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無用之人

  李瑞出去轉了一圈，換來的結果，卻是寒冷差點將他凍僵在外面。

  據點的街道上，連人影也找不到一個，想要找一份能夠讓自己吃一頓的工作，成了一種奢侈。事實上，不要說現在，就是放到平時，也很難找到。

  任何一個工作的機會，都像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只要有一丁點能賺到一點吃的，都會有著數以千計的人來競爭。

  李瑞一直很慶幸自己的運氣，以自己的能力能活到現在。

  相比起其他有什麼特別能力的人，比如說製造業上的人才等等這一些，李瑞從事的行業，在這末世里，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末世爆發前，李瑞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金牌作曲、填詞大師，在全國做一個排名的話，足夠排進前二十的行列。

  不知道多少娛樂公司、國際明星、一線明星向他約稿，普通人難得一見的大明星，在他面前，卻如同小學生一樣，只為了求得一曲。

  身為金牌作曲、填詞大師，李瑞擁有的才華自然不必說，經他歌曲捧紅的明星，不少於五十人，何等的駭然？

  經他捧紅的明星，無不是稱李瑞一聲師父。

  如此成就，李瑞的地位可想而知。

  然而……

  末世爆發之後，什麼叫百無一用是書生？

  李瑞遇到的情況，就是如此。

  李瑞個子不高，也不壯，是偏瘦的類型。這一種類型，放到末世，同樣是一個災難，幹什麼都是體力活，你沒有肌肉，沒有個子，誰會要你？

  填詞，作曲寫歌？

  在這末世里，你腦袋殼裂了吧，誰特麼的需要這一些東西？

  管你在之前有多牛叉，寫出了多少名動江南的好哥，可是又怎麼樣？在這裡，還不如一個饅頭頂用，也遠不如一個有一把子力氣的人管用。

  可以想像，李瑞的生活，惡劣到什麼程度。

  不得不說，李瑞又是幸運的，至少五年多近六年過去了，他還活著，雖說活得很差很差，活得皮包骨，整個人瘦骨嶙峋。

  像李瑞這一類人，在據點裡不缺，也是最容易死亡的一類人。

  歸類到無用，就賺不到一口吃的，搶也搶不過人家，唯一的就是等死而已。

  就好比現在，李瑞已經兩天粒米未進了，如果不是有一些干樹枝融了一些雪補充了水，也許早就餓死了。

  但單是補充水，終究只是一時。

  李瑞現在感覺自己走路，都發軟無力，腦袋有一些缺癢一樣。

  「難道說，這一次真的要餓死了嗎？」

  寒冬里，總會死上幾千人，之前李瑞是躲過了，可是這一次，李瑞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也許明天，自己就會被餓死。

  拖著饑寒交迫、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自己的住處，李瑞將自己的衣著整理好，然後和祥地趟在床上，這一刻，李瑞做好了準備，一個死的準備。

  當然，內心中，李瑞還抱著一絲希望。

  如果這一個時候，誰能給他一口吃的，他發誓自己這一輩子將永遠地效忠於他。

  也不知道多久，李瑞都感覺自己就要死了，腦袋滿是幻覺時，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喊自己，下意識地，李瑞不顧一切地站了起來。

  門口處，一個年輕的小伙正笑著詢問：「你是李瑞嗎？」

  …………

  同樣是這一個小院子，這裡的古樸，讓陸川還是很喜歡這裡的。

  沒有現代的氣息，可是它卻讓人安寧平靜。

  泡著茶，陸川淡淡飲著。

  很快，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吳江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進來，對方臉上儘是諂媚的神色，剛剛吃飽的那一種滿足感，還沒有從他的臉上消失。

