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途 下

  「融合？」

  夏克之拳撓了撓頭，有點不明白。

  「沒錯，就是融合！任何的技巧都是前人根據自身的詳細情況，做出的一種融合、總結！」葉奇點了點頭，繼續說著自己的理解：「而學習這些技巧的人，如果不理解其中融合的過程，總結的結果的話，哪怕是再努力，天賦再好，也不過是模仿而已！」

  「當然，任何的武技都是從模仿開始的；畢竟，能夠創造出適用於一套自己技巧的人，那些都是天才，真正的天才，可不是我們那麼容易就學的來的！」說到這的葉奇看著伊妮德眯起眼睛，不知道想到什麼的模樣，當即就用力的一抓對方的馬尾，提醒道：「所以，別想那些不現實的；現在的我們還達不到那樣的高度，只要學習好前人留下的武技，就足夠你做夢都要笑醒了！」

  「疼、疼……快放手！」揉著自己被鬆開的馬尾，夏克之拳不服氣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達不到那樣的程度；哼，我偏要創造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技巧來！」

  「要明白所學習技巧的融合過程，了解其中總結的結果……」

  相較於夏克之拳小孩子一般的表現，雅各布等人卻都是有了一絲明悟；塔特甚至將車徑直的靠在路邊停了下來，徑直的閉著雙眼思考起來——對此，葉奇自然是沒有任何的不滿，本就是為了補償幾人的他，自然是十分樂意見到幾人都有所收穫；因此，葉奇徑直的向內靠了靠，將整個身體都縮進了厚實的椅子中，微眯著雙眼。等待對方的醒來。

  對於幾人最終有沒有收穫，有多大的收穫，葉奇並沒有任何的把握；畢竟，他所說的只是他理解出的一些理論，並不是被廣泛認同的——雖然對於這樣的方式，葉奇自己是非常適用的，但是對於其他人。葉奇還是沒有把握的；就如同他剛剛說到的那樣，最適合自身的武技本身就是自己創造的。其他人不過是在學習其中的過程和結果而已。

  就好似以『戰士之路』進入到日耀級，很明顯就是開始了創造屬於自己的精巧，而將其不斷完善的過程就是從日耀級到達日耀級巔峰的路途，直到真正的圓滿了，就是踏入傳奇之境的開始——這就是葉奇在進入傳奇之境後，對於『戰士之路』的一點理解；之前在車內向著眾人的講解，也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當然，其中牽扯到日耀、傳奇之類的敏感詞彙，葉奇則全部的以隱晦的手法帶過了。

  畢竟。即使以雅各布等人的心性和歷練，對於日耀級這樣心目中嚮往的存在，也不可能不激動；而對於技巧的領悟，顯然不是在激動的情況下可以進行的——或許一些特殊的技巧需要符合特殊的心境，但是大部分的技巧，依舊是在心平氣和，頭腦清晰的情況下才能夠有更好的收穫；因此。貿然的說出了有關於日耀、傳奇之類的詞彙，對於雅各布等人的領悟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原來如此！」

  最先從恍惚中回過神的是開車的塔特，他坐在駕駛座上一陣恍然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猛力的一捏拳頭，立刻就爆發出了『嘎嘣、嘎嘣』的脆響。並且很快的雙手的脆響就延伸到全身各處；接著，塔特猛的推開車門，就向著公路旁的森林跑去。

  而隨著塔特的離開車廂，坐在副駕駛上的布雷斯，也跟著離開了車廂，跟在塔特的後面，沖了除去——看著塔特和布雷斯。一前一後的離開，眯著眼的葉奇不由微微的一笑；對於這樣的情況，葉奇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就如同他說的，個人擅長的戰鬥方式也是一種很重要的因素。

  就像是塔特和布雷斯，兩個人都很擅長近身戰鬥，並且都是以身體作為戰鬥的基礎——前者那種糅合了摔打與扼頸為主要戰鬥方式的技巧和後者那種靠著一拳一腳簡單的攻擊，但是帶著莫大的力道的戰鬥方式的技巧，對於『戰士之路』來說，實在是非常的合適；尤其是塔特這位基本上完全捨棄了自身能力，全部靠身體戰鬥的使徒更是如此。

  至於布雷斯？

  雖然不同於塔特完全的捨棄了自身的能力，但是葉奇完全可以看得出對方的能力也只不過是處於輔助的位置，就和他以刀術為核心、法術為輔助的情形一般。

  收回了目光的葉奇，看向了坐在前邊的雅各布和費里貝，繼續默默的等待著——相較於塔特和布雷斯兩個以近戰為主，學習了各種近身戰鬥技巧，並且通過長時間的實戰、磨合，已經有了一絲髮展出自己『道路』的契機的存在來說，雅各布和費里貝卻是要有著不小的距離。

