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實誠人

  一路拜訪下來，空間袋裡的珍貴回禮越發越多。

  符文石、法術書、純金紀念幣……

  這些物品越發讓江涵心驚膽戰，並對自己充滿了懷疑：

  「難道我真的是渣女？難道我真的能吃軟飯？」

  複雜的思緒紛呈間，江涵抵達了李莉絲住址附近。

  那裡位處於雨露空島，是整個南城最為繁華與紙醉金迷的空島。在1994年的中國南方，正是一個夜總會、豪華大酒店與仿佛被日本傳染的經濟泡沫的繁華期，而在魔女略顯克制的世界中，雨露空島的繁華更為的金碧輝煌。

  街道上奇裝異服，穿著種種不暴露但妖嬈服裝的漂亮魔女，幾乎與松鼠會中見到的一樣多。

  還有拖著行李箱的漂亮青澀魔女，踩著不常見的高跟鞋，雪白的腿上套著膝上襪，見到有魔女靠近就會笑著迎上去，用高雅的談吐隱晦的詢問你：

  是否需要生命大圓滿的合體？

  又或是詢問你是否想要去她們工作的小乳鴿俱樂部參觀與遊玩。

  每個種族漂亮的魔女都有。

  而更多的，還有成雙成對的婦妻魔女，或是有女友的魔女，挽著她們漂亮女友的手，在最低消費可能要1000多快的包間式豪華餐廳用餐，或去建在都市裡的草坪的蒙古包用餐的。

  吃與玩，這裡都是頂級奢華的地方。

  而數條精美，猶如絲帶的街道圍繞在空島四周，那是整個南城中販賣質量最好的物品的商業街。

  在空島內有著名為曼德拉街的通用販賣法術與施法材料的街道，江涵散步在其中，甚至看見了一家店鋪里擺出來的商品的封面寫著【傳奇法術『製造安潔莉特秘法之核』·研究手冊·及模型參考與魔藥配方】，這是個製造浮空城必備的法術。

  而同時擺出來的也是數本9級法術，以及新的傳奇法術手冊。

  在它們的下面擺著標籤牌【珍貴商品，價格面議】。

  並且這也是魔女世界的黑暗市場，江涵終於見到了販賣高級別僕從軍的店鋪。魔女並不會像是異世界的奴隸市場那樣把『商品』擺出來，任人侮辱與選擇，她們更為『文明』。

  一本厚厚的目錄，附帶著照片，與身體數據，以及魔女一如既往嚴謹的調查記錄與捕捉記錄，並說明了有無生殖隔離，如何創造新魔女種族，並在旁邊附上了法律條文：

  【撫養條例】

  這個條例的出現，是為了照顧小的異種魔女不被拋棄，而是會得到妥善照料的一個條例。

  象徵著魔女威權的小型浮空城，小型浮空法師塔，取代了許多獅鷲車的位置，成為了常駐在此地的魔女所帶來的物品，也是充分說明了魔女的恐怖的事物。

  在溫和的東方，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難以想像真的在歐洲市場會見到什麼……江涵目不暇接，眼花繚亂之際，揉了揉眼睛，深呼吸一下，挺胸抬頭避免自己看上去像是個鄉下魔女，邁著在別的魔女看來很可愛的步子順著街道走下去。

