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4章 魚兒

  降臨在這一個文明內的星球里，陸川發現了這個文明的躁動。

  林立這個第一人，不到百年的時間，就一舉封神的男人，他的實力，已經到了可以溝通天地的地步。而這，就會涉及到一個問題，這就是他已經可以初步利用宇宙能量了。

  以前的修煉，不能算是真正的宇宙能量。

  宇宙能量，才是這個宇宙形成的核心，是最純粹，也是最神奇的能力。

  傳送陣，會誕生在六級文明。

  溝通了天地，感悟天地間的能量，從而領域到傳送陣的奧秘。

  眾生系統能夠帶給他的，其實就是到六級而已，剩下的一切修煉，都將嘎然而止。

  不過陸川卻明白，能夠擁有如此天賦的人，既然可以溝通天地，創造出傳送陣也就不奇怪了。六級初期的文明，會出現短距的傳送，到了中後期，完全可以跨越星球、星系傳送。

  到那時，一個文明才是最為燦爛之時。

  可惜……

  陸川踏足這一片土地，然後微微搖頭。不管這個文明多麼有朝氣，但很多東西，已經確定了的，無可更改。哪怕是陸川，也更改不了，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給多一些時間它而已。

  最終，它還是要毀滅的。

  短短時間崛起的文明，它由於沒有外敵，所以是縮在內部里。體現文明強大的，就是它的強者數量變多，強者的實力變強。六級文明的強者，他們的實力用排山倒海來絲毫不為過。

  飛天遁地，也不在話下。

  怎麼形容呢，人類仙俠小說中的修煉系統，其實就是這一種修煉文明的體系，不同的是，小說中只有極少一部分人達到這一個高度。而六級的修煉文明，卻是數量龐大的強者達到這一個高度。

  陸川行走在這個文明的城市中，感受著屬於這一個文明的氣息。

  人類沒有將它列入到飼養文明行列時，它已經是四級文明，它的歷史超過了億年，絕對不是人類可以相比的。修煉體系，將它們帶偏了，在這一個能量來源於天地的世界裡，它們製造出來的功能性法術、技巧，取代了科技。

  像它們的水晶燈，製造者只需要注入能量，按能量的壓縮比例不同，可以使用的時間也不同。有些水晶燈，數百年的使用壽命，根本不算什麼。調節能量釋放的大小，決定著它的亮度。

  比如像能量製造下的重力系統，讓修煉者就可以飛，也可以讓一些龐大的船隻在天空中航行。

  有著比科技更讓人驚艷的法術和另類的修煉科技，自然不可能變成科技文明。

  「倒是有意思。」

  陸川望著天空中，一艘不知道用什麼木料製造而成的飛船，在鑲嵌了水晶石後，卻能夠浮於天空中。配上了能夠釋放能量的水晶，這變演變成了動力裝置，讓飛船在天空中航行。

  天空中，像這一種大小的飛船並不少。

  拋開這一些，這個種族的修煉者們，都是高來高去。

  陸川見到過太多這樣的文明，所以維持不了多久的新鮮度。

  被巡察使確認過的文明，很難不準確的。

  渺小的文明，不值得一名巡察使去弄虛作假。

  其實陸川會進入到這一個文明的內部，主要還是為了眾生系統在這裡的使用者而來。他的天賦確實是很高，哪怕沒有眾生系統，他依然是頂級的存在，會在未來問鼎第一。

  當然，沒有眾生系統，他的成長高度絕對沒有這麼高，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就可以將文明帶到六級。

  文明的提升，是十幾輩人，幾十輩人，甚至是數以萬年無數代人共同的努力，一點一點累積，最終才突破的。若沒有眾生系統，怎麼可能以一人之力，就達成這樣的高度？

  陸川會進來，是想見見他。

  原因很簡單，對方窺視到了一絲未來。

  在這個文明里逛盪了片刻，陸川抬頭：「是時候見見他了，也算是完成他的願望。」

  並非陸川婦人之仁，而是能夠窺視未來的大能人，是值得陸川見一見的。如果沒有宇宙規則所在，這樣的大能，會讓整個文明達到升華，真正的種族聖者。

  …………

  神宮。

  沒有名字，但整個世界整片大陸的人，只要提到神宮，都會知道是什麼地方，屬於誰。

  林立聖人就在這裡，以人給予這個地方神聖，而不是因為神宮而讓林立顯得高大。

  原本這裡不過是一處峭拔之地而已，並無出奇之地。可是有了林立在這裡修建了居所，一切都變了。神宮，其實是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冠以林立的名稱，用來奠定林立的地位。

