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她變了，變壞了

  被雨水覆蓋的特比爾，那狂暴的雨水依舊說明著夢境主人的精神外向，充斥著狂暴與晦暗的怒火。

  倉鼠洞中，茶香四溢，溫暖的空氣與冷空氣不斷地流動。

  品嘗美味餐品的聲音停止，江涵愉悅的喝了口上好的忒斯特南戈紅茶，這種紅茶沒有乾澀，溫潤可口，即使是在夢境中也能讓人舒適的大聲哈氣。

  她含笑放下茶杯，打量了下形象大變的聖女維拉。

  對方的那頭靚麗的黑髮變得詭異神秘，髮絲外像是光滑的黑色緞面，看著就如黝黑色的水貂皮一樣手感絲滑；在髮絲內，則是顏色奇異與深淺不一的星空黑色，似乎能夠看見點點星辰，又似乎只是錯覺。

  還有那對雙目！

  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是永結眼了，變得如同黑色的星空一樣幽深而不可捉摸。

  她還是那個聖女，但從光明的那一側走下來，也不完全是黑暗，而是一個更具備神性的『活物』。

  「晚上好，魅魔。」這位帶有些許神性的聖女，手指交錯，身體後仰，以一個舒適的動作坐在椅中，「看見你活潑且好吃懶做的樣子，令人十分放心，有種生活就是如此的錯覺。」

  陰陽怪氣起來了，這傢伙……江涵不由撇了下嘴，雙手敲了下桌子：

  「我也很高興在我回家放假的這段期間，你還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實在是令人感動迫近落淚。要知道，這個世界在我們浮空城的攻勢下已經節節敗退了，就像是你對於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一樣，浮空城對於你們而言就是不可戰勝的武器。」

  雖然在這個世界製造的空島還沒附魔上標準的防護措施，但對於區區異界人來說，也是一種碾壓級的可怕兵器。

  對於這點，維拉倒是很誠懇的點點頭：

  「我們確實找不到可以應付你們那個漂浮在天空上的巨大島嶼的方法。」

  她停頓了一下，幽深的眼中冒出些許狡詐之色：

  「假如說，如果有某種能夠破壞巨大山體的爆炸物存在，再加上飛行生物進行自殺性的襲擊的話，是否可以擊落你們的浮空島嶼？」

  破壞山體的炸彈？在這個貧乏的世界？江涵脫口而出：

  「不可能！在這種世界，能夠有炸死人的火藥都算是奇蹟了……」

  「存在的。」維拉語氣沉靜，強調著，「古雷格斯王國的王城建立在群巒之中，但那裡並非一開始就是適合建造山中城的地理環境。在歷史書中，隱晦的提到過『神明賜福的力量改變了群巒，建立起了古雷格斯王城』。有著這樣的記載，你們瘋女巫……不，魔女，應該了解歷史與傳說的某種轉化性。」

  不，魔女不知道……但遺憾的是，這個世界的概念卻是有著存在的可能性……古代說的神明之火有可能是雷電，古代說的毀滅世界的戰鬥可能是最古老的魔女雛形體們的戰鬥……江涵皺著眉頭思考著可靠性。

  思考了半秒，她眉頭舒展，抬起頭，望著維拉。

  原來是這樣……聖女小姐切實的，確實的墮落了……江涵內心一下子愉悅了起來，就像是撕掉了蝴蝶的翅膀，將開水灌入蟻穴，一種殘酷的愉快感令她精神十足，滿意地笑道：

  「你想要什麼？」

  「知識。」維拉前探身子，眸中閃爍著好奇心，「我想要知道很多，魔女的故事，星空的秘密，龍的傳說以及……你們所說的『宇宙』。」

  好奇心是一個魔女的標準特性，江涵很樂意見到維拉變成這樣。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下，攤攤手，帶著無辜的表情說道：

  「我只是個可憐的傳信員工，你知道員工的概念吧？我們在一家公司里工作……啊，你知道公司是什麼嗎？」

  「你會告訴我。」維拉的眼神透露著求知慾。

  越好奇越好，越是摧毀她們心中的抵禦越好……江涵端起茶杯，思索了下，說道：

  「你們有麵包店，有工廠，公司便是這些東西的聯合體。只不過你們經營的販賣麵包，而我們魔女經營的是入侵世界並從這些星球中獲得足夠多的好處。」

  維拉微微眯著眼：

  「所以你們，只是魔女種族的一小部分？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沒有魔女是微不足道的，但你要是從數字上來計算的話，我們確實是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相當於你們古雷格斯發生內戰，只派出1個人作為軍隊。差不多就是這種程度的數字微小，而我的工作……」江涵笑了一聲，「…就是在這樣一個『麵包店』里做著聯絡官。」

