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培養老爹的上進心

  （牢記歷史，勿忘國恥！落後必定挨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那些年，你沒經歷過……」柳旭也是如此。

  她無比希望謝建國能成總工程師，卻也害怕政策再有變，回到當年那樣的環境……

  「媽，時代不同了！以前的歷史，不會重演。爸如果不當總工程師，我提出這些幹什麼？難道我出力幫著孫嘉明那樣的王八蛋搞出政績升官？」謝凱不滿地說道。

  謝建國看著兒子，說不出話。

  這是自己的兒子麼？

  甚至，他開始反省自己，對於兒子的成長，缺乏了了解。使得現在才覺得兒子如此陌生。

  如果一開始發現兒子在這些方面如此突出，好好引導一番，哪會如此？

  對於兒子的覺悟，所有的一切以個人利益為前提，謝建國覺得這一點根本就不像他的兒子。柳旭想要離開，但是絕對不會給兒子灌輸以個人利益為前提的思想。

  這裡，是404城！

  「對，老謝，兒子說得沒錯，憑什麼咱幹活，給姓孫的王八蛋憑空得了政績？」柳旭支持兒子的說法。

  「小聲點，你們也不怕被人聽了去，傳出去多不好！」謝建國嘴角抽搐地看著妻子跟兒子。「沒有國家的培養，我們能有今天？在戈壁灘裡面雖然苦，這麼多年，物資供應一直是全國最豐富的。柳旭，你應該清楚，如果在外面，其他的地方，你的家庭出身那些年會受多少苦！」

  「怎麼？你現在是嫌棄我家庭出生阻礙了你發展了？」柳旭最討厭人說家庭出生，當即柳眉一挑，憤怒地站了起來，手中的錢袋子依然死死地抓著。

  謝建國到今日都沒評上總工程師，跟她的家庭背景有著很大關係。

  夫妻兩為這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謝凱見父母又要為家庭出生吵起來，趕緊阻止，「媽，息怒！我爸要嫌棄這，還能到今天？」

  能阻止柳旭的，也就只有謝凱了。

  在這個家裡，就是一個無限的循環，謝凱怕謝建國，謝建國又怕柳旭，柳旭則是怕謝凱……

  也不說怕，只是因為在意，重視到了無原則的地步。唯獨謝凱之前怕謝建國，那是因為父親對兒子的壓力。

  「都改革開放，已經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了，身份背景哪裡還那麼重要？中央都在給當年被冤枉的知識分子們平反呢！社會主義不也是資本主義發展而來嘛！還是說正事吧！」謝凱清楚，那些歷史，永遠不可能再重複。

  讓老爹擁有一顆想升官的心，才是正事。

  「爸，我知道你不願意當官，為了紅旗機械廠，為了東風城，您不僅得當這個總工程師，更得往上爬。不升官，就沒話語權，有任何好的想法，您都無法實現。想想您手中的火控系統，搞了這麼多年，誰在意？要是您成了總工程師，至少，那套火控系統有機會製造出來進行驗證吧？」謝凱的話，讓謝建國根本就無法反駁。「連實驗都實驗不了，如何為國防事業做出貢獻？」

  謝凱對父親非常了解，原本只是一個貧農家庭，當年為了供他上學，兄弟姐妹都放棄上學，努力幹活，可以說是舉全家之力供他上了大學。

  他倒也不負眾望，考上大學，隨後留學蘇聯，更在東德呆了兩年，回國後，就進入了搞核研究的前404基地，中蘇交惡後參與到了這座404城的建設。

  對於國家，他非常感激。

  一直以來，都是不求回報，努力干好自己的工作，不斷學習。

  跟很多人一樣，他們就是一塊磚，祖國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

  現在謝凱以對國家的貢獻為藉口，他如何能反駁？

  「只有站在更高的位置，才能擔負起更大的責任！爸，我知道您為了國家，不惜奉獻自己的生命。但是您卻因為害怕承擔責任而不上進，您對得起國家對您的栽培嗎？想一想，當年留學蘇聯跟東德，那都是國家出的錢吧！」為了讓老爹有一顆上進的心，謝凱毫不客氣地往老爹無法防禦的地方捅刀子。

