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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3:07:28 作者: 紀閒
    「誒?師姐!」

    慕千里一把拽住還想繼續問的趙子明,低聲道:「別問了,我們快些回去。」

    「嗯?為何啊?」

    「天要黑了。」

    「什麼?」

    慕千里嘆口氣,認命給趙子明解釋:「天黑之後,殭屍就會出來。我們也不知道這村子裡會不會有那種東西,到底有多少東西!所以,得快點回到趙言家裡去躲起來。」

    趙子明眼睛一瞪,說話都不利索了,「那那那趙言家裡不是也有兩隻呢嘛!我們回去豈不是送死?」

    「那兩隻再怎麼樣也是鎖起來,起碼要比這街上突然冒出來的殭屍要好得多。」

    「好、好像是。」

    想到這裡,趙子明腳步加快,恨不得能趕緊回到趙言家去。

    *

    入夜,天色微涼。

    趙言一回到家中就往床底一藏,小小的雙手捂著眼睛,決不發出一點動靜。路之魚支著臉頰思索片刻,也拉著慕千里藏到了床底去。

    眾人一看,愣住:「師姐,這是作何啊?」

    路之魚躲在床底下悶悶道:「殭屍不會彎腰,所以藏到下邊會避開他們的襲擊,你們也趕緊找地方藏起來,都記住了,遇到殭屍,不許呼吸!」

    「是!」

    隨後,一行人開始找地藏起來。

    桌子下、柜子里,不大的房間裡塞滿了人。趙子明見另一間房始終無人前去,拿起長劍,一溜煙從床下滾進去,將寶劍持到跟前,大聲道:「師姐,我藏好了!」

    路之魚:「……」

    他以為這是捉迷藏嗎?藏好後還要給人說一聲?

    趙子明藏在床底控訴道:「想起來隔壁就是兩個殭屍,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會怕啊,師姐,你要不要過來啊?」

    路之魚沒有搭理他。

    她這會兒心頭怦怦直跳,緊張的手指痙攣,不自覺收縮,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是真實的面對殭屍啊,不是演習,不是遊戲,是正兒八經地面對沒有心智的怪物。

    以往,她都是在屏幕里看到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今天她卻要直面殭屍……想到這裡,路之魚就犯起愁來。

    原主靈力薄弱,修為停留在築基期,路之魚又是個界人,劍道術法什麼的她根本一竅不通。所以,要是指望她出去跟殭屍搏鬥,還不如指望趙子明對戰殭屍來的快。

    路之魚喟嘆一聲。

    早知今日,她當初就該在電視裡跟著九叔學學符咒如何畫,捉鬼該怎樣捉?而不是現在這般,趴在床底下,還要靠比她小的孩子們保護。

    她趴在自己的臂彎上,左邊是小小一團捂著眼睛的趙言,路之魚側過頭,朝著右邊的慕千里低聲道:「你要保護好我,我對術法什麼的一竅不通啊!」

    慕千里深感責任重大,堅定地點了兩下頭。轉念又一想天色太黑,師姐什麼也看不見,只好湊近了點,壓著聲音小聲道:「我會的。」

    路之魚莞爾。

    「真乖。」

    如果不是現在地方太小,她一定伸出手摸摸慕千里的頭。

    這是什麼神仙師弟啊!

    少年抿起唇瓣,在路之魚誇他的那一瞬間紅了耳朵,握緊寶劍,安靜地藏在床下等待殭屍的到來。

    將兩人對話都聽了一耳朵的趙言:「……」

    漆黑的房間內暫且安靜下來,只有眾人淺淺的呼吸聲。

    關押著趙言父母的廚房也悄然無聲,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他們不知道在床底下藏了多久,藏到胳膊發酸,手肘僵硬,三人擠在一起的體溫節節上升時,屋外忽然有了動靜。

    「呼呼——」

    屋外狂風大作,絳紫色木門被風拍打的『哐當哐當』發出搖搖欲墜的嘎吱聲,柳樹像是折了腰,垂柳落在地面唰唰作響。

    慕千里陡然怔色,將長劍牢牢攥在手心裡,道:「師姐,來了嗎?」

    「別急。」路之魚摁住他,皺著眉頭聽屋外的動靜。她雖然修為不高,但怎麼說也是個修士,聽覺比尋常人要靈敏幾倍。

    「咚咚」

    「咚咚」

    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屋外徘徊跳動,嘶吼聲從喉嚨間低低發出,他們想要進來,卻似乎又是顧忌著什麼,不敢破門而入,只好在屋子外頭焦急地等待著。

    細數了下數量,路之魚手指不自覺一顫。

    這是殭屍家族一齊聚會吧?這得九叔本人來才打得過吧?

    與此同時,趙子明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身,仰躺在床底下,盯著床板發呆。

    這間房內就他一個人,沒人跟他說話,不免覺得有些無趣,他只好一個人絮絮叨叨起來。

    「雖然我相信師姐的判斷,但是殭屍會不會來啊?」

    沒人回答他。

    趙子明隨手撿起身邊的石子扔了出去,砸到一人,那少年登時抱頭『哎喲』一聲,「師兄!你砸我幹嘛?」

    「叫你不回我!」

    「師姐說了不許出聲!又不是我故意不回,啊,糟糕,我忘了不能出聲的。」說著,他趕忙捂住嘴,換了方向,任由趙子明再怎麼砸他,他也不出聲了。

    「嘁。」

    得不到回聲,趙子明也不惱,只是換了個姿勢枕著胳膊,閉眸假寐起來。

    半晌,他感覺身邊有人撓他,力道不重,輕輕地,就像是在給他撓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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