  「聯絡官魅魔小姐，我能夠用我的這份消息換到怎麼樣的麵包呢？」維拉逐漸適應了魔女的談話節奏，這樣說道。

  一個情報的價格，取決於三點：

  相關性，它是否有足夠的價值，是否有足夠重大的情報。

  時效性，越快的情報越好，如果能夠在一個月前就察覺敵人的動向的情報，價值連城！

  真實性，『據說…』『據我舅舅說…』『據評測機構說《奇兒跡兒》…』以及『我拿到了實錘…』的價值是不一樣，實錘的情報明顯價格要更高。就像是資本發話的話筒，與玩家群眾真正試玩後的評測是完全不同的，這就叫《真兒實兒》

  江涵放下茶杯，鼓著臉，又甜美笑著，用足尖點了點對方的膝蓋，單手托著臉：

  「要看你掌握的這個『消息』的成色，時間、地點、方式，這些都是值得抬價的地方。」

  維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有著一絲魔女特有的虛偽神情，遺憾地說道：

  「雖然我不關注這些，但我畢竟是他們的聖女，所以也沒有瞞著我。我知道他們要怎麼做，什麼時候去做，在什麼地點埋伏，以及他們準備的防空力量的部署方位。」

  很好！聖女，你的出賣的情報價值頗高……江涵內心鼓了下掌，但臉上表情繼續掛著甜美的營業笑容，輕飄飄的說道：

  「非常有價值，但這個情報的價值，我需要回頭找公司的管理者商議一下。」

  找誰商議？自然是找安德里亞和安潔莉特商討！

  這邊維拉把叛軍賣了個好價錢，那江涵自然也可以把她賣個好價錢。

  背叛乃是魔女之道——西斯口吻

  墮落的聖女，平靜道：

  「我可以提前告訴你這個消息……雖然在市場上來說，在沒有約束的情況下將價值物交出去是最愚蠢的行為，但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應該說是投誠的誠意？或者說是認知到現實狀況的投名狀，我可以提前說。」

  「唔？」江涵眯了下眼，旋即又露出很沒心機的笑容道，「好呀，我保證會為你爭取到最大的利益的……」

  「呵，這倒未必。」維拉沉靜道。

  「誒嘿，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啦，這可是很不信任的行為。」江涵偏著頭，單手托腮，吐了下舌頭。

  聖女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轉而用冷靜的聲音敘述著：

  「傳說，貝加洛山的山中生長著一種名叫做灰晶之樹的植物，它會生長出美麗的藍灰相間灰晶花。在我們傳說之中，『國王前往了群巒之中，用神明賜福的力量改變了群巒，建立起了古雷格斯王城』，那種神明賜予的力量就是灰晶花。」

  「將其研磨成粉，加入到火油之中，再加入骸骨粉與一種名叫做『阿特羅斯』的飛龍的火囊器官，進行混合與攪拌，在最大程度隔絕空氣後熬煮五日，就可以製成那種威力足以在群山之中開闢一片小平原的爆破物。」

  「他們準備在東境的特爾平原附近，對你們使用這個武器。並準備了最後一支機動力量，準備登陸被轟下來的空中島嶼。」

  一種化合作用後的強力爆炸物！江涵不得不承認魔女們疏忽了，或者說藍衣統合的魔女們疏忽了！

  入侵一個異世界，熟讀這個異世界的奇異文書與古怪傳說，是最基礎的事情！

  如果提前做好了閱讀準備，那以魔女的知識水平，恐怕不需要維拉的通風報信就能夠輕鬆地知道會有這種爆炸物出現……再不濟，也會知道有某種可怕力量的物品存在，並作出相對應的提防。

  這個情報確實很重要……江涵也沒有故弄玄虛的心情，轉而點點頭，肯定道：

  「確實有價值，我需要馬上上報給公司，你把你想要的報酬大概範圍說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