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惻隱之心

  這座城市很大，可以說是超級城市。

  廣闊似乎沒有邊際一樣，按陸川的估算，這裡應該能夠容納數千萬級別的數量。一個個透明材料打造出來的建築物，許多高聳入雲，就好像是人類的摩天大樓一樣。

  最引陸川注意的，便是一個巨大的浮空建築物，就飄浮在空中，它如同濃縮著的小城市，屬於城中城。

  遠遠看過去，能夠看到它上面有著空中花園，還有大量的樓閣交錯著，它富麗堂皇，處處與眾不同，大量的金色元素，看起來如同皇宮。

  陸川淡笑，不需要去猜，也能夠知道它屬於什麼性質。

  要麼是宮殿，要麼就是這一座城市掌控者的居所。

  想要了解一個文明，第一步自然是學會它們的語言，第二步才是去了解它們的歷史。有了這兩步，基本上就可以將這一個文明了解個大概了。

  陸川只是看了這一個宮殿一眼，沒有第一時間到這宮殿中，而是學習這裡的言語。

  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困難，但陸川的眼中，卻不算難，他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只要對方說過一遍，便可以記下來，根本不需要第二遍。

  陸川學習它們言語的辦法很簡單，走到了一處如同酒樓一樣的地方，這裡種族人很多，陸川要觀察是它們說與做的關聯，強行記下來。

  由於不是科技文明，所以它們許多方面，還停留在地球古代唐宋這一個水平上，像陸川所看到的酒樓，非常的熱鬧，許多食客在這裡吃喝非常起勁，一個個大聲談論著。

  陸川走了進來，然後就找了一個角落，盯著它們，將它們的肢體動作和語言記硬記下來，再經過自己的分析，確實這一句話的大概意思是什麼。

  過目不忘的能力，讓陸川如同海綿一樣吸收著它們的言語。

  一連三天，陸川都是這麼做。

  恐怖的學習能力，陸川在三天的時間裡，幾乎將對方的語言給掌握。當然，肯定無法像它們本族人一樣的語彙豐富，可是交流起來卻不成問題了。

  為了糾正自己的一些錯誤，陸川手一抹，自己已經是變成了它們的模樣。

  「這個多少錢？」

  陸川走到一個攤位上，修練文明的社會，不會和科技文明一樣，還是像人類現代一樣，有攤位有商店。若是科技文明，3級之後，早就是人工智慧滿天飛，像這一種攤位幾乎是看不到的，因為能幹的事情，都會變成機器人來完成了。

  掌握了它們的言語，陸川對這一個種族的命名是水母族。

  它們並不生活在海洋中，但它們的半透明，和水母確實是太像了。陸川倒是知道，它們以前並不是這樣的，而是如同實質的，隨著實力不斷提升，會漸漸向著純能量體進化。

  現在它們還可以看到內臟，等到它們連內臟也煉化時，便會提升到4級修練文明。

  水母族被評為3級文明，不是說它們的社會發展，而是說它們的修煉等級，對能量的使用上。

  像地球人類，只需要掌控了可控的核裂變，便可以提升到1級文明。

  陸川現在就是在測試著自己的言語，然後針對不足進行調整。所以與它們交流是必然的，這也算是一個過程的體會。

  「三晶。」

  攤主是一名普通的水母族人，放到種族中，它只是農民的角色。這不奇怪，如果不是普通族人，又怎麼可能經營著這樣低端的營生？它露出了一個微笑，說出了這一個種族的貨幣。

  晶，便是這一個種族的貨幣，它是一種能量體，對它們修煉有著幫助。

  陸川手伸進自己的口袋中一動，三枚細小的晶體出現，這當然不是陸川原本就有的，而是陸川變化出來的。身為這個世界的規則破壞者，陸川原本就游離在這個世界的法則之外，變出這一樣的東西來，自然不成問題。

  將晶交給對方，陸川接過屬於水母族的一種食物，類似於人類的餅，卻沒有吃，而是與攤主套著近乎。不是套取這一個種族的資料，而是加強自己的語言學習。

  不過陸川並沒有交流太久，便是離開。

  走到不遠處，又是與另外一人攤主交流。當然，還是以買東西為前提，對方才會願意為陸川解答上一些問題。

  一路走下來，陸川東西買了不少，語言也在飛速地提升著。

  半天之後，陸川的語言已經和它們種族人沒有什麼區別了。誰也不會在語言上挑出陸川的毛病來，加上陸川現在變化的是對方的樣子，誰也不會懷疑。

  「這應該算是我掌握的第二門外星語言了吧？」陸川淡笑著，水母族的語言，比起神族的語言還要複雜生澀難懂。

  掌控了語言，這只是第一步，陸川會說，並不認得。

  第二步，陸川便是到了這一座城市的學校中，以陸川的能力，手一抹，人直接消失掉，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找一個低年級，直接蹲到了角落中。

