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5)
2023-11-22 19:39:54 作者: 妖籬
岳凌看著傅逸那人模狗樣的煞筆樣,嘴角揚了起來,眼底是陰的,「你不知道秀恩愛死的快嗎?」
這是傅逸的生日會,岳小爺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
身子後仰,一條長腿伸直,架在桌子上,似笑非笑之下,是暗自涌動的惡意和譏諷。
包廂里的人樂了,也願意看戲。
氣氛一下子低沉到零度,窒息又壓抑。
林意冉白著一張臉,似乎無聲的感受到岳凌身上散發出來的惡意和,不由往傅逸的懷裡縮了縮。
「岳凌——」
晏冉的尾音微揚,音色像早春清晨的日光吹散薄冷的霧氣。
下一句。
「道歉。」
岳凌瞪大眼睛,似乎覺得不可置信,血液在身體裡奔騰不休,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
道歉?!
他就不知道道歉怎麼讀!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時,晏冉斜了一眼,神情有一股子讓人生畏的冷淡。
這個模樣的晏冉無疑是陌生的。
也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
岳凌心頭燃燒的怒火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冰霜的冷水,一下子就啞火了。
他有些不敢看晏冉,只能不情不願,極其不甘的瞪著傅逸,雙拳緊握,咯咯作響。
只見他面目猙獰,嘴裡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
這個表情,不像是道歉,倒像是要殺人。
像是委屈,又或者說覺得丟人,岳凌怒氣沖沖的負氣離開,門哐的一聲被關上,足以看出這小祖宗有多麼的生氣。
傅逸神情不變,依舊溫溫和和:「岳凌的性子就是那樣,話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沒有必要道歉。」
晏冉看著他,心想:就你這小肚雞腸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恐怕在岳凌向他道歉的時候早就樂開了花,還裝模作樣,果然是虛偽。
但是表面上晏冉只是說:「今天你生日,他說的那些話,不吉利。」
傅逸依舊笑,眼底卻暗藏涌動著的郁色,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來吧,吃蛋糕。」
——
毛衣衣袖的一角的線條被扯亂了,他的手指很修長漂亮,除了上面陳舊的傷疤,就如同玉雕一般。
他揪著線頭,不厭其煩得打結,重複一遍又一遍的動作,充滿著暗示的神經質。
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塊點綴著草莓的蛋糕,傅霽沒動,過了幾秒,才看向給他遞蛋糕的那個人。
晏冉挑眉,笑得漫不經心:「吃不吃?」
傅霽沒動,沉默著,也沒有伸手去接。
晏冉並不覺得尷尬,把蛋糕放在對面的茶几上,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傅霽身邊。
傅霽的目光也跟著移動,黑黝黝的瞳孔,冰冷的審視涼得像埋在深山冰雪中的刀刃。
一直盯著,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人是多麼一件不禮貌的事情。
「別這麼看著我,不然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開玩笑似的。
晏冉坐在沙發上,雙腿交迭,皮膚非常蒼白病態,在燈光下甚至有點透明的感覺,鴉羽般的長睫輕垂,鼻尖上的一顆紅痣平添迤邐。
她很年輕,不管是輪廓還是眉眼都極其出色,讓人想起黑夜中的輪月。
黑色條紋的毛衣包裹著單薄的身形,線條及其禁慾優美。
那種感覺又來了。
是恨嗎?
傅霽第二次感受到心跳的律動。
他注視著過於蒼白病態的那張臉,鼻尖上的紅痣像是硃砂落下的一筆。
耳膜仿佛要被心跳聲鼓破,他明顯又性感的喉結滾動著。
那雙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含情脈脈,又有誰能知道裡面的骯髒和惡毒。
裹著糖衣的毒藥,是最要命的。
腦中全是詭譎離奇的畫面。
周遭的噪音都消失了,旁人的臉也變成了扭曲不成形的怪物,他們也許是在說話,說的是人類的語言,可是在傅霽眼裡。
他們都不是人。
只是說著人話的畸形怪物。
唯獨晏冉。
蒼白,優雅,單薄。
她偽裝的很好。
和晏冉對視的幾秒,心跳早已過了速,顱內高速轟鳴,淡色的唇緊抿著。
沒有人知道那張寡淡而又俊美的外表之下是濃濃快要噴薄出來的岩漿。
他會讓晏冉變成自己最厭惡的一種人,是怪物,是被拋棄的存在,就像他一樣,在腐爛中,絕望中,怨恨中死去。
傅霽的眼神越來越熾熱,越來越尖銳。
晏冉像是沒有感受到,她從口袋裡拿出薄荷糖,拆開,塞進嘴裡,清爽的味道讓人精神一震。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晏冉好像只是為了躲在一個清靜的地方休息,氣氛莫名尷尬,傅霽的視線也並沒有收回去。
晏冉閉上了眼睛,像是沒有感受到那幾乎快要灼傷人的視線。
「晏冉。」
溫柔俊秀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眼神不易察覺的在晏冉和傅霽的身上停留。
傅逸喝了點酒,白皙的臉泛紅,
身上還帶著一股子麻痹酒精味,對著晏冉那張哪怕在曖昧旖旎燈光下依舊蒼白矜貴的臉,露出一個笑顏來,「怎麼一個人都在這裡來啦?這麼久沒見,不準備和我多喝幾杯嗎?」
晏冉還真不想去,但是又要維持人設,不管怎麼樣,都是心頭的白月光,如果太過於絕情,反而還容易引起懷疑。
晏冉嘴角微彎,拿起酒杯,手指微曲,那弧度,從骨節到皮肉,無一不是精緻雪白,纖長優美。
比反光的水晶杯還要耀眼。
「忙,今天陪你。」
晏冉起身,來到了傅逸的身邊。
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如此,依舊毫不猶豫的來到了傅逸的身邊。
晏冉就是這樣,長得多情,骨子薄清,極致的反差,就像罌粟般令人不自覺的靠近,吸引,沉迷,最後上癮。
鼻尖上的紅痣,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勾人魂魄。
她對著傅逸,親昵而又自在。
……嗤。
傅霽淡淡收回了目光。
傅逸把晏冉帶到了包廂中心,坐了下來。
她喝酒的動作挺慢的,像是享受,一舉一動優雅的如同上世紀的貴族。
傅逸不經意般的問:「怎麼突然躲到那裡邊去?我還到處找你呢。」
晏冉沒有看他,「那邊清淨。」
這幾天存的字,清空了(哭成200斤的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