  雅各布戰鬥的方式，完全就是靠著身上兩把為一套的聖器槍械，或許，他曾經有著一套自己的戰鬥方式，但是再獲得了兩把聖器槍械後，顯然為了追求強大的威力，而放棄了原本的戰鬥方式，改為了以兩把聖器槍械為主，自己為輔的『特殊的戰鬥方式』——對於這樣的戰鬥方式，並不少見，大部分的『聖器執掌者』都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戰鬥著。

  聖器這樣特殊的令人在剎那間就獲得極為強大力量的存在，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有著難以抵抗的誘惑——你完全可以想像，一個普通人，在一瞬間成為使徒的情景；哪怕是最低一階的星照級使徒，也是常人數倍一般的強大；更何況是遠比星照要強大的月輝和日耀？

  因此，聖器這樣特殊的物品，才會成為『家族』這樣以傳承方式的存在最為看重的『財富』；不論能否引起相應的共鳴，都不會放過任何一件流通與黑市中的聖器，以不擇手段的方式來為自己的家族獲取相應的『儲備』——『誰也不能夠保證別人無法引起共鳴，我難道就不行嗎？或者這件不行，難道下一件也不行？』這樣的想法。在一些家族中可是有著相當的立場，並且大行其道。

  如果是在傳奇之境之前，葉奇對於這樣的戰鬥方式，並沒有任何的意見，甚至還較為傾向於聖器執掌者這種以聖器為主的戰鬥方式，不過，在進入到了傳奇之境後。明白了『戰士之路』的一些奧秘後，對於這樣的以聖器為主的戰鬥方式。葉奇可是不敢在苟同了——除非，已經想明白了要放棄繼續前行的準備，甘願原地踏步。

  希望雅各布叔叔能夠明白，聖器並不是全部……

  對於聖器執掌者來說，因為一瞬間獲得聖器後的強大，足以令任何的聖器執掌者都將聖器放到最寶貴的位置上；而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不能夠繼續的強大下去——聖器的等級絕大部分都是固定不變的，星照就是星照，月輝就是月輝；也就是說在一個人成為聖器執掌者後。他的聖器是什麼等級，也就代表著他是什麼等級；如果沒有特殊的緣故，這個等級一生都不會改變！

  至於閻魔刀？

  因為葉奇而誕生的閻魔刀，只要葉奇沒有放棄、沒有死亡，那麼閻魔刀就有著無限的可能。

  聖器代表著自身的等級、實力，對於這樣的道理，所有的聖器執掌者都是明白的；不過。大部分的聖器執掌者們卻依舊迷戀於聖器本身的能力，沒有想到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來——畢竟，前者那種一瞬間的強大，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實在是難以抵擋的誘惑；而後者卻是一條滿是荊棘、鋒銳，令人感到艱辛與痛苦的道路。

  就好似有人去買**彩，猛的一下獲得了頭獎。那大獎的金額足以令他變得衣食無憂，並且忘記自己原本賴以生存的手藝、事業——好逸惡勞，這個人類天生的原罪，早已經決定了大部分的聖器執掌者的結局；但是，大部分的聖器執掌者依舊是樂此不疲，甚至是洋洋自得。

  畢竟，即使是星照級使徒。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強大到不可直視的存在；對於這些聖器執掌者來說，能夠俯視普通人，就足夠滿足他們的內心了；何必，在尋找其它的道路呢？

  更何況，星照級使徒的數量雖然比日耀級的存在，要多得多，但是其基數相較於普通人來說，卻是九牛一毛般；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令這些聖器執掌者有了這樣『反正比我強的人不多，沒我強的一大片，我有什麼可著急』的懶惰心思。

  只是，擁有著這樣心思的他們，顯然是無法得知更高境界的！

  就好似那個中了**彩頭獎的人，他一直揮霍的就是自己那一瞬間的運氣，等到揮霍完後，他依舊是一無所有——只有將中了**彩的獎金合理的應用，放在一個可循環利用的範疇，才是真正合適的方法；就如同聖器執掌者，不應該迷戀與一時的實力，應該與自身的實力齊頭並進，達到自身為主，聖器為輔的方式後，才能夠走出自己的道路！

  而此刻，雅各布就是面對著這樣的情況，如果不能夠將聖器『放下』，擺到正確的位置上，那麼他終究只是月輝級的聖器執掌者，而不是月輝級的使徒，或者踏入更高一步的存在——對於，雅各布能不能做到這一步，葉奇並沒有把握。

  如果，這次雅各布叔叔沒有放下的話，那麼只能夠透露一點『實情』……

  然後，在配合著實戰的方式……

  沉默中的葉奇，準備著後備方案——當然，如果可能，葉奇絕對不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相較於，自行領悟，這樣的方式無疑是相差了很多；不僅對當下的實力沒有任何的幫助，甚至，認真的說，從長遠來看還有一點『拔苗助長』的嫌疑在內。

