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新生（上）

  氣象局事前沒有任何通知，讓許多人都直接對著人聯政府開噴。當然，他們噴著噴著就發現網絡中斷了。

  很多人更是敲著鍵盤，就忽然感覺眼前的一切遠去。

  在這個夜裡，臨海到處地方都有人轉變為食腦者。然而，以大部分人的免疫力都需要再吸入一段時間的空氣才會感染。

  所以直到第二天中午，末日才完全爆發。

  城市中百分之九十的人口轉變為食腦者。社會秩序崩潰，失去管理的電力等城市維生以及服務設施在幾天內全部失效。

  「誒，停電了，而且沒信號……是昨晚的大風把基站吹沒了嗎？」

  終於完全從醉酒狀態中解脫的沙常隨便弄了點東西吃，卻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低吼。

  「搞什麼？」沙常皺眉，走到門前用貓眼看著迎來新生的世界。

  一隻食腦者正張開血盆大口，對著他發出咆哮。

  「臥槽，臥槽臥槽！」他捂著嘴跌坐在地，不斷退後，慌得渾身發抖，

  食腦者不斷拍擊著搖搖欲墜的防盜門，發出陣陣吼叫。沙常頓時只感覺褲子一陣濕熱，黃色的液體緩緩流出，滲透褲子，在地上拖出一條難看的痕跡。

  門外忽然安靜。

  沙常壯著膽子爬回門邊，透過貓眼看去。

  只見李樂正踩著食腦者的屍體，將箭矢拔出來，然後小刀挑開它的後腦勺。

  「下次讓我來吧。」林茵站在他後面對又沒有挖到精神結晶的李樂說：「我手紅的。肯定能出貨。」

  「也可以。」李樂聳肩，然後想起了什麼：「哦，對了，等會回去給你看個東西。」

  他才想起來自己之前買的幾副牌和那個活化靈。實在是解決得過程太輕鬆，讓李樂沒有實感——他甚至沒搞清楚這個活化靈是什麼方向的，但應該和詛咒，法術這些有關。給林茵用比較合適。

  「？」林茵露出懷疑的神色。

  沙常拉開門。雜亂的頭髮，濕潤的褲襠，以及被酒漬浸透的襯衫，讓人看著就感覺噁心。

  「你，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他下意識說出這段話，鬍子拉碴的臉上露出希翼的神色，卻被李樂無情打破幻想，「廢話，當然不是。」

  你有半點被救的價值麼？

  兩人只是出來清理樓內的喪屍。收集一些精神結晶。可以的話就順便把屍體集中起來焚燒一下。空氣中的孢子不能存活太長時間，這些食腦者卻是孢子的源頭，必須清理掉。

  李樂與林茵從樓梯離開，繼續向上，只留下腿軟的沙常一個人在門口瑟瑟發抖。

  樓里的倖存者不過五六人。又沒有槍枝，全部加起來也不可能對李樂和林茵產生威脅。當然，如果這群人跪下來求李樂給點東西吃，他也會覺得很麻煩。

  施捨是件沒意義的事情，但李樂打算用食物雇他們干點事情。

  比如說搬個屍體，收集汽油之類的，反正讓李樂養廢人是不可能的。

  林茵：「？」

  額，林茵至少一開始就認識，而且當時他需要一個人和自己輪班。現在李樂暫時不需要再找新隊友。

  沙常懵了半天，終於稍微振作起來。到廚房拿了把菜刀出門。

  李樂和林茵此時已經從一樓清到了樓頂，沿途所有食腦者通通被擊殺。來到陽台上的二人看著街道上的末世景色，很久沒有說話。

  幾隻食腦者在街上遊蕩。倖存者們尖叫逃生，被主人拋棄的車輛擋在路中間。

  隔上一段就能看見腦袋空空如也的屍體。過個兩三天他們還能重新爬起來成為食腦者大軍的一員。

  吃到足夠的腦子後，食腦者又將重新產生智慧和人格，只是從內到外都與原先沒有任何關係了。這並不是復活，只是在屍體上長出了新的生命。

  哪怕有各種各樣的尖叫和零星的槍炮響聲，這座城市也顯得那麼寂靜。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口，大部分人丟下汽車逃竄，只留下堵塞而無人的街道。

  或許這才是世界該有的面貌。

  「接下來，去附近的醫院吧。」李樂呼出一口氣，他畢竟是從末世歸來的人，不至於像林茵那樣被震撼半天。

  醫院裡有很多非處方藥物，比如非常有用的抗生素，還有麻醉劑等。平時他搞不到，現在末世了，得屯一波。

  雖說自己的身體素質未必能用到，但拿去賣或者給隊友使用都可以。

  林茵回想了一下周邊地圖，發現市三院離得相當近，頓時一驚：「你早就想好要去醫院了才挑的地址嗎？」

  深思熟慮，恐怖如斯？

  李樂表示他是看周圍有醫院才說去探索醫院，周圍要是個加油站那就去探索加油站了。但這不妨礙他在林茵面前露出淡定地微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樓下，一層一層探索過去的沙常只看見滿地屍體。

  耳邊傳來一陣微弱的哭泣聲。

  他推開虛掩的房門，看見角落裡蹲著的小蘿莉和中年女人。

  看見一個拿著刀、鬍子拉碴有些虛胖——總之和友善完全不沾邊的壯年男人走進來。孩子的母親第一時間抱住小蘿莉哀求道：「別傷害我們……求你了，值錢的東西你隨便拿……」

  看著倒在客廳中間的男性食腦者屍體，沙常陷入沉默，然後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要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用吧？」

  想起自己的債務和各種社會危機都隨著舊時代的毀滅消失，這個男人居然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他趁還沒停水沒停電，先回家換了身衣服洗了個澡，還把鬍子也颳得乾乾淨淨。

  手中這把菜刀作為武器來說很不合格，對付喪屍，還是長刃的砍刀和長矛這些武器比較好用。李樂拿多功能短刀屬於藝高人膽大，再說遠距離可以用弩和手槍。

  總之，沙常想換件武器。另外他也要把樓里的房子都探索一下，儘量收集些食物和水。

  還真讓他找到了。

  一根金屬棒球棍，哪怕是空心的也有點沉，但這就是他要的武器。殺起喪屍來想必效果會不錯。

  如果可以，再找找射釘槍之類的東西……

  末世，讓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李樂將幾副牌和那個活化靈遞給林茵：「你看看，選一副牌給它用上。」

  「？」林茵接住，然後一眼看中塔羅牌：「我覺得這個很不錯，放上去就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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