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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他從放飾品的地方挑了塊手錶,戴在腕上,之後,又走回來,站到嵌入式的試衣鏡前, 往溫鯉發頂的位置摸了一把。
「先拍你喜歡的照片吧, 」他說, 「一會兒家裡可能有客人要來。」
溫鯉歪了下頭, 不解:「客人?」
陳鶴征沒明說, 兩指捏住溫鯉的下巴, 搖晃著, 「見了你就知道。」
衣帽間這種地方, 是很私人的,在這裡拍下的照片,社交的界限感被模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曖昧極了。
溫鯉轉過身,從鏡子裡看兩個人的身影,也透過鏡子,與陳鶴征黑色的眼睛對視,忽然問:「拍下的照片,我可以拿去當壁紙嗎?主屏和鎖屏都會用。」
她在鏡子裡看他,陳鶴征也從那裡看回去。
他瞳仁的顏色偏深,看人時的目光也是深邃的,腕上的手錶增添了一抹金屬色,清凌凌的冷調感,仿佛覆了一身霜雪,不沾紅塵,可他做出的動作卻恰恰相反。
陳鶴征的唇朝溫鯉耳畔靠近,咬住她薄薄的耳廓,在她耳邊說:「當然可以。」
咬耳朵這種小動作,特別撩,也甜。平時溫鯉只能去感受,無法親眼看到,如今,鏡子將細節全部清晰呈現。
她看到陳鶴征在她身後,黑色的眼睛透過鏡面,一直望著她,也看到他線條精緻的唇緩緩落在她耳朵上,輕輕一碰,好像舔了她一下,緊接著,是齒尖落在皮肉上的輕微刺痛。
看上去清清冷冷的男人,做起這些小動作,卻那麼欲。
簡直能要人的命。
因這一咬,溫鯉心跳乍起,亂作一團。
她有些不受控制地眨了幾下眼睛,又問:「那我可以把照片拿去發朋友圈和微博嗎?不設權限哦,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多幼稚的一個問題呢。
陳鶴征笑起來。
他的笑意一貫淺淡,深色的眸子卻覆上一層熔融的光,低聲應著:「也可以。」
「這樣做,會讓全世界都知道陳鶴征愛溫鯉,」溫鯉呼吸有些急,胸口起伏,「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本來也不需要隱藏,」陳鶴征看著她,說,「我愛你這件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
他有多囂張,就有多坦蕩,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這也正是陳鶴征身上最誘人的地方,招惹了多少人為他前赴後繼。
透過鏡子,兩個人的視線糾纏在一起,一直看著對方,空氣似乎在慢慢變燙。
溫鯉咬了咬唇,試探著問:「如果有人阻止呢?」
如果,有人阻止你愛我呢?
陳鶴迎厭惡的眼神,溫鯉已經親眼見過。
陳鶴征會不計次數地原諒她,站在原地等她想清楚,等她回頭,但是,陳鶴迎不會。
那是個本性陰狠又睚眥必報的男人,固執得可怕,一旦決定了去恨,就不會再原諒。
所以,無論溫鯉如何堆砌心理建設,面對陳鶴迎,她始終做不到不害怕。
陳鶴迎是陳鶴征唯一的親人,如兄如父,只這一點,就精準地握住了兩個人的死穴。
只要陳鶴迎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刺過來一刀,要陳鶴征疼,要溫鯉更疼。
溫鯉的心思那麼淺,陳鶴征一眼就能看清楚她在想什麼。
「鯉鯉,」他叫她的名字,扣著她的腰,讓她離自己更近,說,「別把我哥想得那麼可怕,他是我的親人,不是敵人。」
陳鶴迎這個人,算得上複雜,他的陰狠薄情是真的,他在乎家人偏袒護短,也是真的。
「從小到大,凡是我想要的東西,他都會想辦法幫我弄到,」陳鶴征說,「哪怕是從別人手上搶過來。我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可能會跟我賭氣,但絕對不會做傷害我的事。」
溫鯉忽然想到她的姐姐——溫祁。她也曾和姐姐相依為命,想要好好保護姐姐,讓姐姐肚子裡的小寶貝平安生下來。
可惜,她沒能做到。
心神震盪間,溫鯉耳邊再次傳來陳鶴征的聲音,他說:「鯉鯉,別怕。只要你足夠堅定,我就會所向披靡。」
為她,他總會更強大。
*
那天,溫鯉纏著陳鶴征,陪她在衣帽間裡拍了許多張照片,他們在鏡子前親吻、擁抱,額頭互相抵著。
溫鯉肩帶纖細的白裙子,陳鶴征金屬質地的腕錶和漆黑的發色。她漂亮的腰線,他修長的腿,以及落差明顯的身高。種種元素,羅列堆砌,又對比鮮明,強烈的張力和氛圍感。
溫鯉一貫溫柔,白裙子讓她看上去更乾淨,而陳鶴征身上的冷淡與倨傲,恰到好處地將她的純淨感保護了起來,就好像他在為她構建一個全新的世界。
拍到溫鯉跨坐在陳鶴征身上的那張照片時,也不知是誰先碰到了誰的唇,親吻鋪天蓋地。
明明無人說話,衣帽間裡一片安靜,空氣卻在發燙,將皮膚燒灼得泛紅。
溫鯉覺得陳鶴征的骨骼深處一定關押著一隻野獸,凶得要命,他突然發力,抱著她站起來,將她抵在嵌入式的試衣鏡上。
脊背觸碰到鏡面,冷冰冰的,溫鯉有些發抖,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將陳鶴征拉向自己,更緊密地貼著他。
腦袋轉變方向,親吻因此更深。
好熱。
漫長的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停下來。
溫鯉被陳鶴征抱離了地面,位置變得高一些,垂眸時,視線剛好落進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