  嬌小體型的魔女，從來不愁自己的『銷路』。

  幸好江涵穿的不像是乳鴿推銷員，一路上遇到的別的穿正裝的魔女也就是被問好一句，沒有人企圖做些不好的事，或是說些不好的詞語。

  在繁華的街道近乎迷失，近乎雀躍的想要去圍觀熊貓魔女的時候，江涵也終於在迷迷糊糊間抵達了李莉絲的城市花園。

  那是一處比鄔嫻的龍巢大近一倍，建立在優美人造山巒上的有點像是莊園的漂亮建築物。

  雙層的簡單但精美的花卉植物外牆，娟娟流水與龐大的櫻花樹，精美的房子與在外面就可以看見的溫泉煙霧。

  這是江涵見過最小的偉大魔女宅邸，但這估計也是江涵見過最昂貴的偉大魔女宅邸——這TM可是在市中心啊！這TM可是在最繁華的地段弄的城市花園啊！

  她不自覺在心中爆了粗口。

  原以為李莉絲是偉大魔女中最窮最沒牌面的，但可能，李莉絲僅僅是單純的菜而已，並不窮也並不潦倒，就是單純的偉大魔女中的硬菜，但位格還是偉大魔女的位格。

  ——畢竟即使她是菜，她也是偉大魔女中的菜！

  思緒層迭間，江涵對著李莉絲門口的幽靈龍守衛說明了來意。

  在魔女的世界中。

  似乎幽靈化會可愛五萬倍。

  這些幽靈龍體型是兩個江涵加在一起的迷你型，胖乎乎的，肥肥的身子看著尤為的可愛，但扇動翅膀漂浮的時候卻還是有點威懾力。

  經過了這些幽靈龍的通報，她在會客室里見到了李莉絲。

  這位偉大魔女穿著一件黑色淺豎紋的休閒長外套，內里是褐色與棕色的休閒長裙，頭上戴著頂福爾摩斯式的獵鹿帽，沒有穿著鞋子坐在沙發里，但因為穿著有著膠衣質感的白色連體襪，顯得瑟氣。

  「江涵。」她摘下了獵鹿帽，雙腿交迭在一起，纖細的足部隨著主人的意願，小小的足爪下扣，「我很高興你來看望我，我聽說你最近和克拉肯去了趟蓋婭？」

  江涵點點頭，笑道：

  「是呀，我還從那邊帶來了一份禮物給你。」

  她從口袋裡鼓搗了一下，拿出了一份禮品放在李莉絲面前的桌子上。

  偉大魔女低下頭，伸出手解開了禮物的包裝，等到拆開了禮物，她抬起頭，眼中多了幾分柔和：

  「謝謝，我非常喜歡。我下周也要去一趟蓋婭，可惜不是旅遊，是公差。不過能夠見到一些不同的景物，總是好的，你們這次是去玩了什麼？」

  「唔，就是泡了泡溫泉……」江涵細細的把自己在蓋婭里做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講到了火紅的珊瑚海，還有她的類法術能力，她意猶未盡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呵呵，我還見到了一個叫做迪妮莎的魔女，她和她似乎是死敵？」

  李莉絲點點頭，又搖搖頭，嚴肅的臉上蹦出一個淺的笑容：

  「我出公務還真跟迪妮莎有點關係，她有點飄忽不定，但其實還是個很有意思的魔女。」

  而且你還不一定打得過她？內心迫害了一句的江涵臉上掛著甜美笑容，幽默說道：

  「畢竟她是幽靈嘛。」

  迪妮莎確實是一身的謎團，她就是典型的那種奇特的魔女，是那種哪怕死了100年，魔女協會都得捏著鼻子把她的退休金打進去她帳戶的那種魔女。畢竟誰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還生存在某片空間當中，並迷了眼。

  但即使很長時間不消失，每年的魔女協會都會統計一遍對方的信息，所以不會出現那種『雖然這個魔女超厲害，但沒人認識她』的情況。

  凡存在的，必然會因為存在而被知曉。

  凡強大的，必然沒有因閉門造車強大。

  連安潔莉特那種天才都有數十項獎項掛在身上，通過各種高端尖端的研究來獲取名望——雖然按照克拉肯的話來說，這個人只發明了『資本與科學的互惠互利體系』。

  她們又聊了一下迪妮莎的話題，這位魔女在音樂上的造詣早就被封為了流行音樂之王，創造的大量流行歌曲讓即使是頂級魔女中也有她的粉絲。

  李莉絲突然停頓了下，站起身，走到旁邊的書架上，取下一本書遞給江涵道：

  「對了，這是回禮。」

  又是回禮……江涵已經有點習慣了，微笑雙手接過，歪歪頭舔了下下唇，內心突然咯噔一下。

  李莉絲的回禮很古怪，是一本黑色的筆記本，封皮什麼都沒有。

  這個人該不會是隨便找了本空白筆記本送我了吧……鋼鐵直女也沒這麼鐵的吧？江涵內心泛著嘀咕。

  正所謂魔女救世劍，在收到昂貴的回禮後江涵會內心不安且有點愧疚，但收到便宜的回禮時，心中又會湧出一股不開心的小公主的情緒。

  抱著『這傢伙是老實人啊』的想法，江涵翻開了筆記本的第一頁，覺得雖然是隨手送的筆記本，但還是看看裡面紙張的成色如何。

  但出乎意料，翻開後筆記本里居然已經寫了東西，並且在標題處留白寫下了筆記本的名字：

  【法術：化身巨龍】以及【A2實用符文1994年年末考核選題庫】

  啪嗒。

  江涵啪的一下合上了筆記，緩緩轉過頭看向李莉絲。

  李莉絲臉上掛著得意，混雜著些許小開心，與些許小期待的表情。

  ——實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