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師

  潔白的大理石陽台在陽光的沐浴下發出了分外柔和但絕不刺眼的光線。 蓋爾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紅茶對著對面的葉奇示意了一下。

  「謝謝！」葉奇點了點頭，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雖然相較於紅茶來說，他更喜歡'奶'茶；不過諾斯德家族中特製的紅茶依舊讓他分外的享受——今天午餐剛過，諾斯德家族的管家再一次光臨了他的酒吧，代替諾斯德家族族長對他進行了邀請。

  一次私人的、小範圍的聚會。

  當然，葉奇明白對方請他來參加這種私人，可以說得上是親屬之類才能參加的聚會，絕對不是因為他本身，而是那晚怪狼「出品」的雕像才對。

  「葉，能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端著紅茶的蓋爾溫和有禮的看著葉奇，輕聲問道：「那座雕像你是從哪得到的？當然，葉你不要誤會；實在是我們家族為了尋回祖先的榮譽，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和金錢，但每次都是空手而歸……」

  「有些時候刻意的追求並不會達到最好的效果！」坐在對面的葉奇按著早已準備好的腹稿，有條不紊的說著：「這座雕像對我來說同樣的意義非凡，如果不是通過知識之塔的一些書籍了解到它對整個諾斯德家族的意義的話，恐怕我會將它收藏一輩子，留給我的後人當做傳家寶一般的傳下去。」

  瞥了一眼已經被他的話將注意力吸引過來的蓋爾，葉奇微微一笑——面對諾斯德家這種勢力龐大到幾乎掌控一個區的家族，任何讓他們感覺到好奇或者不可思議的事都會被追查；所以，葉奇相信，因為那座美人魚雕像，諾斯德家族可定是已經暗中將他的底細調查的一清二楚。

  因此，想要將雕像的來歷解釋清楚，必需要真假混雜才能夠完全隱瞞對方，不然只會是弄巧成拙；再次抿了一口紅茶，葉奇繼續的說道：「一年多前，我還是塔林的一個剛入行的菜鳥獵魔人，當時的我甚至連一個使徒，一件聖器都沒有見過，但是一次令人意外的任務，卻讓我自己獲得了使徒的稱號；儘管那次任務即使現在想起來依舊令我感到驚險，但是我卻不後悔；超越常人的天賦所帶來的力量足以讓我感到那是一次恩賜！」

  「而從對方身上搜出來的美人魚雕像，則被我當成了那次恩賜的證明，好運的開始……」葉奇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了左手手腕上古樸的鐲子、手套，以及腰間的閻魔刀；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座美人魚雕像，對著蓋爾聳了聳肩：「哪怕是正品物歸原主，但是我卻依舊又自己雕刻了一個；當然，這座雕像依舊會被我當做傳家寶傳下去的！」

  「葉，你高尚的品德值得所有人尊敬！」

  蓋爾掃了一眼葉奇現在手中的這座雕像，雖然雕功稱不上精湛，甚至可以說是拙劣，但是那種一刀一刀的痕跡卻讓看到的人明白雕刻這座雕像的人是多麼的用心——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蓋爾想著家族收集到的資料，不由暗自點頭，有實力，頭腦聰明，而且懂得控制自己，還有最重要的是運氣；要知道三件聖器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可絕對不是單靠實力就能做到的；也許應該給對方一個機會？蓋爾腦中忽然升起了這個念頭……

  「我的兒子歌法！」蓋爾忽然伸手指了指遠處正在時不時向這偷瞄一眼的少年指了指：「他的天賦不錯，雖然現在只是一個滿腦子想要去冒險的魯莽的孩子，但是他絕對有著可以成為下一任諾斯德家族族長的潛力；所以，我想請葉你幫我教導一下他；要知道你可是他的偶像，在他這個年紀，偶像的魅力是無法想像，難以估計的；希望你答應這個請求，不然我又得為他的家庭教師的人選而要頭疼了！」

