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安頓 上

  聽到怪狼的話後，葉奇就是眉頭一挑——與黑暗生物的混血一般，曾經在洛蘭特歷史上深淵生物的混血也曾是被人追殺的主要目標；不過相較於黑暗生物的混血，大部分都會成為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存在；擁有著深淵血統的存在，每一個都是異常的強大；尤其是那些激發了血脈力量的惡魔術士，更是曾經一度成為洛蘭特上所有生命的死敵。

  他們用手中的火焰焚毀著看到的一切生命，高山流水、樹木花草在他們的身後成為乾枯虛無的大地，只有濃濃的硫磺氣息漂浮與天地之間——這就是有關於惡魔術士的描述，而與這樣描述並列的就是關於這些擁有著深淵血統的存在外貌的描述：角，不論是什麼樣的深淵血統，在他們的額前都會有著一個到數個不等，大小不一的角；而這也正是最佳辨別深淵血統的方式；不論你長的多麼像人類，一旦額前的角暴露之後，那麼深淵的血統就會暴露無遺。

  事實上，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大部分的時候人們根本不會以額前的角做為辨別的依據，那是決定性的證據；而他們只要有懷疑，就會群起而攻之——愚昧與無知，一直是當權者最為喜歡的，不論是後來的教廷還是當時的巫師帝皇們，都是這樣乾的。

  「如果沒有深淵血統為什麼可以吞噬那些硫磺之力？」怪狼依舊帶著一絲不解，自言自語的推測著：「那種我所不能理解的轉化方式，與惡魔們之間的相互吞噬非常的相似；不過，卻要更加的快捷！而且，比那種原始的吞噬，要更加的有效！」

  緩慢的自語中，怪狼的思路卻仿佛是無比的清晰起來，語速越來越快：「基本上這是在那些惡魔領主身上才能夠看到的能力！而根據血脈遺傳的限制，你現在還用著這樣的能力，那麼你身上的血脈如果追溯到源頭的話。說不準就是深淵那七位中的一個……」

  「至於你這樣的模樣，為什麼就不能夠擁有深淵血統？」仿佛是確認了一般，怪狼非常肯定的說道：「只要血脈的力量足夠的強大，那麼有什麼是不能夠扭轉的？」解釋完之後的怪狼瞬間的恢復成了原本無力懶散的模樣，它打著哈欠道：「不過，這又關我什麼事？你有深淵血統也好，或者乾脆就是深淵中某個存在轉世也好。反正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越強我就越高興！」

  「可是。沒有聽說那位和時光巨龍有過這樣喜聞樂見的事情啊！難道是在我被封印之後發生的？果然，封印讓我錯過了不少好戲啊！」最終，也這樣的話語結束了自己極為不負責任而當猜測後，怪狼轉回了正題：「你之前想問我什麼來著？」

  「怎麼辨別信仰之力能夠為我帶來的好處？」

  帶著耐心葉奇又重新的說了一遍，至於怪狼的那些猜測，他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對於他身上的變化，沒有是誰比葉奇自己更加的清楚了；不論是他表現出的『時光巨龍』血脈也好，還是此刻表現出了類似於『深淵血統』中的吞噬也好，這些都是他身上系統賦予的；與他自身沒有任何的關係。自然與怪狼的猜測更加是沒有任何搭邊的地方。

  因此，怪狼所說的一切，葉奇基本上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如果，不是為了得知如何辨別信仰之力的話，葉奇在對方開始推論的時候，就會『封閉』自己對於對方的聽覺；要知道面對對方的嘮叨。大部分的時候，葉奇都是這樣乾的。

  「看來剛剛的吞噬為你帶來了相當的好處啊！不然吝嗇的你，又怎麼會主動的向我交易！」怪狼十分篤定的說道；而面對這樣的篤定，葉奇則是選擇了默認的方式——在一眼即可看透的事實面前，任何的狡辯都是無用功，甚至只會適得其反；深知這樣道理的葉奇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尤其是在他還處於被動一方的時候。這樣的舉動只會加大對方『下刀』的力度，因此，遠不如選擇默認。

  「不過，這樣的方式可不是現在的你就能夠掌握的！」怪狼頓了頓後，繼續有氣無力的說道：「更何況，就算是你掌握了；想要在洛蘭特找到這樣供奉硫磺生物的神廟，那也是非常困難的！畢竟。那個時候，它們可都是人人喊打的對象；你能夠找到這樣一個殘留的遺蹟，足以說明是遇到了奇蹟！」

  交易時的小花招，怪狼自然是不介意多玩弄幾下，獲得更多的利益；但是怪狼也十分的清楚什麼時候可以玩弄這樣的小花招，什麼時候不可以——僅僅只是從葉奇主動找他交易的情形看，它就十分明白這對於葉奇的重要性；在一些小事上玩弄一些小花招，怪狼自然是十分樂意的，但是在這樣明顯對於自己契約同伴很重要的事情上，只要它的理智還存在，怪狼就不會這樣干。

