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跟三菱重工開戰

  鄭宇成黑著臉站起來，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謝凱的話，雖然沒給他面子，說的卻也在理。

  「鄭主任，小謝說話雖然難聽，也是實際情況。搞技術的都清楚，維修跟製造，是兩碼事。要是能維修就能製造了，那我們國家早就實現國防現代化了！」曹峰見鄭宇成要對謝凱發飆，毫不客氣地說道。

  放在以前，他還真不敢。

  反正他離退休也不遠了，再往上爬也沒有了機會。

  紅旗機械廠書記孫嘉明可是鄭宇成一手提拔，現如今紅旗機械廠到了這窘境，孫嘉明不說想辦法解決，反而不斷地往各個位置安排自己人，就連技術部門也在安插他的人手。

  搞得整個技術部門烏煙瘴氣的。

  他們這樣的工程師，只能龜縮到精密機械加工車間裡面，如何不憋屈？

  逮著機會，如何不發泄。

  「是啊，鄭主任，一周如果能搞出數控系統，哪裡還用得著從國外引進技術，進口設備？」

  一眾技術人員，本就不是懂得溜須拍馬的人。

  謝建國手下的，跟他差不多。

  有事情，就是他們干；有了功勞，有人出來分；有責任，只是他們承擔。

  「我說，大家能不能冷靜一下，聽我說完再發表意見？我這都還沒說呢！」鄭宇成深呼吸了一口氣，瞪了一眼惹得技術人員們群起攻擊自己的謝凱，無奈地說道。「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雖然我不懂技術，也知道技術不是這麼容易搞的。」

  鄭宇成的話，讓技術人員們的情緒稍微平息了下來。

  「不是我著急，而是上級首長著急。或許大家不清楚，在這之前，一機部一直在跟RB方面談判引進數控系統生產技術，RB人不僅漫天要價，還讓國內去考察談判的幹部很是難堪……」鄭宇成再次瞪了謝凱一眼，緩緩地說道。

  所有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國內搞改革開放，希望通過引進技術跟設備國內消化發展，讓國內技術實力快速提升起來。

  可惜，引進，並不是那麼容易。

  巴統協議依然存在，哪怕中美處於蜜月期，美國跟中國在軍事項目上有著緊密合作，美國人還幫助中國升級戰鬥機，搞先進的殲-8II。

  巴統協議依然對中國有效，先進技術，同樣禁運。

  精密加工車間的數控工具機，都來源於美國。

  這些數控工具機好用，卻都是小型加工設備，也就這麼幾台，想多買，都不行，再高的價格都沒商量餘地。

  「數控工具機對於機械製造行業來說，重要性，作用，你們是專業的，比我更清楚。有了數控設備，我們不需要再如同以前那樣，生產任何一種產品，專門設計一條生產線。一旦產品改型，這條生產線也就報廢了……國家財政緊張，沒多餘的資金來浪費……」

  鄭宇成的話中，透露著深深的無奈。

  之前中國的工業基礎，都是蘇聯老大哥幫著建立起來的。

  中國的工業生產模式，自然也是學習蘇聯。

  專機專線的生產，在戰爭年代，各種軍械消耗大，成本低廉。

  可現在，不行了。

  蘇聯模式，連蘇聯人自己都快要堅持不下去，產品更新換代逐漸在加速，這樣的生產模式使得蘇聯財政赤字不斷地擴大。

  共和國的領導們自然清楚，在搞技術研究的時候，數控工具機這種對加工對象適應性強，加工精度高，生產效率高的設備作用就凸顯出來。

  在座的技術人員，都是天天跟數控工具機打交道的人，怎麼能不清楚數控工具機對於國家工業的重要性，對於整個生產製造產業的重要性呢！

  「RB三菱公司，正跟國內談判，他們利用數控系統的生產技術來獲得更多重型機械設備訂單，而這些設備，都是他們淘汰的……」鄭宇成繼續說道。「所以，在聽到我們取得突破的時候，一機部的領導，才如此重視。」

  並不是謝凱說的那樣，雖然在領導面前，鄭宇成也吹牛了，誇大了他們的成果。

  「弄出來，基地的困境就能得到解決。」鄭宇成再次嘆了一口氣，「如果失去這次機會，我們無法從上面拿到任何的經費，基地的情況不好，大家知道。卻不知道基地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大量科研單位撤離後，我們基地三個月，都還沒湊齊發放一次工資的金額……」

