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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12:26 作者: 金岫
溫鯉,你還記得江應霖嗎?
江、應、霖。
溫鯉覺得胸口像是被凍住,又冷又疼。自窗戶透進來的風,不斷地吹著她,心跳在風中倉皇下沉,沉到最低處。
「他是你姐夫跟前妻生的兒子,你先招惹了江應霖,又去招惹陳鶴征,鬧得江家家破人亡,陳鶴征也險些賠進去一條命。真是,好精彩的一段往事啊。」
陽台的玻璃窗外,城市燈火斑斕,遠處的街道上,一輛又一輛的車子開過去,車尾的光束綿延如銀河。
溫鯉盯著那些光線,視線忽然有些模糊,她連忙眨動眼睛。
「你以為,在德國那幾年,陳鶴征真就那麼老實?」葉清時笑著,颶風衛視的當紅台柱子,嗓音那麼好聽,他說,「Sirius樂團的主唱鍾縈在德國留過學,酒吧駐唱的時候被陳鶴征一眼看中。小少爺一貫高調,追人也追得轟轟烈烈,當時留學圈裡沒有不知道的。」
溫鯉像是根本沒在聽葉清時說話,玻璃窗上起了些霧,影影綽綽。下意識地,她用指腹在上面抹出兩個字——
阿征。
我手寫我心。
「金麥獎頒獎禮,最佳製作人的獎盃,是鍾縈代陳鶴征領取的,所有人可都看著呢。」葉清時說,「溫鯉,世界上從來沒有獨一無二,給過你的東西,他同樣可以拿去送給別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金·又甜又狗血·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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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寫我心」那句,源自網絡,非原創,侵刪致歉。
第35章
葉清時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的話, 與他往日的形象很不相符。
溫鯉有些在走神,用手指塗抹著玻璃窗上的霧氣。葉清時的話,那些是是非非, 有些她聽清了, 有一些,她沒聽清,除了「江應霖」這三個字,喚起了諸多埋於心底的恐懼, 其他的, 溫鯉都不打算放在心上。
一旦她開始計較、多心,才是中了圈套。
溫鯉的心思其實很淺,像一汪清透的茶, 所有喜怒哀樂都放在裡面, 叫人一樣就能看透。同樣的,也裝不下太多複雜的東西。
很久以前,還在讀書的時候,陳鶴征就戳著溫鯉的額頭說她腦袋笨,無論吃過多少虧,都學不會長記性,看誰都像好人, 誰都不會欺負她。
當時, 溫鯉無憂無慮, 眼睛亮亮的, 唇色飽滿, 笑得又乖又好看, 對陳鶴征說:「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才不要擱在心裡, 很占內存的!我只要記得你, 記得你對我好,就行了啊。」
那樣單純的歲月,以後,恐怕很難再有了。
直到葉清時說起金麥獎,說起鍾縈代陳鶴征領走了那座最佳專輯製作人的獎盃,溫鯉才收回投向窗外夜空的目光,她覺得後勁發酸,於是,長長呼了口氣。
葉清時聽見那聲氣音,笑意加重,問她:「怎麼,聽不下去了?」
「有一處細節,葉老師說得不太對,」溫鯉糾正他,「代陳鶴征領獎的是Sirius樂團,是他一手捧紅的那個團隊,他最得意的代表作,並非只有一個鍾縈。」
葉清時忽然沉寂,不說不笑。
溫鯉卻有了表達的欲望,於是,她反倒成了話多的那一個,繼續說下去:「那張讓陳鶴征拿獎的專輯,那首讓Sirius走紅的歌,都叫《鴻消鯉息》。我的名字在裡面,是陳鶴征寫給我的。」
「我和陳鶴征在一起過,也分開過,現在,我正在重新追他。我對陳鶴征的了解,遠超某些看熱鬧的外人。」溫鯉一把清亮乾淨的嗓音,在夜色里,柔柔的,又有點倔,「所以,不必到我面前來詆毀他,我不會信的。不僅不信,還會多心,去想是不是有人在嫉妒。」
這話說得直白,幾乎撕碎了兩人間那點僅有的體面。
體面碎了,裡頭的東西就掉出來,好的、不好的,都在暴露在星光下,一地狼藉,風一吹,揚起諸多灰塵。
溫鯉會對陳鶴征維護到這種程度,的確有些出乎葉清時的預料。
他一直以為那就是個柔軟但又過於柔軟的小姑娘,年紀小,天真,又簡單,乾淨得一眼就望得透。
不怪陳鶴征人在國外,自身都難保的時候,也要想辦法護著她。只怕離了庇護,輕輕一敲,她整個人都會碎掉。
不堪一擊,危如累卵。
可她維護陳鶴征時的模樣,又那麼生動,語言鋒利,好像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明明是只兔子,圓眼睛,皮毛雪白,卻莫名勇敢,不自量力地擋在一頭野狼身前,對狼說,你別怕,他們就是嫉妒你。
嫉妒?
葉清時冷笑著想,這詞用得妙,極妙。
溫鯉覺得能說的話她都已經說完,於是,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之後,她抬了抬手臂,細長的手指攏住頭髮,疲憊感由內而外地透出來。
好累,像打了一場戰役。
陽台上沒開燈,手機屏幕的光芒有些刺眼,溫鯉看著最近通話里,葉清時的姓名,突然有股衝動,想把他拖進黑名單。
猶豫良久,還是沒能操作下去。
剛剛和reborn簽約的時候,溫鯉處處坐冷板凳,葉清時的確幫過她,她欠著人家一個人情。
有欠有還,她還上就是。
人情還了,跟葉清時也就再無牽扯。
打定主意,溫鯉覺得悶在心口的那口濁氣似乎散了許多,甚至有閒心刷起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