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墜落

  但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卻毀掉了自己多年來的心血。或許當初走老大和老三的路線會比現在更好？

  特斯克被切斷的身體緩慢修復著，未必能夠活下來。艾斯勞德也沒有對他進行補刀，而是前去支援那些用生命拖住畸變體和星空主祭的戰士們。

  他知道自己戰勝特斯克並不是他有多強，只是因為特斯克忽然變弱了。

  星空中，那個神明本體或許也在虛弱。

  ——

  外層空間，手持一把黑色金屬槍的傑克落在充滿瘋狂厄運的災厄流星本體上。

  這杆金屬長槍分了好幾段，像是某些機甲動畫片裡使用的那種近戰武器一樣，充滿軟科幻那種浪漫的美感。

  他鬆開手，不知道是否想起了自己當初擊殺納西爾城主的故事。

  那次，自己也是用槍，而且槍頭部分是用世界電腦解析出來的厄運材料打造。

  現在這把槍，用了一個來自東方神話的名字。

  驚神。

  驚神像一根天線，將神力傳向遠處。而災厄流星便成了它的電池。

  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

  這些長槍像發動機一樣化作尾焰，開始推動災厄流星。幾次位於行星內部的核爆產生，二次推進了災厄流星。

  渾身上下被厄運詛咒包裹的黑忍受著身上這些機械的各種故障。又被數隻亂入的星空之屍圍著打了一輪。看起來相當悽慘。

  連青前來支援的炮火也有很多把他誤傷了。換成一個弱點的傢伙就這麼死了也有可能。

  黑雖然沒死，但也非常狼狽。幸好災厄流星是發瘋狀態，不會盯著他詛咒。

  但全球範圍內，地震，火山爆發，海嘯，颱風，森林大火之類的東西都是一股皆一股的來。而洪澇這種需要醞釀一下的災難也已經在路上了。

  人類發展這麼多年，應對災難的措施非常完善，但這麼大規模不同種類多災難，還是讓大家非常難受。

  半神這種東西，破壞力是真的可以讓全球都難受的。當然，一部分九級也可以。

  只不過九級造成的問題沒這麼難處理。

  另一邊李樂和屍潮領主纏鬥在一起，雙方的速度都一點點下降了。或者說是李樂故意拖著屍潮領主下降的。

  他打算用自己的生存能力和恢復能力賭一把。

  墜落之後，你死，我活。

  嗯，雖說用小魚的翅膀夢境化會讓他難以承受精神攻擊，但也可以讓自己的動能減少，免於落地的衝擊力。

  超凡能力在人類舊有的科學領域都是非常不符合邏輯的玩意。不知道違反了多少定律。

  當然，科學的定律就是拿來推翻或者說更新的。不像神明的話那樣只可以相信不可以懷疑。因為只有可證偽的才是科學。

  小魚這種夢境化減輕質量的能力，違反了能量守恆，動量守恆等各種物理定律。

  好吧，她的召喚雪，召喚沙子什麼的也違反了這些定律。而有些定律被違反對人類而言應該是一件好事。那意味著他們的發展邊界被拓寬。

  在量子力學和相對論領域，就有很多很多曾經大家深信不疑的定律不再適用。

  甚至數學幾何界的公理也有不適用的地方。

  李樂抓著龐大的屍潮領主，開始墜落。

  太空中有四個半神在圍攻災厄流星，少了李樂一個並不會讓力量對比的蹺蹺板發生什麼變化。

  巨大的食腦者在空氣中不斷磨擦。產生了大量的熱。

  它用精神力結晶包裹住自己的軀體，卻看見李樂揮拳一點點將這些精神力結晶都擊碎了。黑色的貝希摩斯之力沖刷著敵人的身體。

  屍潮領主的身體一陣顫抖。

  忽然看見下方有空間門出現，把兩人一起傳送了進去。

  只有在高速下落並被觸手緊緊纏住的這一刻，李樂才沒辦法躲開，只能眼睜睜地落入傳送門，被曙光號準備好的埋伏擊殺。

  「真是……很難對付的傢伙。」意識到自己中圈套的李樂嘆氣。

  相比於什麼都能算到的曙光號，他的那點戰術思維實在是不起眼。拉著敵人一起墜落的想法，可能也是敵人本身想要的。

  在一片海上，他與屍潮領主一起落下。衝擊波形成了巨大的海浪，嚇跑了那些末世後變異的游魚。

  一把金色的三叉戟準確擊中了李樂，在其胸口留下三個缺口。海水瞬間灌入，讓他像對準水龍頭的氣球一樣迅速膨脹起來。

  那位在某個霧主幫助下被曙光號同化的最強海神之屍來了。

  海嘯一出手就是殺招，本來就已經被連續打擊到渾身嚴重受損的李樂又要在主場與兩個水生生物作戰，可以說局面危險到了極點。

  他和在他精神世界的小魚都很危險。

