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舊神蓋婭

  住宿的場地，在半山腰的一片凸出來的草地平台上面，往後是一個水晶洞穴。

  ——是真的水晶。

  價值大概50萬到80萬的水晶礦脈四溢出來，亮閃閃的洞穴中養著一種幽靈狀的野生貓燈，這種幽靈貓燈對於魔女無害，但比一般的貓燈活潑許多，因為它們的尾部就像是螺旋槳一樣的不停旋轉，達成罕見的單葉螺旋槳。

  據克拉肯說，有魔女試著研究這種貓燈的尾巴，製造單葉螺旋槳，已經有眉目。

  但商標與專利卻已經被安潔莉特搶注了……

  洞穴將作為溫泉浴室使用，在洞穴入口的另一側的岩壁上開了一個洞，涓涓的暖流從中冒著熱氣噴出，流淌在一個面向大海的水塘中。在水塘旁邊還種植著一片花田與一顆楓葉樹。

  克拉肯的品味一如既往的高。

  在她們把帳篷搭好後，突然，一個有著白色長髮的黑色短裙女人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她的白髮有種亂糟糟但卻毛茸茸的感覺，白色的褲襪與黑色的長筒靴十分搭配，她的左手上戴著五枚不同水晶組成的指環。

  因克拉肯在這裡，魔女們的警惕性都不高，甚至江妙還對這個女人甜美的笑了下做了個巴黎式的問好手勢：

  「Bonjour。」

  妙妹妹，你這也太自來熟了吧？江涵心中吐槽一句，看向克拉肯。

  偉大魔女臉上沒有敵意，很自然的問好道：

  「早上好，蓋婭，我帶了幾個朋友過來，大家來認識下，這位是這個世界的『神』。」

  念到『神』這個單詞的時候，克拉肯的語氣帶著些許魔女式的自大與嘲諷。

  舊神……

  江涵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個詞語，然後好奇的望著名為蓋婭的舊神。

  魔女不承認神，或者說，魔女認知中的神是『全知全能』的，而做不到這些的生物與魔女一般是『生物』。她們所說的舊神也並非是克式神話中的『古神/舊神』，正式名稱也不叫做『Elder-Gods』而是『Obsolete-Gods』，也就是陳舊/過時/腐壞的神的意思。

  這是如何的自大與自傲。

  但又是如何的先進與殘酷。

  每到一個新的世界，如果該世界有神明，魔女就會對這種神明進行思想改造，『這個世界沒有神』，假如這個神不服氣，那很好，魔女可是很喜歡這種獵物的；假如這個神是溫和派，那說不定它們會變成女巫——當然，名份上是變成了魔女，但實際上確實是使用了變成女巫的那套流程。

  顯然，這位名叫做蓋婭的舊神，就是一位溫和派，已經變成魔女的神明。

  她澎湃的魔力低於克拉肯許多，讓江涵再次評估了魔女世界的戰鬥力。

  恐怕克拉肯在這種高魔力的世界中，都算得上是『造物主』水準了。

  這位舊神長相偏可愛，有著嬰兒肥臉蛋，但表情卻是很『神明』，平靜與平淡，她很有禮貌但很不熟練的對江妙回了禮，看向克拉肯，用淡淡的語氣說道：

  「請不要稱呼我為神，我們早已是同志，是淨化這腐壞世界的偉大光榮的戰友，是一股代表和諧制度改革新時代的新號角。」

  新時代舊神……江涵面色古怪，偷瞄了一下身邊，發現大家的臉色都挺奇怪的，江妙甚至偷偷轉過頭，對江涵做了一個『她在說NMN』的表情。

  克拉肯不無滿意的點頭說道：

  「很好，蓋婭同志，你很先進，也很進步，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與這個世界有著聯繫，我感知到了可怕的魔力闖了進來，所以趕過來了。」舊神小姐皺著眉，用手示意了一下江涵，有點苦惱地說道，「不是你的，也不是你身後這位同志的，是另外一股……不詳……」

  她靜默了一小會，重新整理了語言說道：

  「一股偏向於死靈、幻術與，與咒詛系法術的魔力。」

  瞧她進步的，連『不詳』和『黑暗』這兩個詞都不說了，改成很學術的用語……江涵再次吐槽，這位舊神很明顯是進步少女啊，每句話都很謹慎，非常進步。

  江涵突然想起了那個詭異的魔女，出現在自己的身側的那位，似乎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詳的……於是她舉了下手，說道：

  「蓋婭小姐，你說的那位魔力的主人，我似乎遇到過……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

  克拉肯轉過頭，眯了下眼睛，隨即輕微搖頭：

  「唉，你的運氣啊……說說看吧，你遇到的是位怎麼樣的生物。」

  「是個魔女。」

  還是位漂亮神秘的魔女，而且從魔力量來看，絕對絕對比李莉絲強，也比約瑟芬強，但魔女的戰鬥力並不完全看魔力量。藺昭君的魔力量是安潔莉特的五十分之一，但並不影響她巔峰時期把安潔吊著揍。

