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巫師之手 Ⅺ

  怪狼笑道：「認為不值得嗎？」

  葉奇回答道：「不是值不值的，只是覺得有些可悲……自以為隱藏的很好，但是一切卻全部的都暴露在別人的注視下——我很想要知道，如果我也是這樣的狀態，我會是怎麼做？」

  怪狼沉吟的道：「你估計會選擇將不能夠妥協的存在，全部都幹掉吧？」

  葉奇一怔，道；「你確定不是再說一個殺人狂嗎？」

  怪狼點頭道：「殺人狂的話，你還沒有那麼的暴躁，你會更加的小心，然後有點像是毒蛇般的咬住自己的獵物，灌入毒液……」

  葉奇撇著嘴角，道：「我認為你這是在污衊！」

  然後，也不再理會怪狼的申辯，徑直就這樣懸浮在空中，脫離了比斗場；而早在前一刻老巫師的助手和一群灰袍就沖了上去查看著那位年輕巫師的狀態，而後感激的向著葉奇一點頭；手下留情這樣的事情，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夠看得出來。

  老巫師看著雙腳落在台子上的葉奇，笑道：「陪我出去走走……我想范爾思一定沒有帶你徹底的遊覽整個巫師之手！」

  葉奇點頭，道：「這是我的榮幸！」

  ……

  深夜中的巫師之手，並沒有徹底的被黑暗籠罩，不論是天空中的明月，還是那一盞盞的魔法燈，都令巫師之手有著足夠的光明，尤其是後者，在一個個法術精深的巫師們的調製下，紛紛散發著既明亮又不刺眼，柔和異常的光芒。

  順著一條碎石小徑。葉奇和老巫師並排的走在其上，向著巫師之手的後半部分走去——這裡，葉奇並沒有踏足過；事實上，包括那個小庭院在內，也只是屬於巫師之手的前半部分，而後半部分則更加的引人注目。

  因為，那仿佛是城堡最高處的尖塔一般的建築物。正屹立在這裡。

  葉奇在碎石小徑的盡頭停下了腳步，抬頭向著尖塔看去。就仿佛是面對一座真正的山峰時一般，只有真正站得近了，才能夠明白什麼叫做高大；此刻的尖塔，就徹底的給了葉奇這樣的感覺，當然，在【盲斗感知】中，更多的是危險的氣息，正在四處的散發著。

  除去應有的法術陷阱外，這裡存在著更多的灰袍。以及數個超凡之境的強者；並沒有達到老巫師的程度，但是絕對也不是『新晉』。

  底蘊嗎？

  葉奇默默的念叨了這樣一句話後，就將目光看向了同樣駐足的老巫師，後者拿著手中的法杖一指前方，笑道：「這裡是巫師之手的『巫師塔』，是很多巫師喜歡的地方，裡面有著足夠多的書籍……當然了。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特例向你開放！」

  葉奇笑道：「書籍的話，我會在閒暇時閱讀，但是在這樣的時候，我認為我們應該儘快的完成之前約定的一些事情……您說，對嗎？」

  老巫師點著頭。回答道：「沒錯，之前約定的那些事情是必須要完成了……不過，我覺得這樣的交談，遠不如我們邊走邊說的聊好；畢竟，之前我可是說過要帶你參觀整個巫師之手的，而『巫師塔』自然是不能夠不去！」

  葉奇沒有過多的說話，只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雖然老巫師提到過書籍的事情。但是當葉奇踏入到了『巫師塔』後，才明白所謂的『足夠多』究竟是有多少，一個個有著二十五英尺高、十五英尺寬的書架緊緊的靠在一起，以每一排為十英尺的間隔排列著，而這樣的排列在完成了五十列之後，進入到了拐角的地方。

  很顯然，拐角處並不是樓梯，而是一個同樣排列著無數書架的地方，在略微中間一點的地方，一張張長桌頭尾相連的擺放在那裡，不少巫師搬著一把椅子坐在長桌旁，調節著手中的魔法燈，認真仔細的閱讀著手中的魔法書，對於身旁經過的人更是充耳不聞。

  面對這樣的情況，葉奇下意識的收斂了腳步，老巫師衝著葉奇一笑，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門，兩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在門後，是一個旋轉向上的樓梯，樓梯口的守衛看著走進來的老巫師和葉奇，立刻彎腰行禮道：「倫德爾大人，夏克之龍閣下，晚上好！」

  老巫師和葉奇同時向著守衛，點頭示意後，邁步台階之上；這一段旋轉向上的樓梯大約有將近百階；而直到這一段樓梯的台階結束後，重新又出現了一個守衛時，老巫師才再次的開口道：「這裡是『巫師塔』最大的實驗室之一……最頂層，是我的房間！」