  畢竟，它可不是那些目光短淺的生物；十分明白自己之後還需要依靠對方的怪狼，自然知道自己改掌握什麼樣的一個尺度來面對與自己交易的葉奇——而在缺少了必要的『利潤』後，怪狼自然是打不起精神來。

  果然，是偶然的嘛……

  聽到怪狼的話後，葉奇微微一怔，然後緩緩的在心底嘆了口氣——對於深淵生物，尤其是惡魔一族的情況，沒有誰比身為獵魔人的葉奇更加清楚的了；他之前之所以會對那座神廟感到驚訝；除去是遇到了真正供奉惡魔的存在外，更多的就是對於對方竟然能夠擁有這樣規模的神廟而驚訝著。

  就如同怪狼所說的那樣，惡魔這種完全是誕生於混沌，只是為了毀滅而毀滅的生物，在洛蘭特完全就是人人喊打的對象；哪怕是那些被譽為邪惡的黑暗生物，面對這樣的存在，也是站在了『正義的一方』——能夠遇到一處並且增加了一點體質，對於我來說，已經是運氣了；而光靠運氣可是戰勝不了任何人的！

  這樣完全正確的想法，令葉奇快速的調整著自己失落的心態；不過，就在這時。怪狼卻再次的開口了，並且瞬間令剛剛調整好心態的葉奇的心跳徑直的漏了一拍——

  「其實想要找這些東西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弄一個召喚儀式，完全就可以了！」怪狼如此輕易的說道。

  這樣的建議，令葉奇就是一怔，然後馬上呼吸就開始急促起來；不過，就在他忍不住動搖的時候，一個重要的問題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而隨著這個問題。之前還動搖不已的葉奇，立刻平靜了下來——召喚出惡魔生物。殺死對方，吞噬對方，這完全是擁有深淵血統的存在才能夠做的事情；他雖然表現出了類似的情形，但那是在系統的幫助下對應著的殘留的信仰之力，而不是惡魔這種生物本身！

  難道他要將召喚出的惡魔吃掉？

  先不說究竟會不會有效果，單單只是那種充斥著的硫磺氣息的軀體，就足以令一個正常的人類難以下咽——雖然擁有著『時光巨龍』的血脈，但是葉奇依舊十分肯定自己的心理還屬於『正常人類的範疇』。

  「怎麼樣？只要幫我一個小忙，我就告訴你一些召喚的儀式！雖然君主級別的傢伙。肯定不會響應，但是一些領主級別的傻瓜，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我拒絕！」

  葉奇回答的斬釘截鐵。

  「不用擔心，只是一個小忙而已！絕對不會令你有任何的損失！難道你沒有感受到，吞噬對方這些存在，對於你的幫助？」葉奇乾脆的回答，令怪狼一愣。它馬上就再次的擺出來自認為客觀的『籌碼』——之前，它這位契約同伴的反應，它可是完全的看在眼中的；那絕對是動心不已的表現；而且以它對它這位契約同伴的了解，對方也完全有著動力的理由；畢竟，只要不突破那道底線，對方對於實力的追求。可是完全達到了執著的地步。

  「你是不是擔心招呼儀式所需要的『材料』？」想到了對方的底線，仿佛是知道了葉奇因為什麼拒絕的，怪狼立刻說道：「放心吧，我知道一些十分環保的方法，只需要編造一些『謊言』就好，那些蠢貨一定會上當的！」

  「並不是這些！而是我知道我不適合！」

  葉奇打斷了怪狼的『推銷』，以一個令怪狼十分不解的說法。回答道——對於自己身上的秘密，葉奇早已經決定將其放在心底最深處爛掉；因此，涉及到系統的存在，他自然無法向著自身契約同伴解釋；只能夠說出這樣模糊的言論。

  「這並不違反你的底線吧？」

  「只是不適合！我們可以不討論這個嗎？」

  面對怪狼不解的追問，葉奇回答的依舊模糊，並且態度十分明確的拒絕了繼續的回答；而對此，怪狼愣了一下後，嘀咕著『奇怪的傢伙，難道這是人性的問題嗎？』，重新鑽入到了封印之地中——在有了自己的祭司和祭壇後，雖然還無法立刻葉奇的身體，但是怪狼已經不是無所事事就只能在葉奇的心底嘮叨的存在了，它更加的享受從封印之地內看著自己的信徒們，聆聽著疑問，為他們解決著困難，感受著從這些信徒身上越發堅固的信仰。

  對於這個葉奇並沒有深入的了解，但是對於這種『良好的現象；，他是舉雙手贊同的。

  「葉奇、葉奇！」

  怪狼的離開，另外一位接踵而至——女獵魔人高舉著串成了一串烤的完全沒有形狀、色澤，只剩下焦炭樣的食物，遞到了葉奇的面前。

  「我自己來！」

  看著那焦炭模樣的食物，葉奇重新拿起了一塊由野豬前腿割下來的肉，插在食物小刀上，放到了篝火上——即使只是為了自己的舌頭和胃著想，他也絕對不會吃對方做出的食物；或許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但為了能夠保留生命的美好，曾經嘗試過一次的葉奇，寧肯餓著也不去享受對方的廚藝。