  以後的日子要想好過，想要有更多機會與資源，就必須不斷推著老爹往上爬。

  扶持老爹爬到更高的位置上，自己才好乘涼不是？

  老爹退休，還有十多年的時間，到了以後，自己怎麼也能算個官二代不是？

  那時候，做什麼事情都容易。

  「老謝，兒子說得沒錯，你就是太窩囊！孫嘉明那樣的貨色，完全是在禍害紅旗機械廠，如果他有能力，咱們廠會這樣？你如果不上去，沒有話語權，他說不讓搞，就不搞了，紅旗機械廠未來怎麼辦？你對得起國家對你的培養，對得起整個廠對你的信任的人？」柳旭也加入到了討伐謝建國的隊伍。「你上去了，完全可以把有能力的提拔起來，那樣才能讓紅旗機械廠發展更快。」

  對於老娘的助攻，謝凱偷偷地伸出了大拇指。

  母子二人，想要讓謝建國努力去往上爬，並不是他們說的這樣冠冕堂皇，什麼為國家大義，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對柳旭來說，只有謝建國爬得更高，謝凱的未來才會更好。只有謝建國爬上去，才能離開這座城市，在外面，兒子的未來，才叫未來。

  在東風城裡面一輩子，從出生，就能看到死亡。不會有任何的變化，柳旭是大城市來的，前幾年看到了大城市變化，自然不想兒子如同他們一輩子都耗在裡面。

  謝凱現在上高中二年級，考上大學，還有五年時間，足夠了。

  兒子回到這裡，會被人看成是鄉下人，看不起。

  謝凱則為自己的計劃，老爹的思想，他清楚要想改變，根本就沒可能，只能用國家大義去說服。

  謝建國沉默了。

  母子兩輪番的勸說，讓他壓力很大，最終默默地從兜裡面掏出了一支煙，謝凱很有眼力見兒，從茶几上拿起火柴，擦燃給他點上。

  做完這一切，謝凱習慣性地從老爹放在茶几上的大前門中抽出一支，用食指跟中指夾著，熟練地塞到嘴裡點燃，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煙就被人搶走，同時耳朵上傳來一陣痛楚。

  「好的不學盡學壞的，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柳旭的聲音冰冷。

  謝凱頓時回過神來。

  「紅旗機械廠的情況，並不是你想的這樣樂觀。整個廠子上萬人，只有精加工車間有一些來自航天跟三機部等單位的高精度加工訂單……要養活上萬人，難啊！」

  搞技術的他們，平時壓力大，很多時候就靠抽菸提神。

  誰都知道抽菸對身體不好，可思緒混亂的時候香菸的刺激，會讓他們思維更清晰。

  「這不矛盾。紅旗機械廠，可以分兩部分，一部分，保留軍工加工能力；另一部分，用於民品開發製造……至於精密加工車間，完全可以加工軍品跟民品一起搞，避免生產資源浪費……」謝凱偷偷地看了老媽一眼，老媽眼神冰冷地看著他，趕緊轉移老娘的視線。

  「每月工資都得上百萬！」謝建國提醒著兒子。「這得多少業務才能保證？」

  「別的不說，僅是數控系統的製造，一套數控系統十多萬，雖說還包含滾珠絲槓跟伺服電機等，那些東西，紅旗機械廠能造吧？質量差一些，沒法跟國外比，但是成本低，不需要受國外的氣，更不需要外匯券！這樣就是非常大的優勢！一個月哪怕賣幾百套，就能解決工資問題。利用龐大的技術能力，儘快地搞出小型挖掘機，那樣就能快速獲得訂單……」謝凱毫不猶豫地說道，「這事情，只有您能解決。讓孫嘉明那樣的人負責，您覺得，這業務能搞起來，紅旗機械廠還有未來？」

  「即使我當了總工，也不能繞開他啊！」謝建國苦笑著說道。

  「所以，孫嘉明完蛋了。這也是我向鄭宇成他們提的條件之一。」謝凱平靜地說道。「如果他不是處處給爸小鞋穿，他搞什麼，都跟咱沒關係。何況，要想讓紅旗機械廠改變目前的狀況，他就不能留下！」

  「紅旗機械廠的情況，少他一個孫嘉明，也不會有多大改變！」謝建國皺眉說道。「你一個小孩子，插手這些事情幹什麼？萬一沒法改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