  葉奇點頭，表示理解道：「遵照傳統！」

  在黑暗年代時，巫師們只要能夠達到相應的實力，就會開始建設自己的巫師塔；而巫師塔本身的定位就是實驗、居所、堡壘和武器的綜合體；『沒有自己巫師塔的巫師，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巫師！』

  這樣的傳言，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因此，聽到老巫師的解釋，葉奇沒有任何的驚訝，他只是跟在對方的身後，緩步的進入到了這個實驗室中——能夠被巫師邀請進入自己的實驗室，這無疑是一種友善的行為。

  和葉奇曾經看到過的巫師實驗室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更加的大，巫師助手更加的多；這些巫師除去一些正在休息的巫師看到老巫師進來後行禮外，剩餘那些正在做著實驗的巫師根本連頭都沒抬。

  而老巫師也根本沒有在意的，繼續的向前走去。

  「雖然有些失禮，不過，這樣的後輩，我會更加的欣賞！」

  老巫師推開了實驗室旁的一扇小門後，如此的說道。

  而葉奇更是乾脆直接的說道：「專注，是巫師不可或缺的品質！」

  不論是構築法術模型、還是法術實驗，一心一意的成功機率，絕對遠遠超過那三心二意的；當然。更加重要的是，巫師在完成這樣的事情時，都不是那樣的無風險；每一次的失敗，都是帶著足夠的令人膽戰心驚的危險。

  每一年，被炸死在實驗室的巫師，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是一個不是很大，但是卻非常乾淨的房間。在這個房間內除去數把椅子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設施。而就在葉奇打量著周圍的時候，老巫師拄著自己的法杖，輕輕的磕了一下地面。

  砰！

  略帶沉悶的響聲傳來後，立刻房間正中央的位置上就浮現出了一張虛影地圖。

  「這是……巫師之手附近的地圖？」

  葉奇略微看了一眼後，就將目光看向了老巫師，後者微微點頭道：「沒錯，這是以巫師之手半徑範圍五百公里的地圖，在這裡……」

  說著，老巫師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伸手指了指了西北方的一處，類似丘陵地帶的地方；老巫師向著葉奇問道：「聽說過卡爾可前哨營地嗎？」

  葉奇點頭道：「聽說過，那裡有一處和幽暗地域相連接的地方，巫師們一直在阻止著那些地下生物的窺視！而且，曾經在神聖年代前，獵魔人也派出整支的不對，前去支援……不過。在神聖年代建立後，教廷將那裡化為了自治領地，由數位超凡之境的紅衣大主教共同鎮守；並且，在神聖年代消逝時，快速將那裡炸毀，只留下了一些細小的縫隙。」

  葉奇將自己知道的有關於卡爾可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老巫師點了點頭，道：「基本上沒有錯誤……在那個年代，教廷唯一做出的好事，恐怕就是在卡爾可設立的崗哨了——在《最終停戰協議》簽訂後，我們接手了那裡，多次靠著原本教廷建設的城堡和防禦措施才抵抗了那些地下生物的窺視，哪怕這些城堡和防禦措施早已經是破爛不堪。但是那原本直接連通的縫隙，又何嘗不是剩下縫隙呢？」

  一邊說著，老巫師的手指在這虛影地圖上，連連點動著；立刻，地圖上屬於卡爾可的丘陵地帶開始迅速的擴大了起來，直到那些建築物都清晰可見起來——一座座連綿的城堡，在一段段的首尾連接後，組成了一截特殊的圓形圍牆，一隊又一隊的巫師在這圍牆上巡邏著，而他們的目標，就在這圓形的圍牆內。

  好似是一塊下凹的盆地般，在這盆地最中間的位置上，一個黑色的存在，正時不時的隱現著。

  葉奇問道：「這裡就是通往幽暗地域的通道？」

  老巫師點頭道：「是的，這就是那條通道——也是卡爾可存在的原因！我也是在這裡發現佩洛茲的！」

  葉奇一怔，問道：「佩洛茲是棄嬰？」

  老巫師一直微笑的臉，在這一刻黯然了，他以一種莫名的語氣說道：「我是在殺掉了他的父母后，發現他的！」

  葉奇的眉頭一挑，不過，明智的沒有打斷老巫師，而是等著他繼續的說道。

  老巫師則仿佛是陷入到了當時的回憶一般，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起來；足足在數分鐘後，才再次的開口道：「他的父親是我的弟子，母親是一位卓爾……」

  這樣的回答，即使是有著準備的葉奇也不由自主的一咋舌，而之後的一切，在葉奇的猜測中也已經還原出了一個大概——絕對是一個相戀，而又不得善終的故事，只不過，在這個故事的結尾，卻出現了一點變數：佩洛茲。