  「老闆！」

  見到陸川時，吳江恭敬地說著。

  李瑞則是第一時間，便是讓自己變得更加的諂媚卑微：「見過老闆。」

  是的，現在李瑞決定抱緊這一條大腿，第一是為了自己那一個誓言，第二是為了自己在未來不被餓死。

  能夠在自己將死時，派人親自上門找到自己的人，自己肯定是對對方有用的。

  既然有用，就代表著自己會有一口飯吃。

  李瑞不管對方的身份是什麼，或者是擁有什麼樣的實力，只有能有一天飯吃，就是自己的老闆，都需要緊緊地抱著這一根大腿。

  陸川笑了起來，李瑞叫自己老闆，陸川並沒有意見。

  「坐！」

  陸川指著自己面前的小木樁，吐聲說著。

  吳江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到了李瑞的旁邊，時刻警惕著李瑞有什麼動作。

  李瑞惶恐地坐下，在末世里，能夠敬重手下的人，都會是真正的好老闆。這一點李瑞是知道的，現在據點裡的幾個大佬，他們沉迷於權力，玩的是一言堂，一言可定生死。

  小心翼翼地坐下，李瑞僅僅是看了一眼陸川，又是低下頭。

  五年多的時間，曾經叱吒風雲的李瑞，卻被磨平了稜角，變得小心謹慎。記得第一年的時候，他還擺以前的架子，結果可想而知，幾次被打得差點沒有了性命。

  在末世里，誰管你以前有多風光？

  陸川將一杯茶夾到了他的面前，說道：「喝口熱茶，外面天冷，暖暖身。」

  僅僅是一句話，對於李瑞來說，卻是如同春風般，讓他整個心都暖了。有多久沒有人關心過自己了，這一種感覺，確實是很好。

  李瑞惶恐：「謝謝老闆。」

  小心地飲了一口，李瑞的眼睛頓時亮了。

  西湖龍井，而且還是鮮茶，只要不蠢的人都知道，在末世里，有多難得。

  貪圖地將茶飲盡，李瑞有說不出來的滿足，不管是暖心也好，還是茶葉的這一種鮮味。

  陸川也沒有笑對方的表情，而是再給他倒上一杯。

  李瑞連忙道謝，在末世里這茶的價值，自然不必多說，不是誰都可以喝得到的。這茶，稱是一口萬金也不為過。

  「你的資料，我大體知道，我只想問一句，你還能記住多少歌？」

  陸川淡淡飲了一口，直言說道。

  李瑞的精神為之一震，他打起精神來，此刻的他，竟然生出了一股緊張感，就好像是面對面試官一樣。兩樣，李瑞也知道，如果自己回答不好，這一條大腿未必可以抱得住。

  「回老闆，這些年我身體是不行，但腦子還不壞，身為資深人士，不敢說所有，但大部分能記起來是肯定的。」李瑞用堅定的語氣說著。

  很自信地，李瑞指著自己的腦袋：「哪怕記不住，還有這一個腦袋，只要它在，創作歌曲，並不困難。」

  這是一個頂級作曲人的自信，也是李瑞能夠在末世前如此風光的原因。

  陸川點頭。

  末世里的歌曲和現代里的歌曲，是完全不同的，其實不需要他創作，只需要照搬，以末世里同樣豐富的歌曲，根本就用不完，應該說是取之不盡。

  不僅僅是歌曲，還有文學、電影等等。

  不得不說，這同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寶庫，用得好，創造的財富，足夠將一個公司變成巨無霸一樣的存在。

  在末世里，許多無用的人，對於陸川來說，卻是作用很大。

  「紙和筆。」陸川出聲。

  吳江早就有準備，將一個本子和一支鉛筆給了李瑞。

  李瑞接過來，直接就是開始寫。

  寫的不僅僅是一首歌，而是一首一首地寫，這一次機會，他一定要抓住。前提，就是要眼前這一個年輕的老闆知道自己的價值。

  末世就不能有歌？

  或者不需要，但李瑞不需要管這一些，對方找自己來，就有自己存在的價值。

  足足半小時，李瑞才是停下來。

  在他手裡出現的歌曲，足有十首之多，無一不是末世爆發前最為出色的十首。寫出來，代表著他還記得住。

  「老闆。」

  恭敬地將本子送上去，李瑞的心還是懸著。

  陸川接了過來，看了幾眼。

  其實末世的歌，陸川一首也不認得，看這幾眼，無非就是確認一下，現代里有沒有而已。這最為出色的歌中，現代一首也沒有。

  陸川不需要知道這一些歌是不是末世前最好的，現代沒有，有一點就足夠了。

  對方的能力確實是強，短短時間內，卻可以連譜也給寫了出來。

  「也許你還不知道我的底細，這不要緊，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夠提供你們安全，提供足夠的食物給你們，甚至可以讓你們吃到肉類等等。」陸川淡聲說著。

  見到陸川一開口，李瑞便是欣喜若狂。

  老闆開口說待遇，還有這更明顯的結果嗎？這是通過了，開始談待遇了。

  「老闆，不管怎麼樣，只要給一口飯吃，我就死心塌地地跟著您。」陸川才開口，李瑞已經是迫不及待地表態。

  這一個末世里，還有什麼比吃飽穿暖，還沒有危險更好的工作？

  陸川啞然失笑，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末世人對吃的渴望，這也是陸川沒有受過這一種飢餓之苦的原因吧。

  「你可以跟著我，不過有一個前提，這就是你需要為我尋找更多像你這一類的人。不管是編曲也好，或者是電視、電影方面的人才都行，我要的是有真才實料的人。」陸川緩緩說著。

  既然一個李瑞是找，何不找多一點，組成一個強大的團隊？

  末世里的娛樂還有沒有，會不會有用，陸川不管，對現代有作用就行了。

  相信有著這麼強大的一個團隊，出出歌，寫寫劇本……不，應該是抄抄歌，抄抄大熱的電影，根本不成問題。

  像這一類，才是直接的小投資，大回報。

  以前的自己，不管是現代還是末世，都沒有資本運作。可是現在不同，在現代，自己有著足夠的資金推動這一些事情。

  李瑞沒有任何的遲疑：「老闆，我認識有不少人，可以很快將他們給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