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取血

  假如全世界的靈智，思念，與任何一切的哲理道理理念都物質化，變為一汪大海的話。

  思維沉積，注入腦髓液。

  就像是沉淪在這狂暴，無以預測的海洋之中，一切都像是被搖晃，上下漂浮。

  想要站穩，卻又迷離迷失。

  卻沒有眩暈感，反而陣陣漂浮，整整舒適，猶如飄散在雲端之間，朦朧間見到白霧上的棉花糖一樣的城堡。意識飄了進去，想要徹底放縱，但又在飄起來後，屁股噔的一下撞擊地板，結結實實的重心一擊！

  「嗷！」

  江涵發出叫聲，捂著自己的臀部重新坐了起來。

  美麗的永結眼眨巴眨巴，意識重歸於大腦。

  眼前的迷霧散去，意志的大海消融，重新出現在視野中的僅有木樁桌子與上面漂浮著清香味道的茉莉花茶。

  我的意識……回來了……我似乎聽見了不存在的聲音，看見了不存在的事物，但那些事物相比較散播恐懼，反而透露著『恐懼被魔女找到』的味道……嗚啊，直接用腦髓液製作藥劑的想法，徹底失敗了……江涵坐到原本的位置上，面前有著提煉藥物的瓶子與磨碎藥草用的小木臼。

  裡面還散發著一種濃郁的藥香。

  就在剛才，她試著將原材料們全部放進去進行磨製，並進行了污穢的儀式詛咒了這些材料，最後加入可樂進行調配。

  ——沒錯，就是可樂！魔女的儀式講究的是一個實用，不乾淨的水？可樂就是了！充滿了碳酸的腐臭，與賦予了暴食的罪名！所以從神秘學的角度來說，魔女使用碳酸飲料作為『不淨水』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再說了，這藥水她們自己得喝，甜的碳酸藥水，總比奇怪口味的好吧？

  只不過……調配出來的藥水顯然效果不佳……不但沒有讓人惡魔化，更沒有讓人獲得深淵種族的特長，以及對魔女的大腦造成了『開眼般』的精神衝擊！幸好，我們魔女的進化能力超群，即使是大腦瞬間開花，也可以直接枯萎變回去……江涵揉了揉太陽穴，將剛剛做好的一份藥劑塞入到雜物空間中。

  「腦髓液的純度太高，導致了我的進化方向開始偏移，但魔女的主體進化樹太過於穩固，因此糾纏出錯了嗎？」江涵舔了下下唇，拿出筆記本，用還有點歪歪扭扭的字體記下了這句話。

  她視線停留在歪歪扭扭的字體上，微微蹙眉。

  隨即她往下寫，字體就變得正常了：

  「對行為因子有影響，但不大，可以依靠魔女的自愈力去克服。」

  一次失敗，並不影響她的心情——魔女的尋思有時候僅僅是能夠造出勉強有效果的道具，並不是每次都能製作出完美的成品！

  「希斯特利亞的專長模擬藥劑，我有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確定，是她喝醉酒後寫出來的公式……我可以考慮加入新的材料，『特定惡魔的血』，並以此為基礎，煉製模擬藥水——我真傻，我早該知道的，要有個基礎模擬對象，才可以製作藥劑。」江涵晃晃腦袋，記錄下了新的猜測。

  她閉上眼睛尋思了一下公式配比，魔女不但是種能夠多線程思考的生物，她們也可以熟練的利用大腦的計算能力，像是計算機一樣的使用大腦。

  所以超乎想像複雜的公式運算，在腦海過一遍基本就成型了。

  失敗永遠是能夠讓魔女的智商重回高地的手段。

  江涵從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安潔莉特的狐化藥水的製作流程，再配比到深淵藥劑中來，最後進行了一段運算和轉換，將惡魔腦髓液的地位『史詩級削弱』，作為副材料使用，而主材料嘛……

  江涵側過頭，笑容逐漸咧開，蹦蹦跳跳來到小屋門口，對著門板，伸出爪子咚咚咚的敲了幾下。

  過了幾秒，門打開，金髮碧眼的卡洛琳小姐安靜的站在門後，猶如一個活著的人偶。

  精緻，安靜，讓人想要擁有。

  但擁有，得先有100萬現金購買一隻惡魔蠕蟲，並且訓練這種天生呆萌的惡魔書寫文字，以及作為魔女所需要的一切，再花費約200萬現金湊齊一套轉化藥水，最終，再花費40萬元先進行女巫特質化，再轉化為魔女。

