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等待時的選擇

  「哇哦，幹得不錯吶！」

  泰德看著面前寬度至少超過二十碼的『天塹』忍不住的連勝讚嘆起來：「在這裡建造一個防禦塔的話，絕對能夠事半功倍！」說著他有看著對面礁石高地的那處『天塹』，臉上不由自主的多出了一分笑容：「而且，更重要的是，兩地幾乎是在一條直線上，完全可以形成一個交叉的火力；雖然隔著一個激流海峽，但搭一座或者幾座浮橋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真是沒有想到那位安瓦爾團長，竟然可以找到這樣的地方！」

  泰德站在人為開鑿出的峭壁上，順手將一塊足有人頭大小的石塊扔了下去，看著那人頭大小的石塊瞬間被漩渦攪動的粉碎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對於靠著現有的人數來防守整個激流海峽，其實泰德也沒有多少的把握，尤其是得知對方的陣營中有著三位超凡和一位當世最強七者之一時，泰德原本就沒多少的把握，更是減少了一半以上。

  畢竟，對於那個程度的強者，他可是明白會有什麼樣的威力，己方只靠葉奇一人的話，絕對是毫無勝算的；不過，此刻多出了這樣好的地理優勢後，靠著人數的牽制，卻是不在話下了——最起碼，可以將那些傢伙死死的拖在這裡！

  這就是，泰德此刻最為真實的想法；而對於這樣的想法，葉奇是能夠猜到一二的，他一拍對方的肩膀，道：「不要太悲觀了，有那新神聖騎士團在，只要那位無生命的王者不出現的話。這些黑暗生物來再多也無法通過這裡的！」

  「真的？！」

  泰德驚疑不定的看著葉奇；雖然他知道葉奇絕對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人，但是遇到這樣的情況時，他卻依舊有些不敢相信，哪怕那些新神聖騎士團給人的感覺很不同，可是超凡強者給予泰德的壓力，卻絲毫的沒有減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洛蘭特沒有這樣的歇後語。卻有著類似的理念。

  「當然是真的！」

  小個子一拉泰德，立刻低聲的開始描述起那些新神聖騎士來。越聽泰德的雙眼就越亮，直到最後更是放出了一抹精光，他半低著頭，道：「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說不定可以獲得勝利吶！」

  「夥計們，開工了！」

  低頭自語後的泰德對著身後跟隨他而來的一隊獵魔人高聲的喊道，而後，轉過身對著葉奇說道：「那麼，達爾蘭我就借走了！」

  大個子和自己的幾個好友相視一笑。聳了聳肩，走向了泰德——雖然這次跟著泰德前來的都是專業的建造者，但是卻並不代表就不需要大個子了；相反，有了大個子之後，這些人才能夠盡情的發揮著自己的能力。

  「如果有更多擅長鍊金的巫師在這裡就好了，最起碼，可以讓我們的防禦工事更加的堅固！」小個子蹲在一塊較高的礁石上。看著身邊一側和對岸已經開始測量的獵魔人們，忍不住的說道；而後，他看著葉奇，問道：「葉，你的鍊金術能勝任這樣的工作嗎？」

  「製作一些小東西的話，我的鍊金術足夠了。但是想要完成這樣大型的防禦工事……」葉奇並沒有說完，只是衝著好友攤了攤手，一切就已經盡在不言中了——做為擁有著【鍊金術（精通）】級別的人，葉奇可是非常的明白，想要在一座防禦塔和城堡上篆刻法陣的難度；不要說此刻只是精通級別的鍊金術了，即使是專家級的，也有點不太夠用。

  「或許。我們可以請在蘭丁堡的那幾位巫師大師幫忙？」

  小個子思考了一下後，以不太確定的口氣詢問著葉奇——對於那幾個在蘭丁堡的巫師大師，小個子只是再回到蘭丁堡時有過匆匆的一面，並沒有太過深交；因此，他並不清楚這幾位巫師大師對於他們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以及其能力是否能夠完成這樣的工作。

  「這是一個可行的計劃！」

  對於好友的想法，葉奇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點了點頭，道：「不論是史坦登大師，還是韋斯頓大師都是仁慈的長者，如果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只要能夠勝任，那麼他們就不會推辭；只不過，現在蘭丁堡也暴露在海林區黑暗生物的爪牙下，這兩位巫師大師恐怕很難抽身離開的！」

  「不問一下怎麼知道？我去去就回」

  帶著熟悉的笑容，小個子站起了身，跳下了礁石，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小土城的方向跑去——酒吧內有著二十四小時開啟通訊法陣，事實上在這樣戰爭出現的時候，各地獵魔人分會的通訊法陣為了以防萬一都是開啟的狀態。

  看著小個子的身影消失後，葉奇才轉過了頭，看著不遠處正抓著一把穀粒灑向地面的阿瓦——在阿瓦的身前，落著數目不小於三十的海鳥，而在這樣的數量下，那一把穀粒顯然是不夠用的，為此阿瓦不得不將背後一個包囊打開，掏出了更多的原本屬於他們一行人的食物。