  如果不是為了經費，為了項目，鄭宇成也不會同意一周之內搞出來。

  搞不出來，肯定拿不到項目經費。

  至少，得讓領導們看到成果。

  但是沒有技術人員接他的話，難度，實在太大。

  「我們這可是從國內眾多的自動化控制研究單位跟工具機生產廠手中搶項目經費啊！」見眾多技術人員都沉默，一臉無奈，謝凱噴出一串煙圈，把手中的菸蒂在桌上用不鏽鋼料頭加工成的菸灰缸里摁熄滅，老氣橫秋地說道，「不過這種事，就應該是咱們幹的！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搞軍工嘛，怕啥？想想當年紅軍兩萬五……」

  「謝凱，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謝建國一直都在抽菸，聽到兒子的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搞不出來，他們將會成整個基地所有人的敵人。

  「我覺得謝凱同志說的沒錯，在現在這個時刻，我們就得發揚老一輩國防軍工科技者艱苦奮鬥的精神。當年一窮二白，沒有任何的基礎下，老一輩人搞出了兩彈一星。咱們東風城，可是原來404廠發展而來！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雖然很是不爽謝凱，不過這小子支持自己，自然得給大家打氣。

  「謝凱，你可知道，生產數控系統，並不是維修這麼簡單的？整個數控系統，可不只是有控制系統就夠了！」曹峰也覺得謝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小伙子有信心是好事情，他不是技術員，這不是瞎搞麼。

  最終事情還得技術部門來弄。

  「爸，曹叔，在這方面，你們還真別把我當小孩看。」謝凱嘆了一口氣，「咱別的不說，僅僅是挫敗小鬼子的陰謀，就得拼一把。」

  三菱重工跟國內談判，雖然鄭宇成只是說了三菱重工以數控系統為要挾，要求中國跟他們簽訂更多的機械設備進口合同。謝凱明白，這事情上國家相關部門有多被動。

  引進先進機械設備，國家求之不得。

  為什麼國家就不同意呢？

  三菱重工那是把急切想要提升工業水平，技術實力的中國當成了冤大頭！

  「三菱重工，那可是鬼子排名前幾的軍工生產單位。當年鬼子入侵，很多武器都是他們提供的……」謝凱把三菱重工的陰謀分析了出來。

  別說三菱重工，這年頭跟中國合作的外資公司，絕對不會有哪家公司是真心想要幫著中國發展技術的。

  在他們眼中，中國就是肥羊。

  謝凱是過來人，如何不清楚外資公司的陰謀？

  三菱重工跟國內關於數控系統的談判，他以前還真不知道。

  這說明，合作絕對沒有達成。

  中國沒有從三菱重工搞到數控系統，否則，國內的數控系統在九十年代不會以法拉克為主。

  當然，三菱系統，在國內使用的也是不少，特別是軍事工業。

  根據鄭宇成透露的少量信息，這次的合作，絕對是跟82工程一樣的，為了忽悠中國人！

  改革開放初期，中國得到最多的技術，都是源於RB。

  同時，最多的外資，也都是源於RB。

  雖然曾經謝凱在網絡上看到了一種言論，那是小鬼子對當年侵華戰爭的賠款，不過卻沒有任何的官方消息，是否可信，誰都不知道。

  無論如何，謝凱都清楚，RB人即使給技術，都不會給什麼好技術。

  這個世界上，最怕中國發展起來的，就是小鬼子！

  八十年代從RB引進的所謂最先進的鋼鐵生產線，實際上是RB人已經淘汰的五六十年代的老貨，具體怎麼回事情，不是他這樣的**能夠清楚的。

  有機會挫敗小鬼子的陰謀，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

  「當年小鬼子侵略咱們，想要滅掉他們，沒有可能！但是他們用落後的技術來要挾咱們，用淘汰的設備來坑咱們的錢，咱們不能忍！」謝凱見眾人都不說話，主動站了起來。

  以前他的性格，不是如此。

  遇到事情，能不麻煩，絕對不會去麻煩，即使遇到了，也會想辦法推掉。

  實在沒辦法了，才會接手。

  重活一回，他不遠再如同原本那一世那樣混幾十年，何況，自己媳婦兒還在呢。

  「所以，我們必須阻止三菱重工的陰謀！要不然，他們真的進來了，咱們不僅沒有了經費，就是搞出來數控系統，也都會因為沒有市場而胎死腹中！這一次，咱們就當成是對三菱重工的開戰吧！」謝凱豪氣沖天地對著會議室裡面的所有人說道。

  「開你娘個屁的戰啊，你一個小孩子，懂個球！」一向都溫文爾雅的謝建國卻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對著謝凱開罵，「這是我們技術部門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懂個啥，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