  一個魔女身份，大概價值150萬左右，並且也需要現金。

  總之，擁有一個蠕蟲魔女的代價，大概整合要500萬左右，相當於買下一個小型的空島，或買五到六間江涵的中產階級房屋。最後，一個惡魔蠕蟲，變為了魔女，還需要你發工資才能穩定『擁有』。

  所以說啊，有夢是好事兒，但不現實。

  但是啊，撬別人的蠕蟲魔女，這又是另外一碼事了……蠕蟲魔女大多迷糊，安靜，乖巧，只要有心，拐賣起來一拐一個準……江涵抑制住犯罪的想法，笑容純淨道：

  「卡洛琳，給我一點你的血。」

  她遞過去針筒。

  蠕蟲魔女安靜的注視著她，嘴唇動了下，上下碰和：

  「請不要拿去做奇怪的事情。」

  魔女的血，是非常危險與非常可怕的東西，尤其是這種接近大魔女或本身就是大魔女層級的魔女的血液。遠的故事有百慕達群島，近的故事有灰谷折迭空間，但無論哪種，流血對於魔女來說都是很慎重的事情。

  ——外星有莽夫崇拜魔女，它們的崇拜方式就是千方百計獲得魔女血，並把魔女血注入自己的身體。也被稱為『劣種』，是很危險的生物類型。

  「放心啦，只是藥物裡面要用到而已。」江涵覺得自己說的話也實在讓人放心不下來。

  用在藥物裡面的魔女血，最常見的用法就是製作【特定對象的電腦配件】這一粉色用途。

  卡洛琳安靜的點點頭，接過針筒，很利落的噗嗤一下刺入心口，大概心臟的位置。

  「……」江涵眨眨眼。

  針筒逐漸被火紅的血液給注滿，蠕蟲魔女拔掉針筒，沒事人一樣的遞迴過來。

  江涵注視著對方的大眼睛，過了半秒，才擠出一句話：

  「隨便就好。」

  「我缺血，再造血的話，有點慢。」蠕蟲魔女這樣回答道，她回過頭瞄了眼廚房，又轉回頭，「我在《精緻魔女》雜誌上看到的美白手段，還可以。」

  「……」江涵再次眨眨眼，乾脆利落的轉過身拋開，撂下一個單獨的詞，「嗯。」

  魔女不是人，魔女不是人……江涵內心默念了好幾遍，才止住狂跳的心臟。

  回到木桌前，江涵簡單的將深淵藥劑再次調配出來，只不過這次加入了她自己的理解與獨立的儀式。

  由於木桌是完全給她使用的，所以她也不擔心損壞，用魔力強化自己身軀後，用爪子在上面畫了個簡易的時鐘符文。

  這符文的外形非常的抽象，有點像是一個半弧形與六條彎曲的線組成。

  「弧代表魔女對時間的理解，並非是閉合的循環，而是看似閉合，但有始有終。」

  「彎曲的線代表魔女對時間的定位，年、月、周、日、時、分。」

  她從旁邊拿過可樂，擰開後倒入深深的時鐘符文中。

  「不淨水，從污穢的未來中汲取一次性的力量。」

  「將藥臼置於時鐘符文的中心點，象徵力量的回溯。」

  布置完了意識後，江涵拿出一個新的針筒，取了一滴自己的血液，滴入藥臼中。

  一股似乎凍結了空氣的寒意從藥臼中傳出來，江涵凝視著自己的血液凝固又融化，從血紅色變為了青藍色，又慢慢吞噬著魔藥，為自己帶來力量。

  「血液藏著進化的秘密。」她再次注入可樂到藥臼中。

  最後，再將蠕蟲魔女的血液，倒入了50克。

  刺啦！

  短瞬，高頻，猶如千萬隻蜂鳥的撞擊聲，在小小的藥臼中迭起。

  無形體，卻擁有實質的魔力將藥臼碾實，一陣陣白霧蒸騰而起。

  藥臼中的黑色液體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情愉快的青藍漸變色的液體，這液體中徘徊著夢幻般的氣泡，由於一粒粒碎冰的波紋。

  江涵用針筒汲取了這種液體，耐心的將每一滴都抽入進針筒里。

  雖然尚未服用，或使用。

  但魔女天生的強大靈性已經讓她有所預感：

  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