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不甘

  暴君先生已經朝著大門這邊來了。鍊金協會蒸汽協會在外面也準備好了。所以阿爾納要出去發動那些準備。

  一個在內發動，一個在外發動。暴君和大賢者雖然沒見過面，但配合得很好。

  李樂坐在門邊，算是溝通內外的關鍵節點。

  愛麗絲和小魚在他的思維世界裡下棋，打牌——實在是有點無聊。也不知道李樂怎麼有耐心等這麼久。

  其實為了看到自己想看的畫面，李樂一向很有耐心。

  就像當初在臨海等浪來一樣。

  暴君提兵攻天地，數十萬人願戰死。想必會比當初的海嘯還壯觀，或者說是不同的壯觀。

  頭頂的十二翼血天使手中，赤紅的劍緩緩亮起。

  李樂記得上次離開霧園時，血天使是用長矛的，現在卻在用劍。不知道為什麼要換武器。

  或許，這個天使的武器還有很多種？

  沒有人真正與血色天使對決過。他們都最多是接一招，或傷或死，然後離開。

  區別在於是離開霧園，離開這扇門還是離開人世。

  而血色天使仿佛只是旁觀，從未說過任何話。所有人都覺得它就是霧主，正如賭場裡那些荷官，遊樂場裡的主持人，運動場的裁判一樣。

  其實這些都不是霧主，只是它們捏出來方便與人交流的工具。

  霧主是霧園的主人。什麼荷官裁判主持人，都不算主人，只是一個打工仔，一個見證者。

  血色天使，同樣只是個見證者。

  ——

  暴君帶領部隊向西前進。麾下裝備著各種武器的軍隊中充滿興奮的氣息。

  他們這些軍人，只要遵守暴君的秩序，那便能過得不錯。待遇還是挺好的。可以說，格羅姆是把治下所有的矛盾與損失都丟到了罪徒身上。

  在罪惡之地，任何秩序都只能是畸形的。因為罪惡與生產成了等號。

  能夠做到這個程度，暴君先生已經很不錯了。他幾乎是整個罪惡之地一千多萬人的唯一希望。

  一些暴君的下屬對此有些不解。

  明明他們已經在罪惡之地建設了能持久存在下去的秩序，為什麼還要去賭一場呢？外面的世界會更好嗎？而且萬一輸了，豈不是連如今的情況也保不住？

  格羅姆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比如這樣的社會隱患太多，難以長久。比如離開之後外界的生活沒有制衡，在他的帶領下肯定會更好。

  比如哪怕輸了，有他作為參照，早晚會重新新的秩序。

  然而，說一千，道一萬。

  找了那麼多理由。

  暴君先生其實也知道，那些都是藉口。與霧主對決的原因並不充分。

  但他……不甘心！

  憑什麼我們要在這個畸形的世界掙扎求生？

  憑什麼我們要屈服於霧主制訂的規則？

  憑什麼我們要滿足現狀？

  憑什麼！

  不甘，不服，所以不願意接受。忍辱負重十年，聚集了罪惡之地最強大的力量，如果這都不能贏……那便死吧！

  他深吸一口氣。

  事已至此，戰鬥便是唯一的選擇。不僅要戰，更要贏。

  麾下這些軍人基本上都有去那扇門前看過。其實在暴君建立秩序之後（和諧）進入霧園的人，是有機會離開的。也確實有一些離開了。

  那些人離開後，一部分還會回來。

  因為他們見了格羅姆一面，就明白這是自己想要追隨的人。於是便終身追隨。

  這些可以在霧園內外進出的人，成為格羅姆的耳目，並且用霧園內的一些資源與外部進行交易。等日後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或許能給罪惡之地找出什麼新的出路。

  然而完全不犯罪，還願意追隨暴君的人實在是沒法形成規模。而且每次出門都要擋血天使一擊，連李樂那種人都會受傷，其他人一不小心就是個死。

  所以看似一條路，實則沒有路。

  唯一的路就是戰勝霧主！

  只不過這些人能夠進出霧園的人，幫格羅姆確定了一些事情。

  在霧園之外，他的力量依舊可以發揮作用。說明秩序的力量並不是完全源於霧園內部的規則。也說明……自己有機會戰勝對手。

  機會是渺茫的。卻也是存在的。

  更何況現在內外皆是戰友，勝負之分尚不可知。

  霧主並沒有對他的軍隊進行阻攔。只是李樂注意到，今天的十二翼血天使變得有些奇怪。

  它身上的氣息不再像是死物，反而讓人想起曾經面對過的戰神之屍。

  或許這意味著，霧主把暴君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對手，而不是什麼可以隨意打發的垃圾玩意。

  不知道格羅姆會不會因此而高興。

  ——

  外界，兩大協會的半神級機械和超級鍊金陣準備完畢。

  赫爾墨斯帶著教授和學徒們開始吟唱禁咒。希撒拿著劍站在霧氣前方，戰意凜冽。

  大賢者親自操作萬物穹頂和神明解構機，準備摧毀霧氣。

  唯有泰米，雖然一副做好戰鬥準備的樣子，實際上卻在走神。觀星者在想什麼，對凡人來說確實無法理解。

  此時的泰米其實在看南方。

  末世之前，非洲人口有十幾億。人聯的扶持讓此地脫離原始部落時代，沒了疾病飢餓和戰爭，幾十年間人口翻了數倍。

  而末世之後，北半球的非洲部分只剩下兩千萬不到。現在還有一千多萬被霧園吞了進去。

  但在南邊，依舊有近三千萬人活著。也許那些人，都將變成曙光號的一部分。

  泰米知道，這很可怕。如果沒有應對好，曙光號真的可能摧毀人類，或者說同化人類。但既然他之前預言說停戰有利，那便意味著人類依舊有勝利可能。

  勝利的可能源於一片霧。

  提到霧，大家自然會想到霧主。所以全球有空的組織，都開始研究自己領地內的霧園。

  由於預言的目標過於宏大，已知信息又嚴重不夠。

  所以哪怕泰米如今已達到九級巔峰，依舊看不穿那片霧氣的真相。但他可以看穿，眼前這片霧的一些東西。

  隨著大賢者準備完畢。

  十幾個專門為了破壞霧園而設計的鍊金陣在非洲北部爆發。

  連霧園內的格羅姆都感到一陣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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