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黑夜

  李樂表示滿意，並給朱鎮長三塊精神結晶作為住宿費。

  「晚上我就睡小薇這吧。」林茵和堂妹抱這一起，兩張相似而好看的面孔貼著，十分賞心悅目。

  對於堂姐的這個男朋友，林薇露出好奇的表情。

  然而李樂卻盯了林茵很久才說道：「可以，注意安全。有什麼問題馬上來找我。」

  他相信林茵的運氣，在不清楚周邊到底有些什麼問題的時候。靠她自己做出決定，總會更有好處一些。

  這座小鎮，很平常，很普通。或許用了些靠信仰凝聚人心的法子，但在末世中真不算什麼。李樂見過的大部分倖存者營地都比這裡要亂。

  林薇在這裡地位不低，是個強化者——強化者就是在黑輻射的照耀下，身體素質得到增強明顯超越常人的。

  她增強的主要是視力，能像鷹一樣看見非常遠非常微小的目標。可惜鎮上不能給她配把好槍，現在只能當個偵察兵，地位普通。

  長虹鎮條件就那樣，當然不可能有電和自來水。當然林茵現在也習慣了，畢竟末世嘛。

  臨海基地的條件那麼好，大部分居民也只能用自來水，用不上電。

  李樂他們日常用水是直接用孫靈身上一個寄魂強化的過濾器，什麼海水污水濾一道就變成淨水了，非常方便。

  林薇沒跟朱鎮長一起去教堂，不知是不信教還是先前已經去過了。他們這些強化者地位總是要超然一些，自己不願意的話很少有人強行逼迫。

  入夜，李樂獨自坐在屋中。

  孫靈敲門，得到許可後走了進來，與李樂對視片刻後說道：「我們輪流守夜。」

  「你感覺這鎮子不對？」李樂笑。

  「我曾經，參加過一次抓捕拐賣人口罪犯的行動，最後追到了一處山村。」孫靈突然開始講故事：「我們調查走訪後發現，那群看似平常的村民，嘴碎的大媽大爺，路邊半大的孩子……全是拐賣販子的同夥。」

  「為了保護他們拐賣村的集體利益，什麼警察都不放在眼裡，整個村的人都拿著刀棍出來和我們對抗。」

  「我們十二個警員過去，只有五個回來。」

  孫靈的話中是血與淚的教訓。她進入長虹鎮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次的經歷。

  李樂敲了敲桌面：「長虹鎮確實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但林茵都沒發現，我也沒發現。所以暫時只能觀望。」

  「而且，現在是末世，一個倖存者營地如果幹乾淨淨，沒有任何不對勁，沒有任何陰暗的地方。那才是真的不對勁。」李樂聳肩：「何況這裡是江楊。全球最詭異的幾個地方之一。」

  當然，李樂沒覺得孫靈說得有錯，這裡確實不安全。至少不能確定是安全的。

  林茵既然跑去和堂妹睡，那他也必須找兩個人輪流守夜。如果孫靈不過來李樂是打算去找江飛白，至於潘門歸……實力和感知能力太弱，不靠譜。

  隔壁的潘門歸已經睡著了。

  江飛白卻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自言自語。

  「排長……你能不要再這樣蹲著了麼？我會害怕啊。」

  「上哪給你找煙去？」

  「行，我們先睡，你守著。」

  江飛白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罵了聲娘，站在窗邊不斷咂嘴。仿佛一個許久沒有抽菸的菸民正在犯癮。

  夜裡，街上沒什麼人。也沒有路燈和月光。此地不再靠海，連虛靈也沒有影子了。

  一片黑暗。

  這不是人類活動的時間。

  房中，林薇和林茵還在竊竊私語。

  女生夜話，又是久別重逢，總是可以說上很久。

  「茵姐，那個李樂和你是什麼關係啊。」林薇抱住比自己小一圈的堂姐，好奇地問道。

  「他算是我男朋友吧？」林茵疑惑，忽然發現自己和李樂雖然該做的都做了，卻沒有正式確認過關係。平時李樂也沒和自己說什麼情話之類的。

  牽手親嘴都很少。那個死直男眼裡只有戰鬥和吃飯。唉。

  林茵發出一聲嘆息。

  林薇：「？他對你不好嗎？」

  「那倒不是。」林茵撇嘴，她得承認李樂對自己很不錯：「但我總感覺，他不是特別需要我。」

  當初李樂只是想找個靠譜的小弟和自己輪流守夜而已。林茵根本沒啥不可替代性，這讓她很是憂傷。而李樂的性格也註定不可能為一個姑娘停下腳步。

  黑暗中，幾聲蟲鳴響起。

  夜漸漸深，林茵嘀咕了兩聲怎麼現在就有蚊子，然後沉沉睡去。這幾天在車上她都睡得不是很好。今天終於能睡得舒服點了。

  林薇揮揮手，蚊蟲散去。隨後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堂姐輕身說道：「睡吧，茵姐。」

  「願母親保佑你。」

  屠紅山酒店中，孫靈在黑夜裡注視著李樂的面孔，似乎想從中尋找出他的那些秘密的源頭。

  黑暗中，孫靈的眼睛很亮。而且她也不像林茵那樣要靠遊戲機解悶，這麼多年的刑警生涯早就讓她習慣了枯燥的守夜。末世中也沒幾個人像林茵那樣還能天天玩遊戲。

  一隻手指大的蚊子飛到她身前，還沒動口就被孫靈輕鬆捏死。

  窗外，蟲鳴聲不停，仿佛夏天來了。

  林茵睜開眼睛，發現林薇並不在身邊。此時也不知是幾點了，窗外黑得嚇人。

  「薇薇？」林茵揉揉眼睛，精神力散開。

  房中無人。

  街上卻不知何時聚集了大片的鎮民。

  他們身穿黑袍，沉默地前行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林茵一臉臥槽，小心翼翼地拉開窗戶。

  黑袍的鎮民們跟在神父背後，慢慢聚集到了小鎮中心的廣場上。

  「這是幹嘛？」林茵的腦瓜子嗡嗡作響，感覺用精神力使自己清醒過來，然後向周圍開始探查。

  隨後，精神力看到的東西差點讓她叫出聲來。

  「噓——」

  李樂忽然出現，捂住林茵的嘴：「不要打草驚蛇。呵呵，這個長虹鎮果然不簡單啊。」

  林茵往熟悉的懷抱中縮了縮：「他們，為什麼，這……」

  小鎮廣場上有一個大坑。

  鎮民們將不知生死的人類丟進去，幾秒鐘後血花和碎肉濺出。

  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沒有任何聲音。

  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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