  不過，與原地踏步的『聖器執掌者』相比較，即使是『拔苗助長』，也要好的多。

  「好像有點明白，又有點不明白！」

  足足十幾分鐘後。費里貝扯了扯自己襯衣上的領結，皺著眉頭自語著清醒了過來；然後，看了看少了塔特和布雷斯的車廂，以及還在沉思的雅各布，和閉目養神的葉奇，以及神遊天外不知道想什麼的伊妮德；當即，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車廂——雖然是一個略微話嘮的人。但是以自身的實力達到了月輝級的費里貝，絕對不是一個愚笨的人。幾乎是在清醒過來的瞬間，他就非常的明白，之前是葉奇再給他們指點。

  而很顯然，大家都是大有收穫——塔特和布雷斯消失不見，顯然是有了感悟需要立刻去實踐自己的想法，而雅各布的沉思和伊妮德神遊天外，無疑則是還在思索著自己的感悟；至於他？

  不自覺的抬起自己的手掌，立刻，無聲無息的。在他的旁邊就出現了另外一個『他』，就好似是有了一面鏡子般，而在下一刻，費里貝的本體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了之後出現的『他』待在原地做出一個又一個的動作——偏光，一種欺騙視覺的能力，配合著費里貝在一旁的攻擊。大部分人都會在一時不查後，吃個虧；當時參加使徒比武的葉奇，也差點被費里貝的攻擊『陰』到。

  不過，這種偏光的能力，屬於出其不意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效果，如果不能夠一擊奏效被對手提起了警覺。那麼就會陷入被動中——與對方交過手的葉奇，非常的明白這一點；而現在看到對方偏光能力製造出的另外一個『自己』後，並且越來越像後，他就明白費里貝也有了一分收穫。

  因為『戰士之路』和『巫師之路』的區別，對於費里貝能否有著足夠的收穫，葉奇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踏上了『戰士之路』，進入了傳奇之境後，葉奇雖然已經對『戰士之路』的奧秘有了一絲了解，但是對於『巫師之路』卻只是猜測，完全沒有實際的體驗——這樣的情況，自然造成了一定的區別；最起碼，葉奇根本無法將『巫師之路』總結的像『戰士之路』那樣的淺顯，簡單。

  而『戰士之路』和『巫師之路』顯然是從本質上有著不同之處的，或許某些地方有著相似，但是在最關鍵的地方卻是截然相反的岔路口。

  算是意外之喜！

  能夠以自身的天賦達到月輝級的使徒，哪一個不是聰明人？

  看著費里貝又一次露出了身形，然後再一次的製造出了一個『自己』，葉奇不由發出了感嘆；接著他的目光看向了雅各布——畢竟，雅各布才是他最為想要補償的人；這和個人間的關係無關，完全是因為對方給予他的恩情；對於那座已經消失的遺蹟，葉奇可是非常的清楚，從發現到前期工作開始，都是對方一個人完成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緣故，對方甚至會獨自一人來開發整座遺蹟，而不是用遺蹟的開發權來換取他的平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之前若有所悟的塔特、布雷斯也紛紛的回到了車邊，和早已停止了能力使用，站在車邊的費里貝會合到了一起，都默默的站在原地，注視著雅各布——在自己有了收穫後，他們同樣希望自己的同伴能夠有著相應的收穫；畢竟，對於獵魔人來說，一個小隊就是一個整體，所有的進步，才是最令人欣喜的。

  當太陽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甚至是前方獵魔人車隊內的泰德都再次的彎了回來；不過，當看到了車內雅各布的狀態後，卻是欣然一笑，然後，向著幾人打了個招呼，就又向著前方的車隊追去——確認安全，並且傳遞消息，就是此刻泰德的任務。

  在泰德離去，並且日頭已經逐漸偏西的時候，雅各布睜開了眼，神情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落寞；看著這樣的表情，周圍的幾人葉奇一沉，著急的費里貝更是直接開口道：「雅各布，你不會是……」

  「有一點收穫；不過，更多的是……說不清楚的遺憾！」雅各布思考了一下才以較為合適的語言說道；說完後的雅各布，卻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原來，我以前都是在蹉跎歲月啊！」

  聽到這樣的感嘆，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葉奇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顯然，他要『補償』的目的達到了；而接下來，只需要糾正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就可以了。

  「葉……」

  扭過頭的雅各布看著微笑的葉奇，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也露出了微笑，點了點頭——有些話，並不一定要明說，心裡明白的話，就足夠了。

  「各位，那麼我們繼續出發吧！」

  做為挖掘遺蹟的隊長，雅各布怕了拍手道——有了各自的收穫，帶著欣喜重新上路的眾人；包括完成了心底的想法，鬆了口氣的葉奇在內，都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個神遊天外的夏克之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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