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崇拜與厭惡

  離蘭丁堡市區兩公里的諾斯德莊園，一派繁忙的景象——廚房裡面幾個廚娘正在忙碌著，空氣中飄'盪'著一種誘人的食物香味，在廚房的正中放著一個長長的桌子，桌子上放著剛剛切好的肉，和好的麵粉，已經摘除乾淨的蔬菜。 侍女們在管家的吩咐下將準備好的食物一份份的搬到大廳中的餐桌上，侍者也將落地窗的帷幔緩緩拉起；大廳中門一直到前廳花園的噴泉處一段長近百米的猩紅'色'的天鵝絨地毯緩緩的鋪開……

  大廳二層，幾名諾斯德家族的孩子同樣也在忙碌，不過是正在娛樂室中打著桌球和進行著戴有厚厚防護器具的擊劍。

  「歌法，你又輸了哦！」正在擊劍中的兩個少年，一個忽然發出了得意的笑聲：「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還有一次的話，你這個月的生活費可就全部都交給我支配了！」

  「哼！我只不過是一時不小心，大意了而已！」名叫歌法的少年忿忿不平的一揮手中的細劍，大聲喊道：「我們再來一局，這次我一定能夠贏你！」

  「一個相同的藉口是無法使用兩次的！」顯然先開口的少年不想再繼續這種對他毫無挑戰且會被長輩責罵的遊戲了——身受家族長輩疼愛的嫡子歌法，可不是他這種身出旁系的子弟能夠「贏得」的；如果只是一般無傷大雅的玩笑，也就算了；但是這種「誆騙」對方一個月生活費的行為，一旦被知道了，恐怕他又得被罰去抄錄族譜了，哪怕他是憑實力贏的也一樣；聰明的旁系子弟立刻開始轉移對方的注意力，而同樣的，他也明白對方會被什麼樣的話題和姿態所吸引；旁系子弟將防護面具摘下，故意低聲說道：「歌法，你知道嗎？今晚邀請的名單上有傳聞中的這屆使徒首席生葉奇先生！」

  「這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雖然嘴上說得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歌法依舊同旁系子弟的少年一般，同時壓低了聲音，而對方恰當'露'出的好奇神'色'，則讓歌法更加得意的說道：「我剛才已經問過管家了，葉奇先生已經答應了這次生日晚宴的邀請！不知道葉奇先生會是什麼樣……」

  歌法的眼神明顯的流'露'出了憧憬，哪怕一旁一直陪著歌法的少年，此刻也同樣有著一絲好奇——使徒首席生、毒蛇一般的陰謀家、魔女的情人、虐殺教廷人員的劊子手……無數的名號足以讓他們這些十四五歲的少年們產生足夠的幻想。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兩個少年一般對葉奇有著主觀意義上的幻想——邁步走進娛樂室的琳達，聽到弟弟又在談論那個滿手鮮血的花花公子，不由黛眉一蹙，略帶不滿的輕聲道：「歌法不由在談論那個令人討厭的人了，快跟我去換衣服；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親愛的姐姐，就算今天是你的生日宴會，但你也不可以侮辱我的偶像！」歌法不滿的反駁著，但是身子卻順從的跟在琳達的身後緩緩的向著更衣室走去；不過嘴裡卻用只有他能夠聽到的聲音嘀咕道：「你的眼裡只有你那虛幻出來的白馬王子……」

  ……

  「族長，為什麼要邀請那個葉奇來參家琳達的生日晚宴？」

  三層的書房中，諾斯德家族中旁系的管事不解的看向了自己的族長——今晚是諾斯的家族的大小姐，整個海灣區的明珠琳達.諾斯德的十八歲生日，在大家族中十八歲代表著成年，有了相應的權利和義務，同時也代表著可以選擇一位合適的人來做為訂婚的對象；因此這個十八歲的生日晚宴不僅是宣布成年，還有著這樣一層隱含的意味。

  所以，才會遍請海灣區所有的上層名流、年輕俊傑，其中旁系管事的兒子也在其中；而他提前了解了所有的競爭對手，故意將一些對手「排除在外」後，對自己的兒子頗有信心，但是再接到族長特意去請最近風聞頗多的葉奇也來參加宴會的消息時，卻不由暗自著急起來；同樣身為諾斯德家族的人，他自然明白家族中對使徒和聖器的看重，哪怕他的兒子再怎麼優秀，也無法和一個使徒相提並論！原本的計劃被突如其來的打'亂'，即使再沉穩，他的心中依舊升起了一股煩躁。

  「對方身為海灣區的分會長，代表著整個獵魔人工會，身份足夠了！」輕微推了推眼鏡，諾斯德家族的族長蓋爾.諾斯德溫和的看向了旁系的管事；起身將手中的書籍放回到了書架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而且對這個最近名聲大漲的青年，我也很好奇……對了，芬德是前年成年的吧？」

  「嗯！是的！」聽到族長提到自己的兒子，旁系管事馬上一愣，接著立刻點頭。

  「時間過得好快！明早就為芬德去薩斯港安排一份工作吧！」停頓了一下後，蓋爾掃了一眼旁系管事這才緩緩的繼續說道：「一個人並不能代表整個諾斯德家族，你明白嗎？」

  「明白的！族長！我明白……」

  蓋爾的第一句話就已經讓旁系管事的心一沉，隨後的一眼則讓他心驚不已，而當最後一句話說出時，他已經感到後背開始發涼了——將同他兒子的競爭對手排除在外，他一個旁系管事自然是做不到的，某些必要時自然要用諾斯德家族的名字……

  「芬德和他的父親都很有能力，只不過野心卻比能力還大，可惜了……」略帶感慨的聲音從蓋爾的身後傳來，而蓋爾卻仿佛早知道有人在那，只是拿起絨布擦拭著眼鏡：「與能力不相配的野心只會帶來毀滅，不是嗎？」

  ……

  「阿蒙，有必要這麼麻煩嗎？」特意去黑市商人介紹的渠道買了份特殊禮物的葉奇快步走在前往諾斯德莊園的路上，'摸'著揣在懷中花費了兩百金普頓的禮物，葉奇忍不住肉疼的撇了撇嘴角，不滿的對著怪狼抱怨著；而怪狼則懶洋洋的回答著：「按照我說的做吧，不然丟人的只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