  江涵細細的把這位魔女給描述了一遍。

  她的外觀，黑色的發色，墨綠的瞳色，以及慘白的皮膚。

  裝扮也描述了一遍，以及出現時候帶著的無聲怨靈……

  當然，江涵也隱晦的提到了這個魔女的防偵查屬性，她不太想暴露自己超乎尋常的雷達能力。幸好克拉肯聽懂了，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迅速的一筆帶過，用一種講故事的語氣篤定的說道：

  「是永恆魔女迪妮莎。」

  魔女世界最好的一點就是，強者都是有名有姓有來頭的，基本說出特徵都可以辨認出來誰是誰。這個世界不存在那種修行千年出山的『傳奇炮灰』，在頂級魔女這個層面上，記憶力好的魔女譬如克拉肯這種甚至可以將所有強大的魔女都記住。

  克拉肯望了眼舊神小姐，緩了緩氣，將那個魔女的來歷給說的明明白白：

  「她在1971年申請挑戰過偉大魔女，蓋婭同志，你可以理解偉大魔女就是我們世界最強大的10個魔女……唔，或，或許是9個？」

  舊神小姐點點頭，用略顯迷離的眼神瞄了克拉肯一眼，又望了江涵一眼，略顯驚奇地問道：

  「你是？你身後這位也是？」

  陳麗谷聽到後，用微妙的眼神瞥了眼江涵。

  江涵做了個無奈的神情。

  「她不是，我是。」克拉肯給她們弄了杯茶，「迪妮莎在1971年挑戰的是安潔，也許是我們中最強大的一位。勇氣可嘉，她當然理所應當的失敗了，但那個舉動為她積累了非常高的人氣，1974年，她被評選為了尖峰魔女，成為了頂級魔女圈的一員。」

  尖峰魔女……江涵發現自己見過的頂級魔女還真的不少，但尖峰是一個都沒遇到過。她好奇地問道：

  「那她來這邊的原因會是什麼？」

  克拉肯搖搖頭，抱著手臂說道：

  「迪妮莎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懂的魔女。她形跡可疑，她偶爾會消失個一年然後重新出現，她穿著的那個類型的衣服，一直走在時尚的前沿。她是音樂的天才，在流行樂、哥特音樂與搖滾樂的粉絲中她的影響力要遠超安潔。這種魔女是極其難以讀懂的，即使是阿加莎和露易絲這種善於揣測心靈的魔女也難搞懂迪妮莎在想什麼。不過恰好，我知道蓋婭這裡有一樣東西是迪妮莎想要的。」

  克拉肯看向蓋婭，笑的有點滲人：

  「她是難得一見的槍杖魔女，也就是使用槍械與法杖進行戰鬥，為了追求最大程度的附魔，她的槍械木托必須是用擁有能接納納米級符文雕刻能力的木料製成，而世界上最好的木料……」

  「世界樹……」蓋婭表情有點陰鬱，她望向江涵，「謝謝你提供的線索，還有克拉肯同志的情報，我得回去看著我的樹了，下次有閒暇之時我必來拜會。」

  一陣劇烈的暴風襲來，片刻她就消融在風中。

  折迭空間中，魔女的法律效力將會低到一個限度，無數魔女的摩擦與仇恨都是在這些地方結下的。

  「放心吧，她們的仇怨不會影響到我們這邊。」克拉肯安撫了她們一下，「蓋婭作為一個舊神，舊神魔女，她天生就擁有這個折迭空間60%的產權與『地契』，其中包括了她最為看重的世界樹。但是她要證明自己能夠保護得住她的財產，這裡可是折迭空間，不法之地——雖然對於你們而言，法律還是有很大的保護作用。但對於蓋婭，她得證明自己才行。」

  魔女對於外來物確實是很謹慎，但給的待遇都不錯。

  舊神蓋婭還能夠保存這個世界的60%，已經是非常高的比例了，但根據克拉肯所說，這60%得她自己保護下來才算得了數，這也就是比較修飾過的叢林法則。

  克拉肯饒有興致的說道：

  「不過我和蓋婭的關係還可以，我前幾天特地找她要了這麼一個島和那片海作為我的私有財產。」

  一口氣給了一片空島，再加上一片空海……江涵略感麻木，不得不說，舊神確實是有財富的，這麼大一筆財富說送就送。

  江妙也一副憧憬的樣子，陳麗谷則打量著四周的風景，江貞鈴望著自己的姐姐。

  「還有一些特殊的植物作為給你的報酬。」克拉肯幽默地說道，「放心好了，你完成的那項工作非常好，我的報酬不僅僅是陪我旅遊放鬆，更是有實惠的。」

  「在蓋婭開放之前，這裡的一切都是取之不盡的寶庫與金庫，其中一些特殊的植物與礦石可以賣出高價，我準備了不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