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前往 中

  福萊徹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發自內心，甚至還帶著一絲親切，就宛如是看到什麼好朋友一般；事實上，對於瓦列霍這位古板但卻真正是正直的主教，即使是因為陣營不相同，福萊徹老爺子，也會給予相應的尊敬；最起碼，和這樣的人搞好關係的話，當發生了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情後，總是會有跡可循的，不是嗎？

  瓦列霍主教一臉的疑惑，他跟著福萊徹老爺子走到了噴泉這裡，問道：「諾斯德族長，有什麼緊急的事嗎？」

  福萊徹老爺子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嗯，我們在戰場上，發現了卓爾的身影，就在大約兩個小時前——我們家族的一個據點被偷襲了，雖然支援的還算及時，但是又有二十個年輕人、好小伙子失去了生命！」

  福萊徹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一旁的瓦列霍主教，立刻低聲為逝去的人祈禱了兩聲後，這才問道：「可以確定嗎？」

  福萊徹老爺子的手掌捏了一下手掌，帶著隱隱的憤恨，道：「雖然我之前並沒有見過卓爾，但是她們的屍體太特殊了……那種深淵、地獄一般的黑色，還有那血紅一般的眼睛，我認為我不會看錯！而且，她們留下的幾具屍體還在那裡，您可以前去查看！」

  瓦列霍主教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憂心忡忡的道：「這些卓爾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真是……我必須要去通知那些苦修士閣下，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了……」

  說著，瓦列霍轉身就要想著教堂走去；剛一轉身，福萊徹老爺子就大吼起來：「小心！」

  瓦列霍主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將自己推倒在地。而等到他抬起頭的時候，才看到兩個黑色的身影帶著一片明亮的光芒，從自己的頭頂擦過，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令他本能的知道那是什麼。

  啊！

  一聲慘叫出現在了那位年輕的祭司身上，很顯然，他的運氣沒有那麼好。一把彎刀削過了他的前胸，幾乎將他開膛破肚。不過，就算沒有徹底的開膛破肚，那樣大的傷口，流出的腸子和內臟，顯然這位年輕的祭司也是活不了的。

  連續數聲的冷笑，從拿著彎刀的身影處傳來，對方雖然遮擋著面容，但是那紅色的雙眼，卻是足以說明對方的身份。

  「卓爾！」

  諾斯德家族的精英們高聲齊喊著。他們迅速的向著那兩個卓爾衝去；但是，這兩個卓爾卻是超乎想像的迅捷，微微一個停頓後，就跳上了教堂的屋頂，然後，又是一個跳躍，不僅躲開了從教堂內射出的光劍。兩個身影還徹底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隊苦修士從教堂內走了出來，領頭的那位日耀級苦修士查看了一下地上那位年輕祭司的屍體後，立刻詢問著瓦列霍：「主教閣下，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瓦列霍，非常肯定的說道：「卓爾，那些卓爾並沒有被全部殺死。她們混入到了黑暗生物的隊伍中！諾斯德族長之前的一個據點，被這些卓爾偷襲了，在那裡有著卓爾的屍體！」

  日耀級苦修士看著面前的福萊徹老爺子，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轉過身向著一位看起來較為年輕，實則也是中年人，並且充當著頭領的諾斯德族人走去。一抹黯淡的、不易引起他人的波動從他的指尖上散發著，同時，他問道：「你們之前看到的是卓爾嗎？還有你們那個據點裡也是同樣的卓爾嗎？」

  諾斯德家族的族人略帶不屑的看著面前的苦修士，不過，卻是實話實說的道：「嗯，之前我們看到了卓爾的襲擊；還有在我們的營地里，這些傢伙絕對是一夥兒的！」

  沒有任何異樣，這位日耀級苦修士點了點頭，道：「謝謝您的答案！」

  而後，他轉過身對著福萊徹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後對著瓦列霍主教說道：「主教閣下，那些卓爾看來在我們的搜捕下已經全部的轉移了，我們必須要跟在她們的身後，給予她們最為致命的一擊，不能夠令她們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瓦列霍一低頭，默默的頌詠了一句《神說》後，這才繼續的說道：「這是應該的，神的光輝不能夠被這樣的玷污……在戰場那裡，有著萊曼騎士，各位如同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尋找萊曼騎士幫忙——他是一位正直、忠誠的騎士，可以完全的信任！」

  這位日耀級的苦修士顯然也是聽說過萊曼的名聲，立刻一頷首，而後再次對著福萊徹老爺子點了點頭，在諾斯德族人的怒視下，徑直的向著西面出發了；瓦列霍主教則帶著一絲尷尬，他看著福萊徹老爺子，道：「諾斯德族長，他們並沒有任何的惡意！」

