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8)
2023-11-22 19:39:54 作者: 妖籬
晏冉認得這四個字,卻並不懂其中深刻的含義,對於情愛這方面,她匱乏的像一張從未染過塵的白紙,而曳渝就是上面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曳渝看著她迷茫,看著她那雙乾淨清澈到一塵不染的雙眼,沉默很久,深吸一口氣:「姌姌,你心悅我嗎?」
晏冉不知道,從來都沒有人教過這些。
但是曳渝在她心裡和其他人不一樣。
她的一切,都是曳渝教的。
手把手教的,她對曳渝有依賴,有孺慕。
她不懂,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並不太清醒的腦子回答不出這麼複雜的問題。
但是她還是知道叫的。
叫著。
「小渝哥哥……」
她叫的曳渝心尖兒都在抽。
抬起了那尖細的下巴,曳渝吻上了她的唇,用了很大的勁兒,似乎想要咬破她的皮肉,吞掉她的血液,嚼碎她的骨髓,恐怖如斯。
可是晏冉並沒有害怕,似乎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人並不會傷害她。
喉嚨里發出艱難的悶哼聲,沒過一會兒,細白的胳膊摟住曳渝的脖子,仿佛把他整個人都交到了他的手心裡,發著輕輕的抖,連反抗都不會。
晏冉臉被憋的通紅,耳朵脖子都紅了,像是要滴出血似的。
如青蔥般的手指揪著他的衣服,顫啊顫,抖啊抖。
「姌姌……」
男人如痴如醉的叫著,呼吸之間噴出來的氣息滾燙灼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克制了一下,腦袋往下面移,高挺的鼻尖抵住了晏冉脖頸那塊肌膚,似乎怎麼聞都聞不夠。
啃噬,舔舐。
一片片的紅,就宛如雪花中落下來的梅花。
哪怕在純粹乾淨的人,此刻的模樣,此刻的場景,無一不散發著糜爛墮落。
「你同我一起走吧……」他也許此刻自己的腦子都不太清醒,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分離。」
此刻的男人就像是一頭野獸,一頭已經被欲望控制住了的野獸,好像只要晏冉稍微的露出了脆弱的地方,他就會一口咬住,咬的鮮血模糊,一口吞進。
晏冉的睫毛沾著淚,眼尾紅艷艷,她乖極了,喊著:「小渝哥哥……我難受……」
曳渝像是被人當頭一棒,猛然的清醒了。
他鬆了手指,晏冉的白玉般的下巴留下了兩個紅紅的印子。
或許是因為疼痛,也許是因為害怕,晏冉哭了,淚珠細細的,無聲無息,薄薄的眼皮紅腫著,她是那麼脆弱的姿態,在他的面下又是那麼的依賴,不逃跑,不躲避,不掙扎。
「我疼……」
曳渝看著她,閉眼深呼吸,額頭抵著她的鎖骨,胸腔起伏跌宕,喘著粗氣,狠狠的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手背上青筋條條綻起。
晏冉小時候有點愛哭,但是被人欺負的時候她不哭,唯獨被他甩了冷臉或者被他罵幾句眼淚就包不住了。
她一哭,曳渝就煩。
可是現在,曳渝不煩,相反,還有一股別樣的情緒。
曳渝神色微動,看她無聲可憐兮兮的哭,心裡抽著疼,他喉結滾動著,咽下了嘴裡的血腥味,嘆氣,把人摟懷裡。
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把她保護在懷中。
「不哭啊不哭。」
晏冉抱緊了他,真的沒有在哭了。
曳渝笑了,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心安,這一刻所有的算計都被拋在了腦後。
他的聲音低下來,混雜了太多的情緒,語調很慢,像是情深。
「姌姌……」
——
屋裡的燭火寥寥,男人臨窗坐著,窗外雨聲潺潺,倒不大,但是雨聲打在臨窗的一株芭蕉上,嘈得人睡不著。
熠熠的燭火之下,竹門被推開。
一抹素衣的人影走了進來。
男人抬眼看向少年。
男人面無表情,雖然是個啞巴,但長相生得十足好,輪廓英挺,劍眉星目,就是帶著一股煞氣,讓人不敢靠近。
晏冉倒是覺得沒有什麼,也許是對著這一張臉看久了,反而沒什麼感覺。
外頭又在下雨,晏冉坐在男人的旁邊,燭火下,蒼白雪白的臉漂亮的不似凡人。
「你的傷是不是快好了?」
修養了半個月有餘,男人身上的傷大部分都結疤了,不得不說,男人的生命力和癒合速度是真的強,也很能忍。
男人不說話,反正也說不了話,只是安靜的端詳晏冉的臉。
男人的眸子黝黑得如同死寂,只有在盯晏冉的時候才折射出一絲幽微的光,叫人無端悚然。
晏冉並沒有從男人的眼神中察覺到危險,她一隻手撐著臉,眉眼間都是純粹的善意,「你知道你家在何處嗎?我這兒你也不能一直呆著,改日我送你回家可好?」
男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認真聽,半響,驀然俯下身子,慢慢湊近她,一下子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安靜地嗅起來。
鼻子不斷聳動,像擇人而噬的覓食野獸。
晏冉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她往後面躲,因為此刻男人的眼神像是想把她生吞活剝了。
男人的手勁特別大,只是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晏冉就動彈不了。
晏冉試圖掙扎,推了半天,竟紋絲不動。
「你,你幹嘛啊?」晏冉被這動作弄得莫名其妙,雖然不懂,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有點牴觸。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男人又高又壯,在她的面前,就如同一座小山,感受著男人灼熱而均勻的呼吸噴灑在臉上。
由於晏冉剛從雨霧中來,發梢肌膚都帶著濕意和潮水的氣息,和呼吸交織在一起,氤氳成一片,黏潤壓抑。
晏冉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坐如針氈。
男人垂下睫毛,深邃的眉眼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更加的深邃而晦暗,薄唇抿出來的弧度幾乎尖銳。
在晏冉慌張又蒼白的目光下,男人漆黑的眼珠執拗地盯著晏冉,又長又密的睫羽低垂著,竟帶了點動物似的獸性,冷淡而不容違抗。
粗糙滾燙的指腹按在了她的脖子上,不輕不重的蹭了蹭。
寫不完了,明天加更吧(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