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南下 二

  她正在寫的作業似乎已經超出了高中課程。除了歷史數學生物等基礎學科外，還有大量的超凡知識。

  顯然，這個十六歲的姑娘就是楊琪欣選擇的未來接班人。

  這是一個和楊琪欣很像的姑娘，至少在智商上很像，哪怕末世這幾年都沒正經上過學，也還是很快就掌握了高中課程，並在遠行商會的資助下到魔法學院進修高深的歷史，社會，經濟。

  而且伊莎貝拉學習超凡力量也很快。現在已經是七級強者了，掌握的鍊金術和元素魔法都達到高級水平。

  但成為一個好的領袖，智力只是次要的。關鍵在於，有沒有肩負責任的能力和意願，以及能不能讓手下跟隨你的個人魅力。

  後者可以源於血統，師徒傳承，政治綱領……總之，就是讓別人認可你。

  看著繼續寫作業的伊莎貝拉，夏莉的表情露出些許擔憂。

  這些擔憂是對女王大人的。

  她去深淵中，說是要與萬物之死對戰，現在不知道是否已經分出勝負了。

  其實此刻，勝負已經與楊琪欣沒有太多關聯，只看李樂能不能攔住萬物之死和這一大群的骨頭碴子。

  灰霧將世界種子的力量包裹在其中，發揮出九級巔峰水平的李樂，面對冥界中的萬物之死，勉勉強強算是打平。身後的小魚和林茵分別拿著貪婪懶惰，讓深淵的力量更多地滲透到這個世界。

  在面對這種體積很大，造型又抽象的敵人時，李樂有些無從下手。

  簡直是老虎吃天。

  讓楊琪欣或者貝斯來會好很多，她們的能力更適合對付這樣的敵人。

  換言之，李樂他們需要法師。

  然而，外界，告死鳥據點之中。白骨主祭已經無人能擋，正在大殺四方。

  雖說和死亡教會糾纏了很多年，但告死鳥真正發展起來也就是灰霧教會分裂之後。這段時間根本不夠他們培養出多少強者和可用的軍隊。

  告死鳥中只有一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烏鴉算八級，七級只有十來個。相比那些村鎮確實很強。但這樣的水平稱霸一座城市都有點勉強。

  白骨主祭在開啟神降後能達到九級初的水平，自然不是這幾個傢伙能擋。

  基地中，一具具人體標本站起來，撲向白骨主祭，卻被一根根骨刺釘住。他閒庭信步地走向告死鳥控制的冥河，黑袍在捲起的沙塵中飄飛。

  「在沙漠中，穿黑色是一件很蠢的事情。」老烏鴉乾咳兩聲：「當然，你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熱？」

  他依舊躺在床上，由韋斯醫生推著來到此處。

  「那你們又為什麼要穿黑色？」白骨主祭摘下兜帽，饒有興致地看著老烏鴉。

  和面具長在一起的面孔輕輕搖頭：「那是為了躲避你們的追殺，藏在人群中。咳咳咳，說起來，你什麼時候知道這個據點的位置的？」

  「大概幾個月前吧。」白骨主祭似乎不怎麼著急，就在這裡跟老烏鴉聊了起來。

  「好吧，看樣子我還不算太失敗。」老烏鴉嘆了口氣，身上飄下幾片羽毛，「你就算截斷這條冥河，裡面的人還可以找其他道路出來。所以我勸你別折騰了。」

  白骨主祭：「你今年多大了？」

  「八十四。咳咳咳。」老烏鴉笑了笑：「人聯成立前我就是個很不錯的醫生。」

  「老成這樣，也該去死了。」

  「人類怎麼能向死亡低頭？我們活著本身就一直在對抗死亡。北邊的雪怪正在南下，可能讓全人類死亡。所以用你們的冥界去填補深淵，我覺得很合理。」

  不知是不是迴光返照，老人說話的語速快了不少，而且沒有停頓，也沒有咳嗽。

  「或許確實很合理。但我們死亡教會不是救世軍，沒有為全人類無私奉獻的精神。」主祭說著，臉部肌肉和皮膚迅速融化，露出白骨：「而你們，這群一直妨礙吾主傳播榮光的傢伙，更是死不足惜。。」

  面對白骨主祭強大的氣息壓迫，老烏鴉只是用顫顫巍巍的手調整了一下床的傾斜度。

  遍地鴉羽飄散。

  基地中，一個全身都插著管子的病人爬了起來。

  一個已經畸形到失去語言能力的異人用扭曲的四肢開始移動。

  一個失去四肢，被綁成木乃伊的男人靠精神力飄動起來。

  一個半屍體化的垂暮老人緩慢地行走著。

  白骨主祭只剩下骷髏的面部沒有任何變化，告死鳥和死亡教會糾纏這麼多年，有些底牌很正常。

  但僅僅靠這幾個臨時達到八級的瀕死之人，還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相反，這群傢伙的嚴防死守，反而證明了自己的判斷——這條冥河，並不簡單。很可能是逆轉勝負的關鍵。

  ——

  風暴城外。

  雪怪們前赴後繼地向南衝鋒。

  總數三十萬的人類軍隊當然不可能全都聚在一座城裡，他們分散在以此城為根基的，深入雪原的無數防禦工程之中，死死攔截著這群雪怪。

  「如今關頭，最理智的選擇應該是主動向南方撤退。用空間換時間。這裡出現劣勢，我們卻可以在其他地方搶回來。」

  曹安東坐在一片軍營中，對劉烈說道。

  劉烈：「我覺得朱皮特將軍不可能同意。」

  「因為他立過誓言，不能退後。」曹安東苦笑：「只是從戰略上來講，這沒有太多意義。」

  一座懸於雪原之內，補給困難的孤城，守這麼久確實值得稱讚。

  但卻也很不理智，為了這一塊地盤，要付出多少生命？

  存地失人，人地兩失。存人失地，人地兩存。這是人聯軍事學院中老師會反覆強調的一個理論。

  聽說朱皮特當年在學校的成績比較一般。

  算了，自己不是主將，沒必要想這些。能在此處吸引雪怪們的兵力，也算是大功一件。

  只是希望其他地方能利用好這一點，反推回去。

  現在情況其實不錯。

  北極的冰川正在被生命艦隊和神之屍們蠶食，東歐深淵復甦，火焰北上，冰雪之牆那邊因為戰線太長的緣故，沒有太大圖片，卻也沒出現什麼問題。

  然而十二月未至，最寒冷的日子也還沒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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