  福萊徹老爺子，聳了聳肩，道：「黑暗生物面前，我們需要聯合起來……所以，一些不愉快，我們都會忘記的，不是嗎？」

  瓦列霍主教，馬上連連點頭，道：「是啊，沒錯，我們必須要聯合起來！」

  福萊徹老爺子抬起頭看著已經開始暗淡的月光，他說道：「黎明前就要到來了，這個時候是那些黑暗生物最為活躍的最後一刻，以防萬一，我需要趕回前線！」

  瓦列霍主教，道：「這是當然的，請您一路小心！」

  站在原地，瓦列霍主教一直目視著在諾斯德家族的族人層層的保護下，最終消失在夜幕中的福萊徹老爺子；等到連腳步聲都聽不到後，他這才轉過身一臉悲慟的看著地面上的屍體，低聲的念道：「父之國度已經為你打開，希望你能夠在那裡擺脫飢餓、貧窮、疾病……」

  一抹閃爍的白色火花由那屍體上出現，下一刻，就將整具屍體包裹在內，連帶著衣物在內，瞬時燒成了灰；瓦列霍主教拿出一個小袋子，小心翼翼的將這些骨灰轉了進去。而後轉身進入到了教堂內，小門在吱呀一聲中，緩緩的關上了。

  ……

  諾斯德家族的隊伍，一直走入到蘭丁堡西面郊外的營地後，才再次的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而福萊徹老爺子則直接的進入到了屬於他的帳篷，在那裡他的好友史坦登。這位巫師大師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問道：「成功了嗎？」

  福萊徹老爺子。笑著一點頭：「那些傢伙果然會用神術偵測是否是謊言，幸好我們早有準備！」

  史坦登大師，輕聲嘆息道：「教廷從來不會相信除去他們之外的任何人，他們總認為在信仰的約束下，才是真實的——可惜，他們永遠不會懂得，任何的真實，也只是他們自己看到的所謂的真實，而不是那永恆的真理！」

  福萊徹老爺子面對著好友的感嘆。微微一笑，他並沒有打斷，而是等到好友感嘆完之後，問道：「你的那些傀儡能夠瞞過那些苦修士嗎？他們雖然虛偽不堪，但是實力卻是真實的！而且，之後的戰場上，也不是那樣匆匆一眼而過！」

  史坦登大師。點頭道：「放心吧，完全沒有問題的；畢竟，我的那幾個傀儡本身就是按照卓爾們的形象來製作的，之後又加入了一些幽暗地域的特產，不論是外貌還是氣息上，都和真正的卓爾沒有任何的區別；除非是徹底的將外表的衣服全部的脫下。在胸口位置的烙印露出來後，才能夠被發現！」

  福萊徹老爺子聽到了好友的保證後，馬上就眯起了雙眼，低聲的呢喃著：「我們在這裡拼命，你們怎麼可以只在後面閒著呢？有著這樣的力量可以利用卻沒有發現，我果然是被怒氣所遮掩了雙目啊……還是那位女士說得對！嘖嘖，葉真的是有一個了不起的後盾吶……如果那位女士是我們諾斯德家族的人就好了！」

  福萊徹老爺子的呢喃。並沒有刻意的拉低聲音，所以，史坦登大師聽得一清二楚；對此，巫師大師只是苦笑了一聲，並沒有任何的插嘴；畢竟，他深知因為戰爭突然的出現，諾斯德家族已經暴露出了許許多多的問題，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後繼無人！

  雷格斯、雷莫斯兄弟雖然已經是在突破的邊緣了，但是多會突破卻不是能夠計算出來的，而那位歌法.諾斯德也依舊達到了月輝級，單單只是這一點，其天賦就足以證明了其天才的程度了；雖然不是每一個天才都能夠成為日耀級或者更高的超凡，但是卻有著一個足夠好的基礎，或者說是希望。

  有希望達到那樣的程度。

  史坦登大師想了想後，說道：「歌法和琳達雖然兩人搬離了莊園，但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脫離諾斯德家族，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有一天依舊可以回到你的家族中，為諾斯德家族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福萊徹老爺子苦笑的一搖頭，道：「他們不愧是蓋爾的兒女，和蓋爾的脾氣一模一樣……都是那樣的臭！」

  說完後，福萊徹老爺子深吸了口氣，他快速的調整著情緒，說道：「走吧，我們還需要為那些苦修士準備一些好戲的！」

  史坦登大師率先站了起來。

  ……

  歌法、泰格和小湯姆三個少年，在福萊徹老爺子站在蘭丁堡小教堂門口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了蘭丁堡西面的大門，並且小心翼翼的繞過了屬於諾斯德家族的營地——這裡雖然也是和黑暗生物對抗著，但是卻並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需要尋找的是獵魔人的防線。