  或許可憐的小茯苓剛出生沒多久就要父母雙亡了。

  這是李樂絕對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只能，賭一把。

  他在小魚的幫助下迅速夢境化，扇動翅膀朝著屍潮領主衝去，打算強行入侵它的夢境或者說精神世界。

  曙光號的精神或許是一個整體，進入其中所需要面對的一切其實未必比在外面對抗海嘯和屍潮領主簡單。所以才說李樂是在賭。

  沒辦法，外面曙光號的埋伏顯然是殺招，三四個半神加上艦隊和各種武器……

  完全沒有勝利的希望。支援估計一兩天內也到不了。

  然而鑽入屍潮領主的精神之後，李樂才發現自己賭贏了。

  這個世界中有一個巨大的通道連向遠處，但整體上居然依舊是保持獨立的。先前並沒有任何人進入過曙光號的精神世界，也不知道這是屍潮領主的特殊還是全部被同化者都如此。

  ——

  特斯克的意識在緩慢消散。

  被切成幾段，及時治療或許有救，但對他的精神進行手術似乎耗盡了韋斯醫生最後的理智，現在的告死鳥先生已經完全變成一隻烏鴉了。

  烏鴉在動物中智力並不低，至少分辨敵我沒問題，並且具有一定社會性。

  有人說它們的智力相當於幾歲小孩……不過此時的韋斯也不是真的烏鴉，所以不需要在意細節。反正想要讓他縫合特斯克救人是不可能了。

  特斯克的屍體在引力紊亂的世界裡飄著。就仿佛一場永不停歇的墜落。

  金沙城和納西爾家族日後就算依舊存在也將徹底淪為某些大勢力的附庸。嗯，以他大哥羅登的政治立場，十有八九是選擇投靠蒸汽島。

  這樣的話等楊琪欣控制蒸汽島後，金沙城這個重要的礦場地也將被她控制。

  然而楊琪欣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了，估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李樂和小魚目前的處境非常危險。

  她抱著還沒斷奶的小茯苓，讓她和長治分著吃。而長治也不再像和海朵姐姐在一起時那樣搶食，很大方的讓了一半給妹妹。

  他也快一周歲了，可以慢慢少吃點奶，吃點迷糊之類的東西。

  現在家裡還能產奶的只有貝斯，琪欣，小魚三個。而另外兩個都出去了，雖說還可以餵牛奶，但能儘量還是吃母（服了，這有必要和諧嗎）乳吧。

  抱著兩個孩子的惡魔女王表情有些凝重。

  只能是儘量祈禱李樂和小魚能平安歸來吧。

  離得這麼遠，楊琪欣也很難用能力做太多事情，但她可以影響其他地方的局面。比如金沙城，也比如星空。

  本來她在幕後操控一切的能力是很難直接殺死半神的。不過現在災厄流星就站在懸崖邊上，只要輕輕一推，就可以了。

  東歐的一切都會按照楊琪欣所想的發展下去。她的能力其實更適合導演一些具體的戲劇，但楊琪欣沒那個興趣。

  惡魔女王的眼睛永遠盯著那些大戰略。以城市為舞台，安排無數人的命運，用巧合製造破壞……很好玩，很有趣，但沒有意義。

  災厄流星應該，已經開始墜落了吧？

  天空中，一顆流星划過。人們向其許願，希望流星帶走厄運。

  那就是災厄流星記憶的初始。

  然而真正的流星是不可能長時間存在的，要麼是掠過地球離開，要麼是掉在地上變成一塊隕石。

  人們總是很喜歡對那些轉瞬即逝的事物施加不必要的祈禱。

  災厄流星，作為一顆流星，存在的已經夠久了。懸掛與高空的祂，終於在多方作用下開始有方向地墜落。

  十幾根驚神槍不知道什麼原理地強大推力，大賢者的鍊金陣，蒙不赦的鎖鏈……一起把祂拽向南半球。

  而身為總指揮的青，卻主要負責掩護。

  炮火，哪怕是核武器。對災厄流星這種東西來說意義也不是太大。就像無數根針在扎祂，雖然痛，卻很難致命。

  青帶來的那些軍人貌似也只有個打下手的作用。不過當白被曙光號派來的太空人圍攻時，這些人就派上用場了。

  九級的太空人，哪怕很擅長在太空環境作戰，又可以聯合變強。但五個，現在是四個半神同時在場，依舊只能是個打打下手的配角。

  無聲的宇宙中，炮火沒有衝擊波，只有彈片和爆炸的高溫可以殺傷敵人。

  可子彈卻還是子彈。

  維克多拉開距離後，兩次爆頭，幹掉了試圖靠近的太空人，又轉頭看向開始墜落的災厄流星。

  「應該會很壯觀。」他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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