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巫師之手 Ⅵ

  怪狼嬉笑著：「專精不代表對於其它的一竅不通，更何況，在和我簽訂了契約後，你難道不認為，萊斯洛爾應該有更大的進步嗎？」

  葉奇笑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問題之一，畢竟，您的要價實在是讓我覺得沒有任何的把握……因此，將這樣有限的條件都利用上，絕對是我不錯的選擇！」

  怪狼強調著：「肯定不是最佳的！」

  葉奇回應著：「那也絕對不是罪糟糕的！」

  怪狼的強調還在繼續著，葉奇則開始了充耳不聞，他快步的向著身後的巫師之手走去，穿過了樹林後，在那第一道大門處，那位老巫師的助手正等在那裡；看到走來的葉奇，立刻的迎了上去。

  這位助手先行了一禮後，道：「晚上好，夏克之龍閣下！」

  葉奇笑著回禮道：「晚上好，范爾思閣下！」

  助手向著大門內一指，道：「如果您想要參觀一下巫師之手的話，我想您需要一個導遊……倫德爾大人每天這個時候都需要進行大約兩個小時的冥想，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空閒時間，你說呢？」

  有著這樣異常明白的解釋，葉奇當然不可能再說什麼，他立刻點了點頭道：「有一個導遊的話，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巫師之手的夜空，真的是很漂亮，我看到了許久都不曾見到過的銀河！」

  穿過四道特殊大門的葉奇，抬頭就看著那群星璀璨的夜空，本能的誇獎道——雖然這裡並沒有像葉奇的家鄉一般被污染所困擾，但是經歷了『諸神的黃昏』。在刻意的轉移戰場中，洛蘭特保留了大部分的原貌，但是在『神祗居所』的天空，卻是沒那麼好運氣了，甚至是成為了諸神們的主要戰場。

  在一些詩歌的記載中，當時的天空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不僅沒有了星辰。連太陽和月亮也是消失不見了，雖然經歷了千年的輾轉。一切看似恢復了正常，但是有些星座卻是永遠的消失了。

  至於葉奇此刻看到的銀河，更是需要在特殊的時間、地點才能夠看得清楚的景觀。

  老巫師的助手，也抬起了頭指著那閃閃發光的銀河道：「諸神們的戰爭波及到了天空，令天空破裂，大地崩碎，無數完整的位面破碎或者泯滅，唯有洛蘭特被保留了下來，當初最早的神明。並沒有忘記它們出生的地方！」

  傳說中，諸神最早出現的地方就是洛蘭特，一些詩人甚至稱呼洛蘭特為諸神的故鄉。

  葉奇則笑了起來：「它們其實有的時候並不是很在乎洛蘭特，只是恰逢其會的避開了這裡——如果真的發生了必要的戰爭，我想這些神靈並不存在避讓的想法，它們總是喜歡這樣的肆意妄為！」

  老巫師的助手一愣，很顯然他沒有想到葉奇會這樣說。微微一頓後，這位助手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禁苦笑了起來：「能夠達到您這樣的境界，果然是對任何的食物都有著非同一般的理解，而不像我們……照本宣科，永遠不知道自己應該確定什麼。或者相信什麼！」

  這位助手的苦笑越發的濃郁起來：「即使是雙眼看到的，也都無法相信那是真的……我們追尋著真理，但是卻永遠只是在路途中！」

  抬著頭的葉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唯一能夠認識到的幾個星座上，一邊對比著腦海中的記憶，一邊笑著說道：「這樣的路途是美好的，因為你們有著前進的目標……而不像那些肆意妄為的傢伙們，總認為它們本身就是真理！」

  忍耐了許久的怪狼。再次竄了出來，申辯著：「請不要隨意間肆意妄為這樣的話語扣在我們的頭上，我們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很遵守規矩的！」

  而葉奇對於這樣的話，則是不置可否，根本沒有回答，靜靜的收回了自己抬頭仰望夜空的目光，將目光看向了身旁老巫師的助手；而那位老巫師的助手則帶著一種莫名的語氣，點頭道：「您也許說的對，但是我卻無法擁有那樣堅定的心，每一次的突然變化，都讓我無法坦然承受——這或許就是我和您的差距！」

  老巫師的助手嘆著氣道：「我也曾經努力過，但是每次的失敗，卻令我越來越難以……根本再也不敢去嘗試！」而後，他仿佛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略顯尷尬的一笑道：「夏克之龍閣下，來，這裡有巫師之手最受歡迎的地方！」

  說完，這位老巫師的助手，就快步的向著一處亮著別樣燈火的建築物走去；而跟在對方身後的葉奇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跟在了後面，緩步的向著那裡走去——每一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他不想讓別人干涉他的選擇，同樣的他也不會幹涉別人的選擇，哪怕這看似關乎成敗！

