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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陳鶴征吃痛,嘶的一聲, 溫鯉趁機甩開他的牽扯, 轉身回了客廳。
連背影的都氣鼓鼓的, 把不開心都擺在了明面上。
陳鶴征看著虎口處的一圈牙印, 尤其是小虎牙的位置, 沒生氣, 反倒笑了。
真是個愛咬人的小東西, 看不出他一番好意。
*
從小到大, 伍洇洇一直是同齡人羨慕的對象,她漂亮,成績優秀,走到哪都有人追著捧著,「求不得」這三個字,很少出現在她的生活里。
直到她遇見陳鶴征。
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好像都足夠讓人驚艷。
那張臉,那股高不可攀似的冰冷姿態,黑色的眼睛始終漠然,對一切都鮮有情緒。
之前,因為照片的事,伍洇洇和陳鶴征幾乎鬧掰,一怒之下,她拉黑了陳鶴征的聯繫方式,就當從沒認識過。
拉黑陳鶴征的這段時間裡,一個許久未見的女性朋友和伍洇洇重新聯繫上,約她出來喝下午茶。
女孩子叫Una,混血,一身漂亮的蜜色皮膚。伍洇洇心情不好,一不留神,就把和陳鶴征鬧掰的事情說了出去。
Una嗤笑一聲,頗為得意地說:「陳鶴征啊,我釣過他一次,沒什麼滋味,不好玩。」
伍洇洇驚了一下,手裡那支小巧的甜品勺,叮的一聲,掉回到面前的碟子裡。
Una見到陳鶴征,也是在德國,一次生日會。
見到本人之前,陳鶴征這個名字,Una聽過很多次,圈子裡那些認識他的人都說,這個人特別特別難追。
氣質出眾的年輕男人,洞悉風月,見慣了逢場作戲,卻不屑去玩那些曖昧糾纏的小手段,有人示好或追求,他會直接拒絕,乾脆果斷的樣子,像個漂亮卻冰冷的變溫動物
陳鶴征不抽菸,不酗酒,偶爾去夜店,坐下來喝幾杯,也都是點到即止。留學生圈子裡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他一概不沾。
乾淨、自律,明明是單身,也有聲色犬馬的資本,卻給自己劃下了一條清晰的線,隔絕一切招惹與是非。
生日會上,那些鬧騰的年輕人中,Una一眼就看到陳鶴征,緊接著,控制不住似的,她朝他看去第二眼。
這一眼,她看了很久,加長款的水晶甲片在吧檯的檯面上嗒嗒地敲,盤算著某種主意。
再後來,Una尋了個機會,往陳鶴征的杯子裡放了些東西,讓他沾酒既醉,半清不醒。
Una試圖從夜場裡把喝醉的陳鶴征帶走,混亂間,她隱約聽到陳鶴征叫出一個名字。
「Li?那是誰?」Una手指細長,憐愛地摸著陳鶴征泛紅的眼尾,「你的朋友嗎?還是,在國內的戀人?」
酒精讓人失去防備和警惕,陳鶴征身上的冷感頓消,目光微微渾濁。
他安靜地看著Una,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黑色的眼睛漂亮極了。
Una想,我快要愛上這雙眼睛了。
「我沒有戀人,」陳鶴征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Una挑眉,又摸了一下他的臉,笑著說:「那你跟我走吧,我會讓你舒服的,小可憐。」
陳鶴征像是沒聽懂Una的話,他拿著一支打火機在手上,撥弄了一會兒,繼續說:「分手不是我提的,我不想分,一點都不想。」
Una覺得這人挺有意思,她指了指陳鶴征手裡那個小玩意兒,問:「我聽說你是不抽菸的,為什麼要帶一支打火機在身上?」
金屬外殼的打火機,被他掌心裡的溫度暖到發燙。
陳鶴征喝了摻著藥物的酒,覺得頭疼,他習慣性地屈起的指節,頂了下鼻樑,解釋說:「因為它的編號是15,我喜歡這個數字,把它隨身帶著,我會心安。」
多奇怪,居然會有人因為一支打火機而心安。
Una笑得停不下來,她喝著酒,覺得跟陳鶴征聊天遠比跟他上||床有意思。於是,她又問了幾個問題,陳鶴征卻不肯再答。
夜場厚重的紅光,在這一刻蔓延而來,四周一片歡騰,人群舉臂搖擺,尖叫聲刺耳。動盪之中,只有陳鶴征是安靜的。
他趴在吧檯上睡著了。
手裡握著那支打火機,緊緊地握著,怕它丟了似的,寂靜又孤獨。
……
「後來,我幫他打了個電話,讓他家裡的司機過來,把他接走了。」Una單手托著下巴,耳邊垂著一根細細的金色耳線,對伍洇洇說,「我喜歡他的臉,他的身材,很完美。但是,不喜歡他的深情。」
「我以為他是個冷血動物,浪子無心,可以拿來玩一玩。」Una聳了聳肩,「沒想到,皮囊之下,居然是一副痴情心腸。」
伍洇洇不說話,只是沉著臉,用小銀匙把布丁攪得粉碎。
Una沒有留意那些小動作,繼續說:「我不跟痴情男人玩,沾上了容易甩不掉。好皮囊遍地都是,沒必要作繭自縛,你也別招他,很無趣的。」
這個話題聊完,伍洇洇隨便找了個藉口,向Una告別。離開餐廳後,伍洇洇把Una的聯繫方式拖進了黑名單。
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生氣,總之,就是生氣,氣得不行。
氣憤之餘,伍洇洇又看到了幾分希望。
陳鶴征說,跟前任分手,不是他提的,他是受傷的那一個。這份情傷,恐怕至今未愈。
更何況,既然會分手,那這份感情也算不得多麼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