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1章 死亡與開端

  伯爵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情況。

  他不明白，為什麼以意識存在的自己，在嗅到異味的瞬間會被斬中了。

  而且完全沒有預兆，意識已被一分為二。

  「意識斬」？還在在踏進列車生產車間時已被鎖定，或是有什麼東西滲透進入韓東的意識空間？

  伯爵想不明白，也沒辦法再繼續思考。

  意識正在變得淡薄，繼續的思考能力正在喪失。

  以用最後的力氣想韓東發出警告後，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暗淡起來。

  這是繼被霍爾小姐以聖劍貫穿心臟、被韓東以烏鴉之神姿態湮滅肉體後，再一次來到死亡邊緣……不過這一次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幸運，死亡已然降臨。

  笑臉樹下。

  伯爵的意識整體正在逐步化作血水。

  表情既沒有痛苦、也沒有憎恨，反倒顯得很釋然。

  在伯爵眼裡，在第一次戰敗時就應該死掉，

  能繼續存活這麼長的時間，

  能跟隨韓東見識不同類別的命運世界，見識新奇事物，接觸、交流或是斬殺從未見過的異世界生命，

  踏足更高的領域而與多位王者打過正面。

  這在伯爵曾經還是一方領主時，是完全不敢想像的事情。

  『多謝你了，尼古拉斯……』

  這句話無法傳達，隨著伯爵最後一絲意識共同飄散。

  死亡前，伯爵打算將意識體化作的最後血水來澆灌天賦樹，或許能讓韓東存活的機會增加1%。

  嘀嗒！最後的頭顱化作血水，伯爵的眼前已什麼也不存在。

  不過，在最後的血液滴落時，還伴隨著一件物品共同落下。

  因伯爵甘願成為坐騎，韓東已將「血誓者的主人.羅格霍瑞恩的冥血之顱（破損）」，完全交給伯爵。

  其實，無論伯爵是否願意成為坐騎，這東西韓東早在打算徹底贈予伯爵，無論是相性還是使用率都是伯爵最合適。

  意識所化的血液沒有如伯爵的意願，流進樹根而成為天賦樹的養料。

  而是受到冥血顱骨的吸引，

  被吸入到醜陋、古怪而不屬於當前世界的顱骨，沿著扭曲的眼孔、外凸的尖嘴以及巨大的鼻孔吸進內部。

  一時間整顆顱骨都散發出血紅光芒。

  『為什麼死亡後，我還能思考？』

  伯爵本應淡去的意識又重新恢復，甚至又能重新思考。

  眼前的黑暗也泛出一些紅色小點，填補出全新的世界畫面。

  嗡！

  再次睜眼時，已經不再位於韓東的意識空間裡。

  伯爵置身於一處極度恐怖的異世界，黑色大地遍布著密密麻麻的血管，數米到數百米不等的血晶岩石隨處可見。

  天空則如同燒開的血水，正在不斷鼓泡，同時也不斷有沸騰的血雨傾盆而下……

  【血煞空間】

  伯爵腦海里自動浮現出當地的名字。

  就在這時。

  沸騰的天空間某種巨物正在向外冒出，最終出現的竟然是一顆百米巨大的恐怖人頭，雙目呈血泡狀不斷地鼓脹與收縮。

  「冥血之神！」

  伯爵雖是第一次見，但卻自發說出對方的『偉大稱謂』。

  想要下跪時卻發現這項行為無法進行，只因伯爵的姿態是一顆漂浮於空中的血球。

  「異血之人，你之虔誠已被吾所承認。

  肉身破滅、魂神斬盡，終結的死亡即將降臨於。

  不過，這同樣是你的一次契機。

  可藉此機會擺脫掉異界血釀的束縛，吾將為你塑造全新的冥血之軀。

  可願意捨棄異界身份，歸於吾等。」

  「願意！」

  伯爵沒有半點遲疑。

  自他了解到血釀的弊端，就對於血神這樣的手段嗤之以鼻，開始借著移動地契與其它異魔建立聯繫，試圖能得到其它王者的接納而擺脫掉血釀的束縛。

  但自幼就在飲用的血釀已根深蒂固，甚至就是伯爵的一部分，根本無法移除。

  現如今，一切走到盡頭時，反而成為自身轉變的契機。

  「很好！既然你持有羅格霍瑞恩的顱骨。

  完成冥血轉變的你，將替代羅格霍瑞恩成為我的代言人之一。

  如果你需要的話，吾願意藉助血煞大地的精華，切斷你與原世界的一切聯繫，從此往後你將在這裡重獲新生，踏上全新的腥紅旅程。」

  「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還有一個傢伙需要我回去幫忙！

  等我做完那邊的事情，還完那傢伙的人情，我將通過黑塔主動前往這裡，為您服務。」

  「嗯……畢竟與你關聯的是【S-01】這個複雜而麻煩的世界，我也需要花費很大的代價才能切斷期間的聯繫。

  沐浴冥血，鑄肉重生。」

  象徵著冥血之神的巨型頭顱，由脖頸間傾瀉出巨量鮮血，

  洗涮、沉沒、包裹著伯爵對應的血球，全新的軀體正在慢慢構造。

  ……

  鏡頭切回（韓東）

  伯爵臨時前，順利傳出一陣警告。

  韓東瞬間頭皮發麻，寒毛倒立……能做到這一點的，絕不是神話體，而是本身已與世界規則相融合，肉體堪比世界的【王】。

  沒想到由亥博龍公司引發的世界遷徙，會直接引來一位王的關注。

  而且沒有帶領任何部下。選擇以潛伏的形式獨自前來，本身屬於隱蔽性與攻擊性偏向於頂尖，最麻煩的一類。

  在韓東踏進列車生產車間時，就已經踏足王的領域。

  置身於領域裡的一切物質，哪怕是包裹於肉身里的意識與靈魂都會遭到最直接的斬擊。

  逃跑已變成一個極難實現的選項。

  「領域展開」

  韓東在第一時間，藉由【普羅米修斯】節點賦予的法老意志，盡最大可能撐開自己的領域……哪怕能在王級領域中撕開一條很小的口子，都能有一線生機。

  足下已有一絲絲黑沙溢出，似乎真有機會。

  就在這時。

  嗡！刀光閃現。

  韓東的意識立即產生一種【被斬】的直觀感受……甚至于思維間已構想出身體一分為二，肢體亂飛的恐怖畫面。

  不過，與伯爵不同的是。

  韓東僅產生出被斬的感受。

  意識依舊保持著完整，並未被斬開……隨即伸手摸向身體其他部位，也都全部正常，沒有被斬殺。

  同時。

  象徵著埃及文明的沙漠領域順利展開，約有一米的寬度，給予韓東一絲喘息的機會。

  「你的意識，我居然斬不開？」

  一陣優雅的女性聲音迴蕩於車間。

  在韓東聽見這等聲音時，唰！耳膜以及耳蝸結構均被斬開，鮮血沿著耳孔不斷流出。

  視野中。

  一名姿態怪異的王者已從列車前段慢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