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隔岸

  酒吧三層，壁爐里升起的火焰讓整個臥室充滿了溫暖；女孩捧著臉盆將沾濕的'毛'巾迭起放在了葉奇的額頭上，而葉奇卻微笑的朝滿是擔憂的女孩擺了擺手：「只是單純的失血過多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老師，您教育過我，戰鬥時要明智的選擇對手，而且要牢記逃跑並不可恥，只是捲土重來的戰略撤退；可是您為什麼要違反自己的守則呢？」女孩沒有給自己老師解釋的機會：「現在，您要好好的休息；我會做一些補血的食物來讓你儘快的恢復；至於工會的事情，我已經拜託希瑞爾先生暫時幫您處理……」

  看著端著臉盆離開的女孩，葉奇明白他的安慰顯然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他的弟子越發不滿起來——記憶中，這是對方第一次用這種略帶嚴厲的口吻和他說話，對方平時那總是略帶怯懦的樣子，令他很難接受現在對方表現出強勢的模樣；不過，這種難以接受並不是厭惡，而是讓他感到了一種和約翰之間存在的那種同樣的彆扭以及不好意思。 關心所帶來的溫暖，總是會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拿掉蓋在額頭上的'毛'巾，葉奇從床上走了下來；雖然因為失血過多，身體還有陣陣的虛弱感，但是有著 體質的他經過了一夜的休息，頭暈等不良反應經已經基本消失了——昨天傍晚在梵卓家族的據點內，他與血族少女「很愉快」的完成了交易；帶著交易中的物品六對蝠翼在對方的「熱情」歡送下，回到了酒吧。

  想必現在我遇襲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海灣區了吧？

  邊想著各方勢力得到消息後會出現的反應，葉奇邊拿起牆上的外套——為了'逼'真，令人相信，使徒風衣在血族少女的巨鐮之下已經化為了碎片，現在他披著的外套只是一件普通的黑'色'風衣；當然，他流失的大量鮮血可並沒有送給對方；鮮血對於血族來說重要，對於他來說同樣的重要；畢竟，鍊金術中的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自己的鮮血。

  普通風衣的觸感與使徒風衣相去甚遠，而且根本達不到使徒風衣堪比盔甲的防禦力；不過，想到再獲得一件使徒風衣的價格，葉奇卻是忍不住的皺了一下眉——使徒風衣是每個獲得使徒稱號的獵魔人都會得到的裝備；不過，只有第一次是免費的；也就是說，以後的任務中風衣出現了破損或者損壞的情況，需要新的風衣的話，除去日耀級使徒外，月輝和星照級使徒都必須向獵魔人總部繳納一筆購買費用；當然，以獵魔人總部的慣例，這筆費用絕對是相當的昂貴；即使對還算富裕的使徒來說，也是一筆不容忽視的開支。

  真是貪得無厭！

  哪怕購買使徒風衣的金普頓對於剛剛從血脈榮耀那裡收穫了一筆的葉奇不算什麼，但是他依舊忍不住的暗罵了總部一句；開了工作室的房門，葉奇從工作檯下隱蔽的抽屜中，拿出了盛有他血'液'的瓶子——雖然鍊金術的要求中只要是自己的血'液'就好，但是很明顯，新鮮的血'液'要比放置時間過長，已經凝結成血塊的血'液'刻畫起魔法紋路來要好用的多。

  雖然陰影僕從無法幫助葉奇刻畫極為細緻的鍊金術的魔法紋路，但是這些盡忠職守的僕從充當槍械改造時的助手，還是頗為合格的；俯身在工作檯前，葉奇仔細的在一些槍械零件上刻畫著——有著一定庫存的符文子彈，自然是不必製造；他現在要做的是比符文子彈更高一級的東西：符文槍。

  '奸'商曾經說過，想要吸引源源不斷的顧客，就要有源源不斷的新意——通過最近一段時間的推廣，符文子彈在獵魔人們的實戰中已經得到了基本的肯定，每次出任務的獵魔人，都會在他這裡購買數顆符文子彈防身；不過，這也只是在海灣區獵魔人的小範圍內，並沒有如同他所預料的一般吸引到更多的買家；因此，他決定把比符文子彈高一級的符文槍提前推到前台來，吸引更多的買家。

  符文槍的原理和符文子彈的原理一樣，不過卻比一次'性'使用的符文子彈更加的實用——哪怕是普通的子彈，經過符文槍的激發也可以發揮出等同於符文子彈的效果；而如果'射'擊中配備符文子彈的話，威力還會增加。

