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細胞精華

  與妮娜見面的三十分鐘後。

  這一副機械學徒模樣的妮娜妹妹總算平復心情……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哥哥』會活下來。

  在回家的路上，妮娜終於將隱藏已久的心事問出：

  「你……不是『哥哥』吧？」

  其實在韓東進入命運空間前，妮娜就說過類似的話。

  「你怎麼看出來的？」

  「瓦倫哥哥和你完全『不一樣』，他很懶、很無賴……完全沒有『哥哥』應有的樣子。什麼都不願意做，整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

  在被強制要求參加『命運空間』，戴上發條裝置的他就已經完全放棄生活希望。

  命運空間即將開啟的上午時間，他一個人跑出家門，我還以為他因太過害怕而提前自殺了呢。」

  「他的確自殺了……碰巧被我撞見，於是就成了現在這樣。」

  韓東是在經過詳細的考慮後，才這樣坦白的。

  從妮娜的說詞看來，她一點也不喜歡這位瓦倫.尼古拉斯，甚至是看不起這樣的哥哥。

  韓東當前有著『返回者』的身份，妮娜絕不會做出任何對韓東不利的行為，極大可能會接受這一切。

  「自殺……你是？」

  「放心，我本質也是人類。既然接受了你哥哥的身體，我也就是你們家庭的一員。」

  妮娜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憂慮，過了一會兒微微點頭：

  「其實，這樣挺好的……至少，媽媽再也不會為哥哥操心了。謝謝你……有關於你的事情我一定會保密的。」

  「嗯。」

  只要妮娜肯完全信任他，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也將降到最低。

  就在這時。

  這位褐色短髮戴著護目鏡的妮娜妹妹，竟主動從側面牽上韓東的手，笑眯眯地說著：「哥哥我們回家吧……媽媽肯定想不到你能活著回來。」

  韓東這位生前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度過的老男人，被這年輕妹子一牽手，身體微微一顫。

  「嗯……話說，我的『返回者』身份對你們家庭有幫助嗎？」

  「當然啦，至少我就不用強制進入『命運空間』了，可以有充分的準備時間。

  另外，哥哥你一旦在騎士學院裡深造學習，學校將會在【莫斯拉比河】的對岸，分配一套特別的學區房，我和媽媽都能搬離平民區，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一說到這裡，妮娜私下偷笑，開心不已。

  「嗯！這樣……待會兒晚上時間，來我的房間……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

  「嗯嗯，沒問題！我也算是半個機械學徒啦，在師傅知道了許多，一般平民們都不知道的消息。」

  就這樣，搞定身份問題的韓東，跟隨妮娜返回平民區一棟緊密的集體建築。

  猶如香九龍城寨一般緊密而混亂。

  妮娜走過無數次，在僅允許一人通過的蛇形暗巷中穿行通過多條分支，才找到一條潮濕漆黑的上行樓道。

  第七層。

  簡陋的兩室一廳房間。

  由於四面均沒有太陽光射入，房間裡依靠著幾盞小型煤油燈來照明。

  不同於外部看上去的『蒸汽機械之城』……在這種最低層次的平民家中，金屬極其罕見，家具多為木製品。

  聽見開門聲。

  一位身形略微佝僂，褐發間夾雜著些許白髮的『母親』走了出來。

  不同於韓東影響中身材豐腴的西方婦人。

  尼古拉斯的母親給人一種未老先衰、皮包骨瘦的感覺，這一家連溫飽問題都很難解決……唯有妮娜的身體稍顯的好一些。

  「天啊！瓦倫……是我眼花了嗎？你還活著？」

  從生母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雖有些不對勁，但沒人會相信，尼古拉斯這樣體弱多病的敗家子能活著回來。

  韓東只是輕微點頭而回應著：「嗯……媽，很快我們就能從這裡搬出去了。我今天很累，就先回房間休息了。」

  「快休息，晚餐準備好了，讓妮娜給你送進來。」

  喜極而泣的『母親』、以及投來的關切眼神讓韓東不太適應。

  他低著頭，迅速走回房間。

  在剛才喊出『Mom』這一單詞時，韓東心靈層面竟有一絲細微的波動……畢竟韓東從小就是孤兒，從未接觸過父母一詞。

  「家庭的問題暫且就這樣吧。

  既然與妮娜坦誠相對，身份泄露的問題就能降到最低。

  而且，從國家強制要求青年進入命運空間，急切需求人才的情況來看，作為『返回者』的我，哪怕被人知道是奪舍了尼古拉斯身體的外來人員，問題應該也不太大。

  這個國家要的是人才，只要人才的立場完全傾向於聖城，他們應該都會接受。

  當然……能不暴露身份，自然是最好的。」

  韓東躺在還算舒服的木板床上，準備著手下一件大事。

  剛剛由命運空間返回，想來妮娜與母親都不會打攪他。

  激活「無面者頭顱」。

  韓東已出現在監獄區域……不過，這一次並不是來看陳麗小姐的。

  打開無菌實驗室的大門，韓東這次的目的是檢驗收集到的「細胞精華」。

  果不其然，放置於中心平台上的注射劑里，已保存著此次事件中，由韓東從特殊生命屍體中收集到的「細胞精華」。

  取出注射器，來到超淨工作檯前。

  即便生前韓東已經在這樣的工作檯上做過無數次細胞接種的實驗。

  但當前也有些緊張，有些擔憂因操作不當而傷害到這團象徵著他本體的細胞團。

  「萬事開頭難……只要能成功一次就行。」

  韓東拿出百倍精神，盯著操作台上的細胞團。

  若在注射期間，細胞團有任何的不適他都將停止。

  然而，事情卻比韓東想像的簡單。

  就在注射器靠近細胞團時，質膜通過收縮而開啟一條孔洞，剛好讓針頭伸入其中……

  注射！

  慢慢推動著針泵，精華一點點注入進細胞團。

  注入完成時，一陣提示音傳來：

  『細胞精華已全部注入，「負重上限」增加25點（5點來源於瘟疫樣本，20點來源於怨靈樣本）』

  「五隻瘟疫怪物不過5點而已……一隻惡靈竟有20點！」

  韓東一驚。

  負重上限真的提升了！

  這樣一來，他就能尋找新的身體或是身體部位，慢慢來修補或替換這具弱小的肉體。

  「先從【手】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