  沒有看錯，是低年級，放到人類身上，便是一年級。

  這也是無奈，陸川只能從頭開始學起它們的文字。很多人說為什麼不直接這一步？其實陸川看來，先會說，知道對方說什麼，才聽課，這樣才能真正學到東西。

  這一座學校，擁有不少的修練者，它們的實力還是不錯的，畢竟這一個種族的學校，是有修練課程的，它們的修練課是必修課。

  不過它們的強者，在陸川的眼中實在不值一提，若是它們都可以發現陸川，陸川根本不需要混了，拍拍屁股回家安心享受，直到晚年生命終結好了。

  花了幾天，陸川基本掌控了這一個種族的文字。

  第三步，陸川是在這一個學校里完成的，便是去它們的圖書館，然後不斷播閱裡面的歷史書籍，將這一個種族的起源，到一次次的躍進，皆是了解透。

  一個發展到了3級的修練文明，絕對是值得尊敬的，水母族的誕生只有兩百餘萬年，這是它們能夠追溯到的最早起源。

  從誕生之初，它們花了大約一百萬年，才掌握了利用能量。

  懂得利用能量，便是文明的開啟。

  從零到三，它們花了一百餘萬年，一個瞠目結舌的數字。但放到一些種族中，像陸川發現的5級巔峰文明，它們就花了以億年為單位的時間。

  這也代表著每一個等級的跨越，都是無比艱難的。

  再看人類，通過考古，發現人類最早的起源，應該超過了三百萬年。而人類的文明追溯，才有五千餘年。從這可以看得出來，人類起初的進化和發展，實在是緩慢令人髮指。

  三百萬年，才終於是因為懂得利用石器，終於敲開了文明的大門。

  如果不是人類在最近一百年內科技突飛猛進，還停留在0.25這個等級上，而不是現在的0.75級文明。

  「修練文明，確實是變態。兩百餘萬年的歷史，就達到了3級文明。人類花了三百萬年，才擁有了文明的資格，差距確實是太遠了。」

  陸川搖頭，修練文明怪不得能夠打破法則，確實是跳出法則之外。

  了解完了這一個文明，陸川也知道了它的社會結構。

  3級文明，它們的最強體，已經可以利用肉身進行宇宙飛行了。只是這一帶並沒有適合它們生存的星球，所以它們還是被困在這裡。

  個體再強，也無法進行超遠距離的宇宙飛行。

  現在的水母族，正是一盤散沙的時候，曾經由強大統一的皇族統治著，可是隨著強者不斷崛起，權欲讓這一個統治了十數萬年的皇族四分五裂，然後又是各自為戰。

  可以說，現在正是這一個星球最為黑暗混亂的時候。

  當然，沒有意外的話，混亂不會持續太久，只要有真正的強者崛起，便會將散沙重新凝聚成一個大統一的局勢。

  「它們還有十年的時間……」陸川搖頭，其他留給它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十年之後，便會是煉獄一樣的末世之景。

  它們逃不掉，這便是它們的宿命。

  如果換了自己，陸川會利用這十年，所有人都是快快樂樂地過著，沒有戰爭，不用去修煉，不用去費心費事去忙碌，多與家人團聚，去週遊這一個世界，讓自己沒有遺憾。

  可惜這一個種族它們不會知道它們只有十年，現在的熱，它們認為只是短暫的天氣問題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陸川突然有了一絲惻隱之心。

  一個種族的毀滅，陸川是難以想像的，這可是數百億的水母族人，而且還是用一種最為慘烈悲壯的方式而亡。

  老實說，陸川有些不忍。

  「也許我無法讓它們逃過一劫，可是我卻可以讓它們在快樂沒有遺憾中死去。」陸川心中一動，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以前看到過的科幻電影，由尼古拉斯·凱奇主演的災難電影《神秘代碼》。

  這一部電影中，講述的是地球即將毀滅，可是人類卻毫無所覺。

  於是，有著惻隱之心的外星人，便開始發出神秘的代碼給人類。而人類中接收到這一個神秘代碼的人，便是小女孩露辛達.安伯利，她在校慶中，將寫著人類毀滅的數字放入金屬時間囊中埋入地下。

  故事最後，當然是電影的主角發現了這一些神秘代碼，並且破解了，然後得出了這一個驚天的消息。

  可是這是一個無法更改的結局，而且留給人類的時間實在太有限了，從發現到最終毀滅來臨，幾乎是連接而來的，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的時間去渡過。

  主角唯一能做的，便是將自己的子女送到了外星人指定的地點，讓人類的文明在外星人的安排下，在新的星球中重新開始。

  而電影中外星人，接走了成千上萬的人類孩子，人類才不至於被滅絕。

  像這一種級別的災難，連外星人也無法改變，只能做到拯救。

  陸川不是聖母，他沒有想過去挽救這一個種族。事實上，陸川如果願意，冒著暴露的風險，還是可以將這一場災難給消除掉的。更換這一顆太陽星，將它轉換掉，對陸川來說，還是可以辦到的。

  不用懷疑，監察使的能力超乎想像。

  但陸川暴露，就意味著自己有可能會死亡。

  以自己一人換一個種族的安危，看起來很划算，可是在陸川的眼中，這還真不划算。宇宙之大，種族何止億兆，如果對付每一個種族陸川都這樣，陸川根本不適合擔任監察使這一個職位。

  「給你們十年的快樂，便算是我最大的仁慈了。」陸川苦笑一下，這是自己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