  歌法對著拿起地圖仔細研究了足足五分鐘的泰格，無奈的問道：「你確定我們應該走這條路嗎？」

  泰格雖然心底猶豫著，但是臉上卻是自信滿滿的說道：「當然，按照這條路走下去，我們二十分鐘後，就能夠看到第一個獵魔人的營地！」

  靦腆的小湯姆只是含蓄的笑著，而歌法卻是直接翻了個白眼道：「二十分鐘前，你就是這樣說的！」

  泰格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快速的將地圖卷好，十分確定的說道：「這次、這次肯定會找到！」

  那種連續不斷的語氣，不知道是給他自己加油還是要給周圍的兩個同伴一點信心；看著大步上前的泰格。歌法無奈的跟在了後面，而小湯姆則是不說話的和歌法並肩走在一起；不過，時不時看向四周，那種警惕的眼神，證明著他並不是那樣的隨意。

  就這樣三人，一前兩後走了大約二十五分鐘後，就當泰格自己都要放棄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抹亮光，當即令泰格大喜過望。他帶著一臉興奮，轉過了身對著歌法和小湯姆道：「怎麼樣，聽我的沒錯吧？」

  說完，不等歌法和小湯姆回答，就快速的向前跑去；不過才跑了兩步，泰格就猛地停下了身體，他向後打了個手勢，同時整個人徑直的爬到在地；歌法和小湯姆幾乎是在泰格打出手勢的時候，就已經爬到在地了。

  謹慎的查看著四周。歌法和小湯姆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歌法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泰格指了指前面的火光處，小聲的說道：「有點不對勁，你聞聞是不是有血腥味？」

  歌法立刻昂起了頭，鼻子聳動著，頓時，一股淡淡的，但是卻連綿不絕的好似鐵鏽一般的腥味順著空氣傳了過來。這樣的味道歌法可不會陌生，他立即一低頭，肯定的說道：「沒錯，是血腥味，而且以我們現在的距離，還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那裡……應該沒有活口了！」

  頓了頓之後，歌法才說道。

  一旁的小湯姆立刻臉色一變，緊了緊手中的t3衝鋒鎗。

  泰格看到後，一笑道：「別緊張，小湯姆；我們既然決定了上戰場，這樣的場面早晚都要見到的，不是嗎？」

  小湯姆臉色還帶著一絲蒼白但卻肯定的點了點頭：「嗯！」

  歌法和泰格同時輕輕的一拍小湯姆的肩膀——雖然兩人不願意對方跟來。但是對方既然跟來了，而且是在他們兩個的帶領下，那麼他們自然要照顧好對方；拋開年輕大小的緣故，更多的是責任。

  身為獵魔人的責任——或許，當時從葉奇、萊茵克斯嘴中說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是有些不理解的，但是當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卻有著本能一般的選擇；令他們能夠知道該怎麼做。

  歌法盯著那遠處的燈火數秒後，問道：「這裡根本看不清楚什麼，我們需要再靠近一點！」

  泰格也盯著看了半天，最終點了點頭，並且就向前爬去；不過，卻被歌法一把攔住，歌法笑道：「潛行這樣的技術活，可不適合你，留在這裡和小湯姆給我做支援！」

  泰格反駁道：「這裡怎麼做支援？最少也要再前進一半的距離才有可能！」

  小湯姆也是贊同著這個提議。

  二比一的情況下，歌法只好選擇了同意，他率先說明著：「記得壓低聲音，我們可不能夠確定那裡還有沒有什麼存在，在等著我們！」

  泰格不耐煩的拍了一下歌法，道：「知道了，快出發吧！」

  歌法立刻一聳肩，就這樣匍匐在地上向著火光那裡爬去；雖然是爬著前進，但是歌法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比之常人行走還要快上數分，而且沒有帶起一點聲音，如果不是走著直線的話，完全就好似是一條蛇般前進著。

  隨著與火光處的接近，泰格和小湯姆如約的留在了一個最為恰當的位置上後，歌法繼續的前進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距離這處火光不足二十碼的地方，而在這樣的距離下，歌法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一切。

  一大推篝火正在中間的位置洶洶的燃燒著，而六七輛有序的散落在周圍的車輛形成了一個環形攻勢，那種特殊的屬於最高政府特勤小隊的標誌噴在這些汽車的車門上，令一直隱隱但有著的歌法不由長出了口氣。

  或許這樣說有些不合適，但是這裡不是獵魔人的營地，歌法認為這真是太好了。

  因為這些汽車的角度，歌法向著右邊略微的移動著身體後，再次的看去——歌法絕對不是什麼膽小的人，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當他看到了最中間的事物後，卻是臉色一變。

  超過二十具的屍體，被擰下了頭顱，一具具的屍體被倒掛在周圍的車和一些木架子上，而之前他聞到的血腥味，正是從那斷掉的脖子處流出的；一顆又一顆頭顱，好似迭金字塔般，砌在了歌法視線的正對面，他的目光正好和那些頭顱上死不瞑目的雙眼對視著。

  一時之間，歌法的後背立刻感覺有些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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