  一個真正事業成功的人，雖然會獲得哪些平凡人的羨慕、嫉妒，但是那些事業成功的人，未嘗不會也面對著一些令他們遺憾不已的事情——比較，總是會讓人產生迷茫和厭棄想法的時候，而在這個時候，只需要堅持就夠了。

  至於那些無法堅持的人？

  自然也會有著他們自己的去處。

  在不關乎生命的時候，葉奇總是這樣的坦然，而面對著這樣的坦然，那位老巫師的助手顯然是不會理解的——對於一個糾結于堅持還是放棄，甚至是害怕面對失敗的人來說，早已經失去了方寸。

  而這甚至是會造成他之後更多失敗的原因，只不過，他自己本身並不會發現罷了。

  如果是好友的話，葉奇會去勸說，但是這位老巫師的助手，很顯然達不到這樣的關係，他們此刻更多的就是合作關係而已。

  跟在老巫師助手的身後走進了那處建築之後，立刻。葉奇就被面前熱鬧的景象所吸引了，無數年輕的巫師們在這裡隨意的交談、舉杯，甚至是做著一筆筆的交易，而在遠處的一個地方，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靠在椅子中，相互微笑的點頭示意，時不時的會在耳邊交談上數句。

  這是一個聚會的地方！

  葉奇看著周圍歡鬧而不喧譁的地方。不由微微的點了點——即使是聚會的地方，也不會如同外界一般令人心生厭惡。相反葉奇看著那種完全有植物盤旋而成的桌椅，還有以一串串綠葉做為的帘子，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翹。

  「請跟我來！」

  老巫師的助手這樣的說著，然後，向遠處的幾位老巫師點頭示意後，就向著一旁的轉角處走去，跟在對方身後的葉奇，很敏銳的發現，在這個地方。似乎並沒有身份這樣的問題，大家都是以友好的態度來面對一切，除去熟人相互打著招呼外，剩餘的人則是保持著各自的界限，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體間都在保持著友好。

  那位助手，一邊拉開了一扇門，一邊解釋道：「這裡是按照倫德爾大人的想法建立起來的。叫做『巫師們的法杖之屋』屬於交流中心一般的建築，之前是休息的地方，這裡是……」

  那位助手的話語還沒說完，葉奇就已經被撲面而來的響聲震得一怔——相較於之前那種安靜，甚至是帶著靜雅的地方，眼前這裡實在是嘈雜到了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在中間一塊半徑足有十五碼地方兩位年輕的巫師正保持著一個恰當的距離。揮舞著手中的法杖，火焰和冰箭在雙方之間穿梭，兩位年輕的巫師踏著快捷的步子，躲閃著對方的攻擊。

  而被躲閃過的火焰和冰箭則在圍繞著這個半徑場地十五碼的防禦法術中，消失於無形；在葉奇和那位助手走進來的時候，那位使用冰箭的年輕巫師，剛剛獲得了勝利——射出的冰箭一分為二。將他的對手打了一個措不及防，之後，對方選擇了認輸。

  那位老巫師的助手，向著葉奇繼續解釋著：「這裡深受年輕人們的喜愛，他們在這裡體驗自己付出辛勞的最終的成功……」葉奇看得出這位老巫師的助手帶著回憶的口吻，顯然，對方也曾在這裡有過一段輝煌的日子。

  葉奇沒有打斷對方的回憶，看到對方回過神後，這才問道：「這裡有什麼規則嗎？」

  助手回答著：「使用自己最為快速的魔法，躲避著對手的攻擊，一旦被擊中，則是失敗……當初一些並不擅長這樣法術的巫師還曾抱怨過，但是遇到危險時，他們總是會發現有著一個快速施展的魔法，是多麼的幸運，哪怕它需要浪費一個法術位！」

  葉奇笑著點頭道：「任何能夠在危機的時刻，獲得生存下去的機會，都是值得付出的！」

  助手同意著這樣的觀點，他對著葉奇伸手示意，繞過了那圍攏著的人權，走向了一旁的高台——在任何地方，身份的不同，總是能夠獲得一點便利，雖然巫師之手在那位倫德爾首席巫師的制約下，這樣的便利已經變得很微弱了，但是依舊是存在的。

  想要徹底的視線所謂的公平，僅僅是實力和威望，那也是不夠的，必須要有著一個長遠的計劃，和足夠的啟動資金，而這很顯然是那位老巫師所不必備的；從那座被老巫師自稱的小窩就能夠看得出來，在年輕的時候這位老巫師過的並不好，而在擁有了這樣的威望後，他又被各種的條件所制約著。

  當然，巫師家族的被血洗，能夠看得出這位老巫師的信心，但是一切都需要時間來磨合；而這樣的磨合，葉奇並不認為最終會有所收穫；畢竟，這是建立在這位老巫師一個人的基礎上，一旦這位老巫師逝去的話，所有的一切都將回歸到原本的路線上，之前的一切，必然會被碾碎。