  教導歌法？

  葉奇愣了一下——誠如對方所說歌法現在雖然只是一個魯莽的孩子，但是在將來確實要繼承諾斯德家族的族長繼承人；而讓這麼一位繼承人由他來教導，其中的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要知道上位者對再沒有上位前的友誼才是最珍視的，如果他把握的好，那麼等到歌法成為族長的那一刻，諾斯德家族就會站在他的身後，任何想要對他下手的人都會要考慮事後諾斯德家族的反應……

  「感謝您的信任，我願意效勞！」思考中的葉奇最後答應了蓋爾的提議——不是為了以後諾斯德家族的支持，而是為了現在實力還未徹底強大起來的他，關鍵時多一道保障；葉奇放下了茶杯，聳了聳肩：「當然，我的能力遠比不上一些學者；所以，您還需要為歌法找一個好的文化科老師來……」

  「耶！」

  葉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遠處一直偷聽的少年的歡呼聲打斷了——歌法在葉奇跟隨著管家進入莊園時就一直留意著葉奇的動向；剛剛，當聽到自己父親對葉奇的提議時，就高興的差點跳起來；不過，再看到葉奇猶豫的思考後，高興頓時變為了擔憂，深怕葉奇會說出拒絕的話來，撲通撲通的心臟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般；但是最後的結果無疑是令他興奮的，帶著難以壓抑的興奮，少年徑直的跑到了葉奇的跟前。

  「很高興接受您的教導，老師！」少年興奮的臉頰通紅，對著葉奇微微鞠躬道：「在您的教導下，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

  每一個街區總有一些令人厭惡甚至是恐懼的地方，在海灣區法特的一個偏僻角落就是這樣的地方；即使是當地窮凶極惡的黑幫分子也不敢在這裡久留，因為這裡是一個根本無視法律的地方，充滿著流竄犯、變態的殺人狂、自由僱傭軍……與這些人想必，他們這些黑幫分子在這裡就宛如小白兔一樣無害、可愛。

  即使是下午陽光明媚的時候，這裡依舊是陰沉的不見一絲陽光，讓人感到陣陣的心理壓抑；但是對於某些物種來說，這裡的天氣實在是太好了，再加上周圍隱隱傳來的血腥，血族青年近乎要舒服的呻'吟'了。

  熟悉的繞過這裡幾個勢力的地盤，血族青年朝著他的目標前進著——雖然對於血族來說，優雅高貴的他們完全和眼前污水很溜，骯髒到糞便四溢的地方完全扯不上關係，但凡事也有著例外；除去諾菲勒族這些習慣於躲藏在下水道或者地下墓'穴'的傢伙們外，身為希太一族的他儘管排斥這些污穢，但是只要感受著人類墮落後產生的黑暗氣息，周圍也似乎不是很難易接受起來。

  「先生，這裡是禁區，請後退！」面對著這棟爛尾樓下盡職的守衛，青年血族微微一笑，原本俊美的外表隨著這一笑立刻就邪意起來，聲音也變得飄忽不定：「我和你們的老大是朋友，我進去你們老大一定會高興的！」

  「朋友……高興……」守衛瞬間呆滯了一下後，馬上讓開了擋著的路，恭敬的答道：「見到您的話，我們老大一定會很高興的！」

  帶著笑容，血族青年邁步走上了爛尾樓，沒有竣工的樓梯，斑駁的牆壁並沒有絲毫有損他的優雅，反而越發的讓他顯得魅力不凡來。

  ……

  「他我要了！」爛尾樓布滿監視器材的地下室中，一個赤.'裸'著的大漢看著屏幕中的血族青年大聲的吼道；一把推開了身下的女人：「這種白嫩的小子，才是最好的……」

  「你要？一會兒老大肯定會把他撕成碎片的！」房間內另一個大漢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到時候我可以向上面申請，把他那堆碎肉送給你去自.慰！」

