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凜冬之怒的終結 下

  所以李樂很快就和鋼鐵軍團一起回來了。

  與此同時，棋出現在了非洲，斯巴達出現在了光芒城，海嘯從西歐登陸。

  新大陸淪陷後的連鎖反應終於開始展現。

  各方的壓力都增加了不少，但人類原本也還有不少半神是處於防守待命狀態，哪怕遭受攻擊也還能頂住。

  但如果再來一次類似新大陸之戰那樣的失敗，或許真的就要全面崩盤了。

  自古以來，弱者戰勝強者的次數並不是沒有。不過在國家層次上，綜合國力的弱小便意味著容錯率低下。真正的強者哪怕輸十次，只贏一次，最後也是站在勝利者那邊。

  弱者想取得最終勝利，只能一次也不失敗，或者儘量少失敗。

  於是在戰術選擇的時候往往會畏懼不前，過于謹慎。

  而謹慎往往代表著，不會有太多收益。最後的結果就是弱者恆弱，強者很強。那些以弱勝強的，基本上都要靠對方內部犯錯，或者在技術彎道超車，使國力超過對面。

  曙光號，真的能內部犯錯嗎？

  反正伊莎貝拉不覺得有這種可能。

  二十出頭的她看起來和幾年前一樣年輕。作為末世開始時才十一歲的新一代，伊莎貝拉對混亂的接受程度，和對人類的悲觀程度比楊琪欣更高。

  同時，身為一個天天往魔法學院跑的學者，伊莎貝拉非常明白，研究出大規模解決同化的辦法有多難。

  至少目前完全找不到方向。相當於連剛剛發現了放射性就想搞核聚變，中間差太多了。

  面對火神和斯巴達的進攻，北風軍節節敗退。哪怕光復者出手和他們雙面夾擊也沒有用。地中海加歐洲盤子太大，需要大賢者和愛麗絲兩個人才能護住，而曙光號的各種毀滅性打擊一直沒停，雙方還有得磨。