  「我的廚藝已經有進步了！你可以嘗嘗的！」

  舉著一串焦炭的女獵魔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一個好的廚師，總是在自我的品嘗中進步著！」

  將手中的薄肉片翻了一下，灑上了隨身攜帶的一些調料，葉奇頭也不抬的說道——而看著自己手中的焦炭，再看了看葉奇手中肉質微黃，並且隨著調料而散發出濃郁香氣的烤肉。女獵魔人非常認真的對比了一下後，就徑直的將手中的焦炭扔掉，一把從食物小刀上將烤肉搶下，然後不顧燙嘴，徑直就塞到了自己的嘴裡。

  「為了你成為一個好的廚師，我先替你品嘗了！」

  看著明顯一愣的葉奇，女獵魔人晃動著腦後的馬尾。高興的喊道。

  「你不是發誓要吃自己做的食物嗎？」

  「當然！但是我還是會幫你進步的！人家可是非常認真的在幫助你！」

  「額，就是這樣的幫助……」

  「快點再烤一塊。我還要！」

  「……」

  篝火旁，女獵魔人歡快的聲音，比火焰還要撩人，占據著全部的午餐氛圍。

  ……

  一連串，幾乎看不到盡頭的人流出現在利莫亞和克索爾兩位千沼區年輕人的眼中——站在集市旁高地一棵大樹樹枝上的兩位年輕人饒有興致的看著人群，他們在仔細的分辨著什麼。

  「和我們一樣都是千沼區人啊！」

  克索爾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人群倒印在腦海中的模樣，令他無暇全部分別，但是看到的人。那略微凸起的顴骨和深陷的眼窩，都無疑在告訴著他，對方和他一樣——而這樣的發現，令這個少年興奮不已；雖然年紀還介於成年與未成年之間，但是千沼區的環境早已經令他有了自己的見識；最起碼，克索爾非常的明白，人口對於千沼區的重要性。

  「嗯。沒錯！」

  一向穩重的利莫亞也略顯興奮的點了點頭；對於人口的重要性，他同樣的明白；甚至比身旁的夥伴知道的還要更多一些——接下來千沼區任何一項的發展，都會引得各地人進入到千沼區『淘金』；雖然並不介意對方這樣討生活的行為，但是在心底的深處，利莫亞依舊希望可以是自己人享受著這樣的成果；畢竟，期盼了無比長久的果實。最終卻要和他人一起分享，哪怕是心底再善良的人，也會有著不舒服的感覺。

  利莫亞就是這樣；甚至，他還曾一度抱著擔憂的感覺——不過，即使再擔憂，他也沒有生出阻止這樣行為的想法；畢竟，足夠的成熟。令他明白如果他做出了這樣小孩子般的行為後，整個千沼區將會面臨著什麼；相較於讓族人在飢餓、貧困和落後中掙扎，他寧肯分享出一部分後，為整個千沼區人爭取到更多的繁榮。

  現在一切都好了！

  看著面前的人流，利莫亞面帶著微笑——眼前幾乎比他們集市所有人都還要多的人口，再加上從遠方各個村鎮撤出的本地人，足以完成集市的重建，並且迎來期待已久的幸福；尤其是之前托卡大叔可是親口告訴他，這些『同胞』中大部分都是有著相當技藝的存在，能夠建築房屋，甚至是維修機械；而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個好消息；畢竟，集市的重建，這些全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和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可完全是兩個概念。

  「利莫亞、克索爾！」

  樹下傳來的喊聲，令兩個站在枝幹上的年輕人低下頭，向著樹下的好友招手示意——麻布的褲子，結實的皮甲，腰間的匕首與手槍，一頭利落的短髮；完全沒有了富豪少爺形象，更加的像是一個千沼區本地人裝扮的小道格大聲的喊道：「空地上的人手不夠用了，趕緊下來幫忙！不然，到了天黑，很多人就需要露天睡覺了！」

  「知道了！」

  兩個年輕人相視了一眼，帶著笑容跳下來樹幹——分配的人手不夠用，這個可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證明著來的人數比他們之前預計的還要多！

  「走吧！我們去再找點幫手，要不然再加上我們兩個也是不夠用的！」

  利莫亞攔住了就要向著空地走去的兩個好友，指了指集市貿易街的方向：「那裡可是我們差不多無償租賃給他們的，現在我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幫幫忙也是應該的！要不然，他們以後怎麼好意思繼續面對我們呢？」

  「這樣可以嗎？」

  克索爾有點疑慮；畢竟，那些商人的態度他可是記憶猶新的——高高在上，仿佛是詩歌中的貴族一般，即使是身高不夠，也依舊喜歡拿鼻孔看人。

  「當然可以了！此一時彼一時，我們趕緊去找他們要人！不然，讓他們坐享著收益，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相較於克索爾，來自都德的小道格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一把拉起還心有疑慮的好友，就想著貿易街跑去；而利莫亞則帶著笑容，緊隨其後。

  ps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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