  說是聖人也行，說是神也不為過。

  一個以一人之力，推動整個文明提升兩個等級的人，無論放到什麼文明、種族，都絕對是最偉大的人。

  此時的神宮前，陸川站立，望著幾乎看不到頭的台階。

  「一萬零八階……」

  陸川只是一眼，就知道了這裡的台階有多少。

  在這裡，有著許多的族人正在一步一步地跪拜在台階上，一級一級向神宮所在的山頂跪求。他們，都是最為虔誠的信徒，他們這樣做，為的就是表示對林立的尊敬。

  像這一種事情，陸川見怪不怪，多少達到聖人地步的人，無不是受到萬人敬仰。

  神宮這裡並不阻止人們的跪拜，這裡除了後山之外，沒有什麼禁區，相當於是一處旅遊景區。不過這裡有著神宮使者，他們實力通天，是一等一的強者，負責著神宮的安全，無人敢在這裡造次。

  陸川淡笑，一萬零八階的台階不少，陸川一步步向上走著。

  等到了山頂，所看到就是如同巨大宮殿一樣的神宮，它修建在這山頂處，宏偉無比，稱得上是金碧輝煌。

  如同一樣遊客一樣，陸川狂了一圈神宮，然後向著神宮的後山走去。這裡，才是林立的修行之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有神宮護衛守護著。

  「站住，什麼人？」在陸川靠近時，一名神宮護衛厲聲詢問。

  陸川臉上的表情沒有變，手只是一揮，時間凝固，不要說這一名神宮護衛，便是其他在這裡駐守著的強者們，皆是陷入到了時間凝固的狀態。

  輕鬆地走了進去，不需要詢問林立在什麼地方，陸川也能夠第一時間鎖定他的位置。

  後山沒有想像中的金碧輝煌，反而像是一處幽靜的院子。

  陸川走進來，然後一處水池邊上，很自然地坐到一名年輕人的身邊，從旁邊取了一把魚飼料，輕輕地撒到了水池裡，頓時間引來了這裡一群魚兒的爭奪，整處水池歡騰起來。

  這名年輕人轉過頭來，盯著陸川。

  外界人人都知道林立，可是絕對不會想到已經活了一百餘年的林立，還是如同年輕人一樣，容顏未曾有過半分老去。相反，他白淨無比，像是一個書生，如同一個普通人。

  「你是天道？」林立很想保持著平靜，可是現在他卻做不到。

  一直以來，他窺視天道，領悟天地玄機，冥冥當中感應到了許多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為此，他不得不選擇在這裡靜思，為的就是參悟這一些領悟到的天地玄機。

  而他一直有一個感覺，這就是天道一直在監視著他，和這一個世界。

  天道之利害，可以說是整個世界的主宰，他再強，也敬畏萬分。

  陸川點頭，然後又搖頭，笑道：「天道啊，你指的應該是我的一名手下吧？」

  陸川的這一個答案，讓林立的呼吸幾乎窒息起來。

  天道，只是眼前這男子的一名手下？細思極恐，眼前這名男子的實力，又會是什麼？神嗎？

  「眾生系統……」林立驚得差點站起來，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助他成為天下霸主的眾生系統。沒有人比他對這一套系統更畏懼，越是明白這一套系統的可怕，你越是知道製造這一套系統的人，會強到什麼地步？

  陸川笑了一下，說道：「眾生系統，確實是我一手打造的。你，不過是其中一個使用者。除你之外，還有著億萬的種族、文明在使用。」

  得到了陸川的承認，林立的眼睛瞪大，裡面布滿了血絲。

  「我想知道，為什麼。」林立急促起來，大聲地詢問。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陸川淡笑著，搖頭說道：「有時候真相真的很殘酷，它會擊碎你一切的美好。」

  能夠溝通天地的林立，事實上已經知道一直以來，每一段時間，他和所有的人，都被監視。不知道多少個日夜，自從知道了這一些秘密之後，他沒有一天是安心睡過一次好覺的。

  想想看，整個世界被人監視著，一舉一動皆沒有秘密可言，何等的驚駭？

  林立搖頭：「你永遠不明白，追求真相，是我唯一想做的。」

  陸川點頭，他這一次到來，就是因為林立擁有著一顆和自己一樣的好奇心，一顆追求真相的心。也許是惺惺相惜，陸川才決定見他一面，給他一個想要的真相。

  內心中，陸川其實置身設想一下，自己何嘗不是在苦苦追求真相，然後又害怕真相？

  真相是什麼？

  或者說，自己現在給林立的真相，會不會就是神要給自己的真相？

  陸川不敢確定，因為這是有可能的。

  自己可以創造出眾生系統，為什麼神就不可以製造出工廠系統來？自己會是使用者，林立也是使用者……兩人何等的相似？自己可以給他一個真相，可神會給自己一個真相嗎？

  「行，你既然要真相，我便給你真相。」陸川神態平緩，卻是一指池中的魚兒，說道：「你們便是這池裡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