  李樂在被小魚治好後，很快便投入了戰場。

  茯苓又一次沒有媽媽陪了。但現在她又長大了一點，可以跟著永寧姐姐久安哥哥他們一起玩了。家裡也有夏莉女僕負責照顧。

  孫靈抱著狙擊槍，站在機械平台上。身影逐漸模糊。

  她的槍口瞄準了遠處的敵人，偶爾開槍，便有目標死去。在維克多被同化之前，曙光號就只有一個被遺忘者能算是頂級狙擊手，而那位肯定不會在東歐。

  遠處，火神與斯巴達兩個半神，都立於戰場上空，沒有親自下手攻擊救世軍，也不知道在防著誰。

  思索片刻後，孫靈還是沒有冒險對他們射擊，而是選擇收割那些八級九級的生命。

  身為狙擊手，最優先的目標本來應該是敵人的狙擊手。然後才是指揮官，機槍手什麼的。

  安全區軍隊在陸懷遠的帶領下北上，來到了風雪之中。

  對於數萬人這個級別的大軍來說，他們前進的速度非常快。這不僅僅是陸懷遠的功勞，更是藍的功勞。

  半神級別的傳送能力，可不是蓋的。若非是還需要準備各種物資和斷後工作，北風軍五六天就能全部撤走。

  但陸懷遠卻又被拖住了。

  上次與之戰過一場的被遺忘者，抱著狙擊槍開始偷襲。

  雖說陸懷遠憑藉自己長城的防禦力沒有被一擊秒殺，但還是被嚴重拖慢了前進速度。

  東歐那邊，來自光復者的策應行動效果很一般。斯巴達一人攔在陣前，李樂和愛麗絲便難以突破封鎖。

  維克多來到他奮戰過很長時間的雪原，但卻沒有回到北風軍。

  因為他已被曙光號同化。

  現在北方這片雪原上，聚集了三個頂級狙擊手。

  遺忘者在和陸懷遠對決，所以孫靈只需要對付剛剛被同化完的維克多就可以了。

  雪原是維克多的主戰場。

  一身白色的偽裝在這片冰雪的世界裡極其難以發現。當然，保護色並不是維克多的主要隱藏手段，在九級的層次上這真不算什麼。

  子彈與子彈各自交錯。兩個狙擊手開始對決。

  第一次攻擊是維克多對孫靈發起的，距離很遠，加上不確定孫靈的位置，所以並沒有命中。

  但子彈落出，寒意四散，冰霜蔓延到孫靈腳下。

  孫靈反重力球發動，陷入低存在感狀態，悄然飄走。但她的運動軌跡和熱量卻在四散的冰晶中留下。

  維克多抓住機會，再次開火。

  卻見孫靈身上紅色兜帽出現，火焰升起，化作鎧甲擋住攻擊。

  冰晶與火焰碰撞，最後化作一團白霧。

  孫靈在霧中舉槍開火。

  對方兩次射擊後，她便基本上知道了敵人的位置，這次射擊直接用上一顆凝聚著一萬多精神力和貝希摩斯之力的子彈。

  這顆子彈從幽靈槍槍口飛出，瞬間虛化。

  開槍沒有聲音，子彈不被空氣和重力影響，是一條筆直的線。

  命中。

  維克多肩膀中彈，半個身體都在子彈的威力下化作血霧。傳送門打開，將他帶離戰場。

  孫靈收槍，後撤。

  她是一個很強的狙擊手，但卻也不只是一個狙擊手。近戰，遠程，範圍打擊，控制。孫靈每一項都不差。只是狙擊特別突出而已。

  可惜剛才沒打中維克多的頭部，不然……

  只要不是當場擊殺目標，九級和半神都會很快在後方接受治療並重新歸來。雙方都有足夠強的治療能力者。

  這樣下去就是持久戰了。但論持久戰，人類肯定磨不過曙光號。

  對此，孫警官也開始憂慮，她用狙擊槍對準另一個戰場，李樂和斯巴達正在那裡交戰。

  前者手中武器不斷變化，長刀戰矛巨斧短弩手槍……擁有近二十年戰鬥經驗的廢墟獵人無論什麼武器都能用得非常熟練。

  作為戰神之屍，斯巴達雖然只拿著一矛一盾，花樣比李樂少很多。

  可卻並沒有弱上分毫。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交手。上回在天空競技場也曾經戰鬥過。那次是李樂贏了。

  如今他們的水平各有提升，李樂卻還是更勝一籌。甚至現在還並非他的巔峰狀態——愛麗絲與小魚都沒來合體。

  遠處，孫靈一槍射來。命中斯巴達頭頂。讓它的行動停滯。

  李樂抓住機會，一斧劈得斯巴達連連後退，過了好一會才站穩腳步。槍口抬起，子彈從其中噴出。

  圓盾上出現一個裂縫。

  斯巴達的身體微微下蹲，長矛前刺，力量的波動捲起雪花和土層。

  灰霧將攻擊吞沒，李樂化成網狀物，從四周包裹住敵人，並且越裹越緊。信仰之力的刀鋒在網內形成，刺穿斯巴達的身體。

  仿佛古埃及的刑具，將人關在帶刀鋒的鐵盒子裡。

  戰神之屍沒有流血，甚至對這種傷勢持一個漫不經心的態度。但顯然，它傷得並不輕。

  一道火焰從遠方落下。

  同時擁有冰神之屍和火神之屍力量的，曾經在天空競技場當三具體的這個火神之屍，如今已是十級巔峰。

  它如今便是溫度的掌控者。

  火焰與寒冰的化身。

  我稱其為，恆溫。

  「切。」李樂丟下斯巴達，暫時選擇退後。而愛麗絲和小魚卻第一時間趕來，與他合體。孫靈腳下一踏，加入這個行列。

  不就是十級巔峰嗎？

  我們也是。

  西邊，戰場依舊僵持。但哪怕離開了敵人半神，東線北風軍也依舊處於劣勢。

  北極的雪怪被光復者和北風軍清理了一道又一道。但曙光號卻可以直接從南極把雪怪拉過來。

  非洲的溫度中和了雪原寒冷是吧，我們可以直接修改溫度參數。

  藍再如何努力，結局也只是讓北風軍多撤一些人罷了。這對人類或者對救世軍有多少意義，誰都說不清。

  這是他們最後的哀歌。

  當敵人在這片凜冬比你更加有優勢之後，當你的戰術，你的兵力，你的武器裝備後勤補給全都落後於敵人時。

  意志。

  憤怒。

  不屈的精神。

  除了讓你的死亡更加悲壯外沒有任何意義。

  都說曙光號擅長打持久戰。可如今的北風軍在它面前根本沒有打持久戰的可能。不只是光芒城這一片，整個北極圈內都有敵人在南下進攻。

  幾年沒有爆發的雪潮，這次來得非常迅猛。南極的雪怪們被轉移過來，戰鬥力絲毫不減。又有內部的同化者當內應……

  簡單治療過後的維克多回到戰場。將槍口對準了北風軍內的一個個軍官。

  槍聲響起。

  灰的肩膀上出現一片冰雪的痕跡。

  他臉上帶著些許頹廢，似乎真的很累了。就在剛剛，紫被幾個叛徒偷襲，然後活捉。接下來可能也會和白一樣被同化。

  藍已經帶著還能走的北風軍南下與陸懷遠匯合了。

  主動申請斷後的灰心中早已有覺悟。

  在與老戰友對視，並在心中懷念了一番所有戰死者之後，他左手的黑洞之刃開始擴張，吞沒了他自己，也開始摧毀這片戰場。

  引力被扭曲。

  一切都被吞沒。

  當質量被壓縮到極點後，一切都反轉了。白光摧毀了追兵，摧毀了雪，摧毀了一切。

  只留下一片灰濛濛的世界。

  如末世本身的這個顏色般，並無任何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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