  知道那些食物消耗了大約三分之一後，那些海鳥才紛紛展翅飛起，向著南方飛去。

  「這些傢伙實在是太狡猾了，敲詐了足足三倍的食物！」

  阿瓦向著葉奇抱怨著，他知道好友能夠聽得懂動物的話語，而這也成為了大多數的時候，兩人重點的交談方向；當然，必須是在大個子和小個子兩人不在的時候，不然，小個子一定會大聲叫喊兩個人欺負人。

  事實上，拋開憨厚的大個子，小個子對於能夠和動物隨意交談的能力是十分羨慕的——拋開葉奇三人外，誰也不會知道，看似狡猾的小個子對於動物有著一點另類的偏愛，尤其是貓狗；只不過，因為天賦能力的緣故，他根本無法自己養一隻寵物。

  動物的警覺性。遠遠超過人類，這是不容置疑的；普通人類在小個子毫無威脅的身型和那略顯油滑的笑容下，只會覺得這是一個不靠譜的傢伙，千萬別和他談生意之類的；而在動物的眼中，小個子絕對是一個大型的被各種毒液灌滿的毒庫，令它們望而生畏。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讓達通代替你去和它們交談。我想那個時候它們就會懷念你的友善了！」

  「只要它們沒有被嚇得逃跑！」

  葉奇和阿瓦一想到動物們面對小個子時的模樣，忍不住一起的笑了起來；笑聲足足過了半晌後。阿瓦才繼續的說道：「葉，你說我們這次能贏嗎？」

  這樣的話語一出口，剛剛輕鬆的氛圍，立刻被凝重所代替。

  看著阿瓦，葉奇明白這是好友的擔心，事實上，這樣的擔心也曾出現在他的心底，並且現在也沒有消散——

  「我們能贏，也必須要贏！」

  葉奇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那一份擔心深深的掩藏起來——雖然好友之間是需要相互交流的，但是有些東西卻是無法明說的；畢竟，與其加重好友的負擔，還不如讓好友的負擔盡去，能夠以一個更加有利的心態去面對這次的戰爭。

  「在我們的後方，是洛蘭特的平民，而且一馬平川……那些黑暗生物一旦闖過了這裡。最終就是另外一個血色年代和混亂年代的集合體的再現！身為一個還算合格的獵魔人，這樣的情景，我絕對不允許出現！」

  從最初好似敘述般的話語到之後的鏗鏘有力，葉奇不由一揮拳頭，他的話語還在繼續著：「而且，我們並不是沒有勝算。只要能夠拖住那位無生命的王者！」

  「是啊，如果你的老師或者是那位決策之塔塔主在這裡的話，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阿瓦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既然老師不在，身為弟子，自然是要承擔責任了！」

  葉奇聳了聳肩道。

  「葉，你不會是要……」

  阿瓦驚訝的看著葉奇，而後一把拉住了葉奇的胳膊。否定著好友的說法：「不行！絕對不行！當世最強七者中最危險的就是那個傢伙，你要是和它戰鬥的話……」

  「放心吧，我只是這樣一說，並沒有一定要這樣做！」

  葉奇擺著手打斷了阿瓦的勸說，他盤膝而坐，將閻魔刀橫放在大腿上，徑直的錯開了話題：「我需要休息一會兒，能幫我守著嗎？」

  「當然！」

  阿瓦點了點頭，看著閉上雙目的葉奇，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做為好友，阿瓦實在是太清楚葉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他可以肯定，一旦真的出現了那樣的事情，那麼自己的這位好友一定會挺身而出的。

  實力、實力……

  還是不夠啊！

  阿瓦忍不住的攤開身軀，徑直的躺倒在這礁石地上，仰望著天空上的朵朵白雲，思緒開始被牽引到了回憶之中——

  「阿瓦，你是我見過最為有德魯伊天賦的年輕人！」

  身著由鳥類羽毛和樹葉編織而成的袍子，滿頭白髮隨意的披散開來，搭在肩膀上的康諾，帶著長者仁慈、寬厚的笑容，拿著一瓶藥膏，給背部受了重傷的阿瓦塗抹著，藥膏上傳來的清涼，令背後被撕打的皮開肉綻的阿瓦忍不住的疼得吸了口涼氣。

  這種感覺就好似是在滾燙的油鍋中倒入了一瓢涼水般，只不過，那盛放著油的鍋子，變成了他的背部。

  「我可不認為被兩個枯藤樹精打成這樣，算得上有天賦！」

  面對著老人的安慰，阿瓦苦笑著。

  「當然算是有天賦啊！最起碼，你還活著，並且還等到了我的到來！」

  老人一邊塗抹著藥膏一邊微笑的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了濃濃的理所當然的意思。

  「如果是葉的話，恐怕那兩個枯藤樹精早就被斬成數截了！」

  一想到好友面對當時的情況會是什麼樣時，阿瓦就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事實上，不只是葉奇，阿瓦非常的明白，當時換做是大個子或者小個子，也一定可以做得比他更好；最起碼，不會受到這樣重的傷勢，並且只能是苦挨著等待救援。

