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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07:28 作者: 紀閒
首先,決不能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要站在薛纏的角度去思考,其次,要在說出這一番肉麻兮兮的話的同時,分寸適度,在最大的可能性上拓展,試著增加薛纏的攻略值。
「我不會這樣做,況且這也沒意思的緊。」
她試探般的開了口,見阿厭抱著臂神色平靜地聽她說話,於是,之後的話便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再者說來,我為何要向著旁人?我與他又不熟,又為何要因為他而訓斥你?難道只是因為你擅自出了手?那這更奇怪了。你雖使用法力擊穿了樹木,卻未傷及他之性命,只是將他嚇暈過去,何況你又不是沒理由襲擊他,是他先鬼鬼祟祟跟在我們身後的。」
「我只是沒了靈力,耳朵還在,自然能分辨的出他早就跟在我們身後了。」
阿厭沒有說話,望著她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漂亮的玄青色眼睛裡盛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將她從上打量到下,再由下到上,烏黑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即便路之魚明知此人天真無邪的殼子裡,躲藏著一個壞到芯的魔尊,卻仍然會被他現在的樣子所欺騙。
她喟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見他沒有像之前扮演趙言時躲開她的手掌,心裡倏而掠過一絲微妙之感。
就是這份奇妙之感,讓她有了膽子說之後的話。
「阿厭,不用試探我了——」
幾乎是話音出口的一剎那,少年猛地抬起頭來,玄黑色的眼睛中閃爍著幾分奇妙的光彩。
他像是在興奮,又流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後知後覺感。他的心理在某一刻與趙書的心路旅程接近吻合,或許都滋生過『啊,她果然發現了』這種念頭。
她知道他在試探她。
明知如此,她依舊給出了答案。
阿厭不免好奇起她之後的那句話。她會怎麼說,她又會怎樣做?他無比期待她的反應。
他望著她,玄青色的眸子輕輕一轉,透過她看向遠方綿延不絕的山脈,黎明將至,天光將亮,寶石藍的天際褪換為淡藍的色彩,掛在蒼穹的那抹月亮漸漸隱去自己的身影,橘紅色的光線在遠方緩緩升起,眼前的少女逆著光,漂亮的茶棕色眼眸瑰麗而又深邃。
「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那道輕柔的嗓音突然響起,少年的瞳孔頃刻瞪大,酥麻如電流般的快感一波波遍布全身。
這種反應他很少會有,或者說幾乎不曾有過,他的身子酥麻,一股滾燙的熱浪從他的脖頸蔓延至耳尖,這股無法控制的感覺讓他不免有些煩躁,即便如此,他依舊站在原地不曾動彈。
或許,此時的他也忘記了自己可以移動。
他就像是僵住了一般,渾身身體繃直,耳邊一直在迴響少女方才那句話。
她永遠站在他這邊。
薛纏不是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只是從前那些話語他往往不會當真。在魔界,多得是人因為貪生怕死而向他求饒,那些傢伙更是伏低做小,阿諛逢迎,生怕自己會殺了他們。因此,他更是不會為這些話所感動。
他見得太多,聽得太多了。
很多東西一旦耳熟能詳時,便沒有任何意義。
這些道理他分明曉得的。
可此刻——
薛纏擰起雙眉,一雙玄青色的眼睛將路之魚從上到下打量一遍,那雙宛如星空的眸子充滿了好奇。他似是頭一次體驗這種感覺,故而覺得新奇的很,可新奇之餘,心底又有一股莫名的燥熱,無法抒發。
——不能再想了。
薛纏垂眸,不願再去看路之魚的表情,他竭力想要將那些不受控制的情緒甩出腦袋,清除乾淨,然而越是這樣,他越是能想起來。
她方才的動作、神態、語氣、幾乎全部被收入他的腦袋裡。她是怎樣做的,如何說出口的,說那句話用得什麼樣的語氣清清楚楚地再一次浮現。
「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路之魚望著他笑,又重複了一遍,「不論對錯,不問是非。」
薛纏睜開眼睛,原本蒼涼寂靜的瞳孔好似被火星擦過,他抬起頭來,聲線放的又沉又重:
「是你說的,你自己說的。」
太有趣了,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人說,會永遠站在他這一邊。
——不論對錯,不問是非。
即使明知道路之魚此時說的話都不當真,很有可能是她故意說出來戲耍他的,可他那平靜了百年的內心仍舊泛起一絲雀躍,讓他不得不為此欣喜,不得不把這當真。
路之魚點頭,不置可否:「我說的,怎麼了?」
沒怎麼。
薛纏別過頭去,先是沉默了幾秒,而後輕聲道:「說到做到。」
——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就殺了你。
【叮——薛纏攻略值已達20%,請宿主再接再厲。】
*
不消片刻,慕千里背著暈倒那人朝路之魚走來,到了跟前後將背上的人輕輕放在平地上,「師姐,是個小孩,看起來不大,應當十歲左右。」
路之魚收回放在阿厭身上的視線,側頭望過去,「是嗎?」
說著,她便起身走過去,想要看看慕千里抱回來的小孩是個什麼情況。
阿厭此時已經平靜下來,目光沉沉地盯著路之魚的背影,一言不發。只是這幅穩重安靜的樣子未曾停留過久,他便又恢復了平日裡跳脫的性子,也跟在路之魚的身後湊上前去,圍著小孩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