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生離死別 二

  坦白說，就李樂和救世軍這麼一鬧，大片侯爵伯爵死亡。此地的經濟是嚴重受損的，不少負責商業的惡魔貴族都不敢出門了。

  畢竟錢沒有命重要。

  當然對很多窮人來說，錢就等於是命。

  和末世中的很多倖存者營地一樣，熔爐城的圍牆外有大量的難民聚集。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進城，過人上人的日子。

  但福瑞卻只是拿他們當靈魂燃料罷了。

  這片難民營與李樂見過的那些並無不同。都是一群掙扎求生的可憐人。

  灰霧籠罩在車上，讓守衛們無視了外表十分猙獰的犀牛車。李樂笑了笑，表示來自無名灰霧的力量真好用。

  他算是能理解孫靈和白這些人平時隱身暗殺的快樂了。

  「我們那不是在玩。」孫靈欲言又止。

  李樂擺手：「性質其實差不多。」

  來自無名灰霧的神之印效果很強，估計只有八級在近距離才能發現不對勁。

  這也給他們暗殺福瑞創造了可能。

  「好熱啊好熱啊。」伊娃在酒店裡把空調溫度開到最低，卻還是覺得無法忍受。於是白伸手按住她的腦袋，製造了一大堆冰塊讓她可以埋在其中。

  伊娃終於停止躁動，在冰塊堆里與白對話：「舒服了……怎麼感覺你這造冰的能力比我們雪人族還強？」

  白只是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沒說什麼。

  寒冰只是他能力的一部分，到了這個層次，每個強者的手段都很複雜。

  像白，離開蒸汽島的這段時間又多了鏡面跳躍的能力，寒冰力量也大幅度提升。而他手中的死神更是足以威脅到所有強者的攻擊。

  一槍命中，九級也半殘。就是基本上打不中。不到音速動靜又大的子彈，七級都未必能打中。

  「下午我們就去找天使福利院。」白說。

  伊娃點頭：「好。」

  其實熔爐城一點都不熱，九月份的氣溫便已經跌落到十度左右。離大熔爐要是遠一點還沒有十度。

  室內的話稍微熱一些，但也就那樣。

  天使福利院離大熔爐挺遠，因為福瑞不想讓那些孩子被大熔爐中散發的雜質污染。

  這裡只是一個中轉站，數不清的孩子都會在此處被篩選。真正純潔無暇的那些才會被送到另一個無名的福利院中。

  那個地方只有福瑞自己知道。

  相比起可以作為助燃劑的純潔靈魂，此地的孩子們非常廉價，只要沒被福瑞選中，那就是純粹的商品。

  許多熔爐城的貴族和大商人都常來此地。所以天使福利院的存在並不是秘密。完全不值得白和伊娃費那麼大功夫去拷問。

  靈魂純潔的孩子在外表上就會有顯現。所以被送到天使福利院的都是一些非常可愛和漂亮的孩子。

  「面對可愛的東西，很多人都會產生蹂躪一番的衝動。」

  李樂把林茵的臉捏的變形，並在她的抗議聲中如是說道。最後林茵放棄抵抗，頭頂伸出兔耳，任由他玩。

  貝斯：「我記得還有關於這個的心理學論文。很多人都有這種衝動，但並不會將其變為現實。或者會演變成類似捉弄一樣惡作劇的輕度蹂躪。」

  但也有一部分，會變得非常過分。虐貓虐狗，欺負小孩……

  「美好的東西，就是要這樣毀掉才能讓人喜悅。」傑斯的大手在面前瑟瑟發抖的小男孩身上撫摸。

  在換了新的身體失去那些能力後，他便只能這麼玩來過癮了。

  「咔嚓」

  鮮血在傑斯臉上滴落。

  小男孩可愛的面孔已經失去生機。

  憤怒公爵伸出蜥蜴般的舌頭舔了舔臉上的鮮血，發出沉醉的呻吟。

  生命在手中逝去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來天使福利院發泄的人不少，但每次都將人弄死的就傑斯一個。

  一個胖子托著肚子上的肥肉，系好褲帶從房間裡走出來。他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像個聖人。

  世界上最噁心的便是對小孩下手的傢伙。

  這是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是讓任何正常人都發自內心鄙夷的事情。

  但卻在這座熔爐城裡成為了高層們都會去享受一下的消遣。除了瑞肯，顏玲，貝德利，剩下的七宗罪都曾經來過這裡。更別說那些侯爵伯爵了。

  瑞肯是不屑來，貝德利是懶得來，顏玲是還沒有獲得自由活動的能力，而且對小孩沒興趣。

  這是一座罪惡之城。

  上演著末日中每天都在上演的生離死別。

  也如其他城市一般，充斥著秩序崩塌後墮落的人性。

  下車打探情報的加爾和洛恩聽見了福利院中傳來的些許哭聲。也看見了繞著這裡走的普通行人。

  「回去跟船長還有李樂先生說一下吧。把這個該死的地方搗毀。」洛恩摸了摸自己的大鬍子，對看起來有點想要動手的加爾說道。

  他們這時候出手不就是送菜嗎？兩個七級，在城裡鬧事那叫一個必死無疑。

  加爾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先撤。

  幾個大腹便便的商人和官員談笑走出福利院。他們身邊的保鏢許多都是六級甚至七級的高手。而加爾和洛恩也就是兩個大師。還不是特別擅長戰鬥的那種。

  撤吧。加爾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聽見砰得一聲。

  在福利院二樓，一扇窗前，身上傷痕累累，衣不蔽體的小女孩把腦袋貼在了玻璃上。

  背後一隻手伸來將小女孩拉回去。

  掙扎間，女孩的眼神與加爾和洛恩對上了。

  她眼淚汪汪，表情像是渴望自由的雛鳥。又如受驚的小鹿幼崽。

  「媽的。」加爾拔槍，走了上去。

  「艹，別衝動啊！」洛恩也跟著拿出武器，兩人不分先後地同時開火。

  深淵的力量忽然沸騰。

  憤怒公爵傑斯落下，半獸化的手中捏著兩個小孩，落在加爾和洛恩前面，看著他們可笑的兩把手槍哈哈大笑：「就這樣，你們還想出來主持正義？」

  兩厘米的槍口很大了，但對於魔化後四米高，身上還燃燒著熊熊烈焰的惡魔公爵而言顯得那麼渺小而無力。

  加爾和洛恩面對深淵的氣息，瑟瑟發抖。

  「我都說別衝動了！」洛恩喊道。

  「……」加爾沒有說話，只是徒勞地開槍。

  洛恩同樣扣動扳機。

  一顆子彈來自死神，一顆子彈來自妖精，兩槍同時落在傑斯身上，讓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憤怒公爵慘叫著跪倒。

  李樂與白同時落地。站在加爾洛恩前方，手中槍口對準憤怒公爵，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