  而這也是老巫師需要他幫助的原因之一。

  對此，葉奇不會反對，但也只能夠是盡力，他畢竟是一個獵魔人，不是巫師。

  「這裡的角度最為好，能夠將中間的場景全部的收在眼底！」

  走到了高台上一個靠後。但是卻足夠高的地方後，那位老巫師的助手笑著說道；葉奇看著周圍站立的人群，和這裡空著的座位，不由一笑——很顯然，這裡的座位並不是想坐就能夠坐的。

  不過，他並沒有介意自己這樣做會受到良心上的譴責，那是聖人才會去想的問題。他還不需要做到那樣的地步——葉奇剛剛坐下，就看到了場中那個使用冰箭術的年輕巫師再次的獲得了一場勝利；不同於之前的出其不意。這次完全是靠著腳步的靈活，在對面的對手攻擊的間隙中獲得了一個機會，將一枚冰箭擦著對方的肩膀而過。

  這位使用冰箭的年輕巫師，無疑是手下留情的，如果將冰箭對準要害的話，即使是治療的集市，也絕對會讓他的對手留下難以承受的傷痛，致命也是極有可能的；畢竟，葉奇並不認為對方身上的防護能夠承受的了這樣近距離。幾乎是貼身一般的打擊。

  葉奇的目光引起了那位老巫師助手的注意，他笑著道：「這是佩洛茲，一個非常有前途的年輕人，不僅僅是法術方面，而且在鍊金術上也有著極為高的天賦，他是巫師年輕一代中，位於領頭的人！」

  葉奇點頭道：「看得出。你很期待著這位年輕人的成長；不過，這樣有著強大的心，但卻不亂用自身力量的年輕人，在哪裡都會受到更多的培養；不僅僅為了他那種天賦，還因為他的善良！」

  助手笑道：「這樣的善良是必須的，在倫德爾大人的指引下。我們完全遵守著《最終停戰協議》上的一切，以及巫師們的規矩，不會亂用法術的力量；而這就是成立的必要了，畢竟，年輕人需要相當的實戰！」

  葉奇一笑，道：「獵魔人也是一樣的……范爾思閣下，您知道沃邦嗎？在這次巫師密市上。我曾看到過這個年輕人，他非常的不錯，他身邊的同伴也很不錯！」

  助手一怔，隨後他的臉色就變得古怪起來，以一種莫名的語氣道：「沃邦是一個同樣優秀的年輕人；不過，那位菲爾莎……雖然我覺得我這樣說有一些不應該，但是那位小姐，實在是太活潑了，活潑到了令我都感到頭疼的地步！」

  說著這位助手就苦笑了起來，而葉奇想了想那個巫師少女的表現，就不由的一笑：「是啊！」

  苦笑中的助手，繼續的說道：「菲爾莎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巫師，如果她能夠收斂自己的性格，她在未來的五十年中，絕對會成為巫師之手的一面旗幟……這並不是我的說法，而是倫德爾大人親口所說的；不過，那位小姐，似乎並不在意，依舊是我行我素的四處在巫師之手內惹著麻煩。」

  葉奇驚訝於老巫師對於巫師少女的評價，忍不住再次的回憶了一下那位巫師少女，而後說道：「倫德爾閣下的評價並沒有錯誤，畢竟，能夠參加這次的歷練，並且行走在巫師之路上，就已經是在證明了她的資格——我們應該以更加寬容的目光來看待這樣的孩子！」

  老巫師的助手雖然點了點頭，不過，他顯然有著不同的想法：「我認為接受全面的教育更為妥當一點……這是巫師的傳統！」

  一旦提到了『傳統』，那位老巫師的助手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般，令葉奇很明智的選擇了放棄和對方的爭辯，轉為了傾聽；不過，這樣的傾聽顯然是不專注的，他的目光更多的是看向了場中年輕巫師們的比試，儘管這樣等級的比試，在此刻的葉奇看來完全就是小兒科一般，但是也比傾聽旁邊這位助手的『傳統』要來的強。

  此刻，在場中那位名為佩洛茲的年輕巫師已經連續的獲得了五次勝利，而他並沒有馬上前去休息，相反依舊站在那裡等待著下一個挑戰者的到來，葉奇看著對方沉寂的表情，不由暗自想道：「這是有備而來的獲得連勝嗎？不過，能夠有六個以上的法術模型位，足以證明天賦了，稍好一些的上位巫師也不過如此……咦！」

  葉奇的視線注視著那位佩洛茲年輕巫師，雙眼中猛的閃過一抹驚訝，雖然是很短暫的，但是他依舊清晰的感知到了對方身體內的波動出現了一抹變化，異常的黑暗、混亂。

  葉奇低聲的向著心底的怪狼問道：「不要告訴我，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怪狼無所謂的說道：「你的猜測完全的正確……那個瘋狂的傢伙，想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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