  「這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德魯伊的精髓啊！」老人笑著摘下了一旁房間中長著的一種細長的葉子。開始敷在阿瓦的背上，同時說道：「德魯伊並不是一種以純粹強大而變得強大的存在，我們有植物同伴、動物同伴；它們才是我們強大的根源！」

  「就像這種錦緞葉，在普通人的眼中就是一種觀賞性的植物，而在我們的眼中卻是一種天然的繃帶或者是讓敵人傷口潰爛的毒藥！大自然母親，給予了我們許多不為人知的知識，而知識就是力量。我們需要學會如何運用這樣的力量，而不是造成……」

  說到這。老人的話不由自主的一頓，並沒有再說下去。

  「而不是造成什麼？」

  阿瓦忍不住的扭過頭，好奇的追問著。

  「造成自然的傷害，以一種另外的方式，透支自然，換取恐怖的力量！」老人猶豫了片刻之後，這才繼續的說道，只不過，神情卻有了一種落寞。聲音也帶著一絲悲涼：「自然毀滅者，在神聖年代前夕，一些德魯伊開創的存在；完全的依靠毀滅來完成自己的目的；大樹枯萎、草地變黃、湖水乾涸、大地崩裂……」

  「一切的一切都朝著毀滅的方向發展！」

  「他們是為了生存吧？」

  對於神聖年代前夕的一些事情，阿瓦也是知道的，以他在德魯伊營地的所見所聞來看，所有的人都是以一種最為貼近自然的方式來生存的，根本不可能去毀壞大自然；而能夠令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無疑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而恰好，神聖年代前夕，教廷的大肆搜捕、屠殺異教徒，非常的符合這一點。

  「嗯，他們為了族群的生存，違背著良心。成為了毀滅者——不過，現在大家更願意稱他們為德魯伊復仇者；雖然毀壞大自然是重罪，但是他們卻無愧於生存下來的德魯伊，大家都願意以這樣的稱呼去稱呼他們！」

  「德魯伊復仇者嗎？」

  阿瓦不由喃喃自語起來，他的眼前都仿佛是出現了那場在背叛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帶著懺悔與同歸於盡的心情去面對教廷大軍的德魯伊復仇者了；過程、結果，無疑都是殘酷的。但最終卻給同族帶來了生的希望。

  也許，這也算是德魯伊的自然之道。

  帶著這樣的想法，阿瓦忍不住的又問了一個問題：「現在，還有德魯伊復仇者嗎？」

  「當然沒有！」

  老人很肯定的搖了搖頭，走到了樹屋的窗口，指著外面的一切，道：「大家在這裡很和平的生活，沒有飢餓、戰亂，沒有欺凌、壓迫，這樣符合自然旨意的地方是不會誕生出德魯伊復仇者的；而且，我希望永遠不要再誕生德魯伊復仇者！」

  轉過身，看著阿瓦有些疑惑的表情，老人輕聲的回答著。

  「因為，那代表著我們又將面對一場災難，一場必然需要犧牲的災難！」

  ……

  閉著雙眼的阿瓦，非常清晰的記得老人的眼神，那是一種痛惜、哀愁相互交織而過的眼神——

  康諾長老，對不起了！

  心底帶著真誠的道歉，阿瓦感應著在他靈魂深處的那顆綠色的種子。

  在實力進入到日耀級後，這顆種子就出現在了這裡，然後，會隨著他的實力變化而變化，發芽、成長，當進入到超凡之境後，這顆種子就會成為一顆真正意義上的大樹，而後繼續的成長，直到變成參天大樹結出金色的果實為止。

  到達那一步究竟是什麼樣的境界，阿瓦並不知道，也不清楚；不過，他明白他應該是看不到那一刻了。

  阿瓦的虛影站在綠色的種子面前，伸出手掌，放在綠色的種子上方，而後一抹殷紅猛然間在手掌上出現，紅色的液體開始向下流淌，滴在了那綠色的種子上；片刻後，那枚綠色的種子就變成了半紅半綠的奇怪模樣。

  接著……

  在那種子的一陣顫抖中，一棵細嫩的小芽猛的從種子中探出了頭，在那小芽的兩邊，兩粒細小的葉子微微的抖動著，一片殷紅如血，一片翠綠如玉。

  ……

  海林區，深處，某地。

  正在背誦德魯伊詩歌的菲婭，猛然間心底一顫，手中捧著的書籍不由摔落在桌子上。

  「阿、阿瓦，你……」

  悲傷的話語，沒有說完就停住了，她摸著自己臉頰上的濕潤之處，當即轉身就向外跑去，而剛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金色橡樹下的康諾和阿瓦爾；兩位德魯伊教的奧瓦德和大德魯伊，同時抬起頭看著那金色的橡樹。

  一片，被鮮紅浸染的金色葉子，從根莖處斷裂，飄落而下。

  ps 第一更~~~定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