  「混蛋，你自己去吧！」赤.'裸'的大漢愣了一下，然後悻悻的把先前的女人再次的扯了回來，壓在了身下……

  而他們沒發現的是屏幕上優雅不凡的血族青年身體很明顯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

  「小子，你想死嗎？」坐在沙發中的埃克特，看著面前的血族青年，不自覺的將身體前壓，兇惡的臉上毫不掩飾的帶著殺氣：「還是準備好洗乾淨屁股要給我的手下們當男寵了？」

  「埃克特先生，您是這裡的老大，所以我才來這裡找您！」血族青年依舊絲毫不以為意的微笑著，變魔術般從寬大的衣裳中拿出了一個錢袋，徑直的扔到了地上；頓時，閃耀的金普頓從袋子口中顯現了出來；指著地上的金普頓，血族青年：「這些是訂金，只要完成了我的委託，我會再拿十倍的金普頓來！」

  「樂意為您服務！」

  埃克特一把抄起錢袋，細細數了一下錢袋中金普頓的數目，然後表情突變，任何人都無法將現在這個充滿笑容的臉與之前滿是兇惡殺氣的臉當成是一個人。

  ……

  「老師，您看怎麼樣？」諾斯德莊園的一處訓練場內，少年手中的細劍漂亮的挽了一個劍花，在他的面前是一個同人等高，被劃出三道明顯痕跡的實木木偶；看著少年略帶得意的樣子，葉奇不由微微的搖了搖頭：「要這樣才行！」

  說著，鈴鐺一聲脆響，閻魔刀瞬間出鞘，在少年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實木木偶從中間一分為二。

  「你的動作有太多的花哨，不實用的技巧了！」葉奇仔細的講解著剛剛少年的不足：「劍術與刀術不同，但不管是劍術的輕靈，抑或者是刀術的霸道，都需要同樣要有著過硬的基本功才行，不然任何技巧都是娛樂大眾而已！」

  「那老師我和你學習刀術好嗎？」少年看了一眼葉奇腰間的閻魔刀，再看了看手中的細劍，忍不住的問道；葉奇好笑的看著少年：「細劍，我也有涉獵，不用擔心的！而且你在細劍上很有天分！」

  被揭'露'了內心小心思的少年不由一陣尷尬，不過在聽到葉奇誇獎他使用細劍很有天賦時，立刻高興的向葉奇請教起細劍的用法來。而在訓練場的遠處，琳達站在一處柵欄後，偷偷的看著遠處的兩人，當然相較於她的弟弟，放在葉奇身上的目光明顯要多的多。

  在面對心目中理想的白馬王子和現實中難以接受的信息時，少女在數天的煎熬中終於決定向著當事人問清楚，但是當看到葉奇後，心中的嬌羞卻讓她只敢躲在遠處默默的注視著對方。

  我該怎麼辦呢？就這麼走過去的話，是不是有些失禮呢？如果是偶遇的話，會不會顯得又有些刻意呢？

  患得患失間的少女雙手輕'揉'著自己的裙角，雙目看著教導自己弟弟的葉奇那乾淨利落的動作，溫和的笑容，漸漸的帶起了一絲'迷'離。

  「姐姐！姐姐！」少年的大喊讓少女終於回過了神，看著遠處正向她招手的弟弟，以及弟弟身旁的葉奇，頓時，臉就羞紅了：「你們……繼續……我只是……路過；對，路過看到了，好奇而已！」

  看著急匆匆遠去的少女，少年忍不住的撓了撓頭——他總覺的自己的姐姐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年紀還未到成人的他卻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不過，站在他身旁的葉奇，卻明白是什麼；但就是因為明白，葉奇卻忍不住的皺了一下眉頭。

  「小子，有什麼好煩惱的！這麼漂亮的妞，我都會動心的！」怪狼促傭的聲音在葉奇的耳邊響起：「你在塔林的時候面對那些妞不是很大膽直接的嗎？放心大膽的上吧！」

  「你都會動心？」葉奇面對造成現在局面的怪狼沒好氣的說道：「恐怕是動心我上了她之後，你得到的好處吧？」

  「你也同樣會有好處的！」怪狼糾正著；同時再次許諾著：「這次之後，你之前欠我的帳不僅兩清，而且我再教給你一部分高級知識或者幫你找到一件聖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