征的第一眼,伍洇洇覺得心跳沒降,反升,跳得更快。因為照片惹出的那些不愉快,頃刻之間,雲散煙消。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人,見到他,就覺得滿足。

    「阿征,」伍洇洇笑著叫他,她手上提著袋子,「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塔西路那家麵包房做的可頌,就繞路過去幫你買了一點,要不要嘗嘗?還熱著,味道很香。」

    說話的功夫,伍洇洇已經走過玄關。

    她心情好,腳步也輕快,繞過充當隔斷的白色置物架,目光無意識的,朝客廳掃過去。

    只一眼。

    伍洇洇愣住。

    她怎麼可能認不出呢。

    那個女孩子,照片上的那一個,此刻,就坐在陳鶴征家裡。

    她一個人占據了一整條長沙發,姿態閒散,腿上放了本時尚雜誌,有一搭沒一搭地看。

    時間靜止了似的,一陣詭異的靜。

    直到陳鶴征關了門,走過來,從中引薦——

    「溫鯉,我女朋友,」他說,「這位是伍紹清老師的女兒,洇洇。」

    他介紹她,連朋友都不是。只是某位老師的女兒,他尊敬的只是她的父親。

    伍洇洇終於明白,陳鶴征讓她來家裡,不是接收到了她的曖昧訊號,要給她一個新的開始,而是要讓她徹底死心出局。

    她被陳鶴征擺了一道。

    第53章

    房間裡有香氣, 很淡,是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這足以證明,溫鯉不是剛剛才來的, 她在這幢房子裡, 已經停留了好一段時間,連頭髮上的香氣都留在這裡。

    那味道讓伍洇洇覺得難堪,她甚至不想呼吸,胸口又悶又重, 沉甸甸地壓著。

    溫鯉, 原來她叫溫鯉。

    照片上的女孩子,陳鶴征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就算傷害過他, 他也執意要愛下去的人。

    就是她。

    溫鯉——

    鴻消鯉息——

    原來, 原來如此。

    聽見陳鶴征的介紹,溫鯉並沒有站起來,她乾脆踢掉鞋子,脂玉似的兩條小腿,蜷縮著收到沙發上。

    裙擺半遮半蓋,覆在上面,擋住了小腿, 卻擋不住腳踝。一截白膩細嫩的顏色露在外面, 上頭有一抹水墨風的紅鯉刺青。

    客廳的玻璃窗上墜著薄紗質地的窗簾, 陽光穿過那些, 落進來, 有金色的一小片, 剛好落在那處刺青上, 將它照亮。

    灩灩的, 又漂亮又風情,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這就是陳鶴征喜歡的人。

    時尚雜誌被她單手捧著,一頁看完,她翻到另一頁,視線隨著書頁的改變,似有若無的,從伍洇洇身上掠過去。

    很清透的目光,沒什麼敵意,卻讓伍洇洇脊背一僵,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耳邊一陣嗡嗡亂響。

    進門時她說的那些話,什麼可頌,什麼繞路,此刻回想起來,連笑話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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