  事實上，老巫師也是這樣的講述著：「佩洛茲的父親，是我眾多學生中，最為聰明的那一個，也是我最喜歡的那一個，我一直認為他將是『巫師之手』的下一任領導人；不過，當那樣的情況出現時，我卻瞬間的憤怒了！」

  「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崩塌，我很乾脆的出手了，佩洛茲的父親和母親，死在了我的法術之下，而我面對著佩洛茲父母的屍體，直到被藏起來的佩洛茲哭喊出聲，我才驚醒了過來，明白自己幹了什麼樣愚蠢的事情！」

  老巫師苦笑中帶著濃濃的哀傷。

  「我抱起了佩洛茲，安葬了他的父母。而後，開始快速的衰老——佩洛茲的身上有著很特殊的血脈，吸引著地下那位絕對存在的注意；為了佩洛茲的安全，我不得不用我的力量來保護著他……那些傢伙和當初的我一般，想要清除這樣的污穢，並且將佩洛茲獻祭掉！」

  葉奇看著哀傷的老巫師，問道：「您的身體狀況。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才開始垮掉的嗎？」

  老巫師點了點頭：「只是其中的一個誘因罷了，還有一些其它的原因……我曾經說過我也是一個因為好奇心而遊歷整個洛蘭特的傢伙吧？而隨著年紀的增大、實力的增長。我的好奇心並沒有衰減，相反越發的旺盛起來——而後，我開始鑽研占星術，企圖窺視那些未發生的事情！」

  「很顯然，未來的事情，那是神都無法決定的……因此，我受到了懲罰！」

  相較於之前的哀傷，再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老巫師卻是有著足夠的輕鬆。絲毫沒有任何的後悔；而怪狼則在葉奇的心底不住的哼唧著：「神？你明白什麼是神嗎？巫師，真是一群不懂得尊敬為何物的傢伙們！」

  葉奇絲毫沒有理會怪狼的說法，他很乾脆的說道：「好奇心，是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

  老巫師則緩緩的搖著頭，看著葉奇道：「這樣的與生俱來，我並沒有任何的反對，但是。我需要提醒你——實力，在面對任何能夠令你產生好奇的事情時，你一定要有著與其具備的實力，不然，就只會像我這樣……連自己的後輩們，都無法再次的保護！」

  葉奇神色正式的說道：「一旦答應。我會遵守自己的承諾！」

  老巫師則是嘴角上翹的說道：「這是當然的，這一點我非常的確定！要不然，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佩洛茲的事情，范爾思會安排好一切，在我死後！」

  「現在，我需要你來幫助我保護一些人；而做為交換，我將極盡的能力幫助你。當然，包括那末日之鑰的碎片和另外一片的下落！」

  老巫師說著，目光就看向了葉奇。

  葉奇沉吟的問道：「是例外的一些被您看好的人，還是這次行走於『巫師之路』上，前去洛蘭特其它各處試煉的年紀人們？」

  老巫師笑了起來：「這樣敏銳的感覺也和老約翰一樣呢？是那些歷練的年輕人們……剩餘的年輕人，我有著其它的安排——希望你的理解，我需要為巫師留下更多的火種，一旦再次吹起了春風，他們就會再次成為星星之火！」

  葉奇點頭，表示理解；不過，心底依舊有著疑惑，他略帶猶豫的問道：「是什麼樣的事情，讓您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請恕我的冒犯，您的身體雖然已經……但是，我依舊能夠感知到，在這裡依舊是有著數位超凡之境的傳奇強者，他們無法繼承您的名號，可是保護巫師之手的話，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吧？」

  老巫師驚訝的看了一眼葉奇，而後馬上說道：「看來我之前的說法並不正確，你知道嗎？你比你的老師更加的敏銳，我自認為他們的隱藏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原本打算在之後告訴你，但是此刻看來是必須要做為前提了！」

  「超凡之境，對於大部分的人而言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境界，但是對於某些存在來說，只是一個……一個剛剛開始的！」

  說著，老巫師若有深意的看向了葉奇，微微的聳動了一下肩膀，葉奇苦笑道：「超凡、超凡……自然是超越凡人，而在凡人之上的——自然是神！」

  老巫師點頭道：「沒錯，就是神！」

  葉奇問道：「您說的這些，和那些神有關係？」

  老巫師點了點頭：「嗯！」而後繼續的說道：「在我的雙眼中，我看到了一場場毀滅洛蘭特的災難，在這樣的災難中，大地上的一切都被摧毀了，而後物質界的一切開始重新定製——在那雲端之上，數位高高存在的注視下！」

  葉奇下意識的問道：「《神說》？」

  老巫師神情凝重的回答道：「《神說》！」

  深吸了一口氣後，壓抑著內心的驚駭，葉奇繼續的問道：「您確定是幾位，而不是一位？」

  ps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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