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夜裡的燈火

  李樂和孫靈站在安全區的城牆邊。

  他臉上是小魚幫忙製造的偽裝，這樣就不怕被認出來了。

  孫靈已經把潛入路線圖規劃好了，在暗殺方面，曾經當過刑警，每天與犯罪打交道的她明顯比李樂專業很多。

  反正李老闆記不住城市結構圖和巡邏人員換防時間。

  「你最好用刀或者拳頭之類的兇器，子彈的痕跡特別容易被調查出來。雖然說我們有曹安東做不在場證明，但……」

  曾經用來尋找線索抓捕兇手的經驗，現在已經成為了犯罪的手段。

  如果問孫靈，你還相信正義嗎？

  她肯定會回答是。

  可如果問她你還相信法律嗎？孫靈肯定會猶豫。

  至少她不相信安全區的法律。

  大法官是人不是神。如果案子沒有鬧到他面前，他也很難去干涉。

  而安全區內大部分牽扯到那些大家族或者商會的犯罪事件，甚至根本就不會立案，受害者不敢報案，警察也不敢受理。

  顯然，安全區的改革迫在眉睫。官僚程度太高的社會不可能在危機四伏的末世中長久存續。

  當法律無法解決犯罪者時，人們就會傾向於尋求法律之外的正義。

  「我重複一次。」李樂說：「我們不是在執法，我是在復仇，而你是在滿足內心的正義感。」

  孫靈展開波動，身體隱於無形：「我明白。」

  「好。按照計劃，我去拖住杜聰，你潛入暗殺葉友祖。並搜索杜明宇和此事相關的罪證。兩小時內搞定，然後趕回去。」

  李樂拿出一盒火柴和數張塔羅牌：「開始。」

  明明是孫靈制訂的計劃，李樂的口氣卻好像自己才是指揮。

  葉友祖不是什麼強者，最簡單的擊殺發生就是直接幽靈槍狙殺。但這武器孫靈以後還要用，不能暴露。

  所以最大的問題就是杜聰，白雲商會會長堂弟，武痴一個。最喜歡的就是戰鬥。

  三大商會各自的八級超凡者中，他是最強的一個。一直都被大家認為是蒙不赦和陸懷遠之下最強的幾人之一。

  安全區的八級上只有那兩個，額，李樂也算吧。那就三個。而杜聰就是八級中里和楊鎮國劉望海齊名的存在。

  打敗他，不難。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況下拖住他，事後還要脫身，比較麻煩。

  但不把此人拖住，孫靈根本不可能殺掉葉友祖。

  夜裡，杜聰沒睡覺，正在院子裡對一根木樁打拳。砰砰砰數下，比鋼鐵更硬的變異樹木上留下一個個拳印。

  他的拳頭上，散發著金屬光澤的灰色物質反射著燈光，沒有被撞擊留下絲毫劃痕。

  杜聰是一個在安全區中比較少見的進化者。而且是進化者中最基礎的肉身強化者。沒什麼花里胡哨的技能，只有一雙可以分金裂石的手。

  杜氏家族在末世前就是個武術世家。只不過傳到杜聰和杜明宇這一代，經商的一大堆，習武的就大小貓兩三隻。

  和平年代，學武術真沒啥用。

  而且武術這東西，很多人都覺得花里胡哨，沒有軍方格鬥術好用。

  其實不對，軍方格鬥術的特點是簡單直接。這並不意味著強大，只意味著容易學。

  或許軍人在生死搏殺中很容易就能擊敗習武之人，但那是因為他們有戰鬥的經驗，而現代武者基本上都只切磋過，沒有戰鬥過。

  畢竟所謂的軍方格鬥術，本身就是用各種古代武術簡化出來的。

  杜聰也經常懷疑自己練武有啥用，直到末世來臨。他拳打畸變體，腳踢迷失者，一步步成為了安全區最強的那一批人。

  而杜明宇也藉此機會將杜家的白雲商會做大做強。並給杜聰提供一切他想要的。

  輕煙燃起。

  燈泡忽然碎了。

  卻看見一陣清輝覆蓋住這個院子。

  「什麼人？」杜聰不緊不慢地將木樁打碎，然後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李樂沒有說話，只是在黑暗中點起火柴。

  兩人同時產生幻覺。杜聰向空氣揮拳，李樂卻拿著刀貼近了他身邊。

  刀拳交錯，金鐵皆鳴。

  靠！李樂在心中罵了一句，心疼的收回自己被磕出一個缺口的美人刀，改用拳頭砸向杜聰。

  砰砰砰。

  對撞之中，血花四濺，最擅長貼身近戰的杜聰成功壓制住了李樂。

  為了掩蓋身份，李樂真的有些束手束腳。

  他最強的妖精槍不能用，來自霧園的恐懼指環也不能用，若非有愚者、魔術師、女祭司、力量的四重加持，估計現在已經輸了。

  不愧是民間最強者。

  哦，不算我的話是民間最強者。

  就現在被對方壓制的功夫，李樂還有心思自戀一下。

  杜聰大笑兩聲：「再來！」

  很好，繼續和這傢伙打下去。以孫靈的能力很快就會殺掉葉友祖。

  但事後如何脫身是個麻煩。戰鬥上頭了的杜聰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好對手。能在純粹肉身上與他一較長短的真不多見。

  鐵錘在肉身上敲打的聲音不斷響起。

  李樂一拳砸在杜聰腦袋上，卻被反震之力給弄傷了手。幸好他還能修復。

  現在李樂有點後悔沒把塔和倒吊人帶來。

  算了，動用聖杯已經有點現眼了，再用那些特徵明顯的塔羅牌很容易就會被人注意到。

  反正他只是要拖住此人而已。

  此時的孫靈已經潛入葉友祖的房間中。

  她身邊圍繞著一圈精神波動，幫她擋住了所有偵查。再加上幽靈槍的效果，孫靈此時真的成了一個幽靈。

  殺人不需要太多時間。拷問和搜集證據才需要。

  希望不會有其他人注意到這間房裡的異常。

  孫靈關上燈，戴好手套，在黑暗中搜尋起了關於致幻藥物的蛛絲馬跡。

  旁邊，被精神力衝擊敲暈的葉友祖一臉痴呆相。在孫靈的逼問下，他很快就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交代了。

  「不對……」孫靈皺眉：「為什麼袁家和你都沒交代顧家的事情？白雲商會一直和顧長曲是合作關係，你們不可能不知道的。」

  難道致幻藥物是葉友祖的個人行為？

  不可能，必然是副區長或者首席議員級別的人才有能力串聯出這麼大一張網。

  如果不是顧長曲，那會是誰？如果是顧長曲，他又怎麼藏得這麼好，甚至一點證據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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