  當然，有優點就有缺點——符文槍的製造和保養極其的麻煩，而且因為鍊金術是通過魔法紋路來發揮作用的，因此戰鬥中魔法紋路不能有損，不然符文槍就會立刻變成普通的槍械；不過，對於這些葉奇卻並不擔心；因為他有信心憑藉著符文槍的威力來彌補這些缺點。

  不得不說在許多槍枝的零件上刻畫魔法紋路比之單純的在一顆子彈上刻畫魔法紋路要難的多；不只是零件變多而使魔法紋路的刻畫越發的困難，最主要的還是零件上魔法紋路的銜接讓葉奇耗盡了心神——感受著再一次隱隱傳來疼痛的頭，他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虛弱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這樣高度集中的工作了，繼續下去也只會讓他本就未回復的身體雪上加霜，至於完成符文槍的進度？一個連身體都要垮掉的人，你還能指望他有什麼進度可言嗎？

  將手中完成大約 %左右的符文槍放好，葉奇轉身出了工作室，再一次回到了臥室——而在臥室中，女孩已經端著一個餐盤，在氣鼓鼓的看著他；看著進來的葉奇，女孩放好餐盤，重申道：「老師，現在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而不是繼續工作！」

  「如果再讓我發現的話……」女孩端著一碗粥來到葉奇的面前，想要說一些更加嚴厲的話；但是苦思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用詞，最後只能要起一勺粥，輕吹了兩口放到了葉奇的嘴中；將溫度正合適的粥咽下，葉奇微笑的對著自己的弟子保證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身體完全恢復前，我絕對不會再去工作室！」

  「嗯！」

  女孩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同樣的微笑；對於弟子的手藝，葉奇很有信心，而事實同樣如此；即使是一碗參雜了'藥'材的粥，也一樣令人回味無窮；不過，這碗粥並沒有喝完——看著突然先後到訪的白袍祭祀和金髮少女，葉奇只能對弟子示意了一下。

  女孩很乖巧的收拾了一下餐具走出了臥室，輕輕的關上了門。

  「葉，你沒事吧？」

  白袍祭祀快步走到了床前，就要為葉奇使用神術，但卻被葉奇揮手打斷——神術的治療雖然能令人恢復的效果加快，但是這種速度並不是沒有代價；它是以激發受術者自身的潛力達到的，說明白一點就是消耗受術者的生命；別說他只是單純的失血過多，哪怕是真的有生命威脅，他也不會用神術來治療；畢竟，飲鴆止渴的治療，往往才是死的最快的。

  「我只是單純的失血過多，還不需要神術治療！」葉奇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微笑的看著兩人——從兩人不分先後的來到他這裡，說明他遇襲的消息已經傳開了；當然，有些事還需要確認一下：「你們收到的消息很快嗎？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很'亂'！教廷一隊懲戒騎士覆滅，審判長被伏擊重傷，再加上你也被伏擊受傷，整個海灣區都變得風聲鶴唳起來；而且為了保證海灣區的安全，特勤處上級已經派出一隊烈級的精銳向著蘭丁堡出發了，估計天亮就能到達！」金髮少女看著臉'色'帶著蒼白的葉奇，心中忍不住的泛起一陣陣她都無法確定的難過——雖然她一直掩飾的很好，臉上的表情和平常一樣，但是最後依舊忍不住問道：「襲擊你的是哪個家族的吸血鬼？」

  「沒錯！他們是哪個家族的吸血鬼？」旁邊的白袍祭祀也跟著問道——一隊懲戒騎士被黑暗生物所滅，審判長身受重傷未醒，現在連他的好友也被偷襲重傷，這讓一直身為老好人的白袍祭祀也忍不住感到心中怒火翻騰；葉奇看了一眼帶著擔憂的白袍祭祀和臉上依舊宛如平常一般的金髮少女，搖了搖頭，說出了早有的腹稿：「我也無法確定，戰鬥很突然，對方根本沒有開口就發動了進攻；不過，對方訓練有素指揮嚴密，絕對是有一定規模的組織再支持。」

  「嗯，你被襲擊的地方我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對方清掃的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金髮少女一手懷抱胸前一手撐著下頜，目光不由看向了白袍祭祀：「我懷疑襲擊葉奇的生物和襲擊康斯坦斯的是同一伙人！」

  「同一伙人？」不擅長分析的白袍祭祀聽到金髮少女的話後，瞪大了眼睛；金髮少女點了點頭：「是的，康斯坦斯被伏擊重傷，葉奇受你的僱傭保護康斯坦斯後，也遭到了伏擊，實在是太巧合了！」

  「我和康斯坦斯只是障礙，他們真正的目標應該是那件東西才對！」葉奇順著金髮少女的話，恰到好處的開口了；果然，馬上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抬起了頭，金髮少女詫異的問道：「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