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控制力量

  品著酒水，林嬙欣賞著江涵的眼睛。

  她微笑著啜了口月亮糖酒，對被盯的有點不自然的江涵道：

  「你知道塞壬嗎？」

  塞壬，是種瀕危物種，折迭空間有目擊報告的生物。據說個個都是女高音……江涵試探的說道：

  「海妖？」

  林嬙點點頭，聲音輕柔道：

  「海妖，塞壬。她們中有些亞種，擁有著這種魔眼。」

  「她們分布在加勒比與南部海位置，我們國家的河流中也有不少海妖，當然，她們也不叫做海妖了，官方命名為雨女，你的先祖可能擁有過一位雨女，而她們的遺傳可以經過百年，五代後才顯現。」

  聽上去我祖上挺厲害的……雖然聽說魔力母族父族加起來才7000，分開來甚至不到5000……江涵表情不變，只是下意識的碰了碰自己左眼下眼瞼。

  看著她的動作，林嬙又掏出一面鏡子遞過來：

  「對了，激發之後，你的眼睛會更漂亮，要看看嗎？」

  「謝謝。」

  江涵道過謝之後，趕緊看了鏡子，鏡中自己的眼睛已經從之前那種前冰色變得……更活性化了？像是無數塊冰片粘合在一起的，即是在分離，卻也在融合，融化又凝結。

  就如一位藝術大師用數萬種與冰相關的顏色，一點點琢磨，一點點雕刻出來的一樣，自然卻有著人工的跡象。蔚藍卻銀白，灰藍且灰冰。

  但無論如何，這對冰色的雙眼有驚人的美麗。

  放在一些漫畫或動畫中，九成九會被人想方設法挖掉……

  呲呲呲——喀啦。

  鏡子被冰封起來，並且一瞬間就往內被擠壓，發出喀啦的聲音，冰中鏡子出現了數十道裂痕。

  ……這或許是唯一的壞處……江涵愕然看著鏡子，對自己的破壞力產生了新的認識。

  「哈哈哈哈哈！」旁邊的林嬙發出了很不淑女的笑聲，拍著膝蓋，然後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最後停下來，望著江涵笑：

  「厲害啊，不愧是塞壬的魔眼……江小姐，你的魔力量不低吧？」

  怎麼看出來的？江涵保持不驚訝的表情，給予簡單，平靜的回應：

  「……嗯。」

  「難怪如此，難怪如此……」

  林嬙自言自語了兩句，她說道：

  「你的魔力外泄了，通過這雙眼睛。一般來說，魔力量不高的魔女，即使擁有這對眼睛，它們也會成為她的負擔。而你卻可以隨意使用，它們的消耗對於你來說簡直沒有什麼……要控制不要放任，它們是你的力量，不要讓它們反過來主宰你。」

  說得簡單，實際操作一句話都沒……江涵嘴角抽了抽。

  大概對方也知道自己沒講實際操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講道：

  「控制永結眼的方法，只有少部分古籍上有，也只有少部分喜歡專研古籍，想從舊的法術中開發新法術的魔女會知道，而我就恰巧懂得少許。」

  ……謝謝哦？不是你把我眼睛激活的嗎……江涵覺得自己情緒有點失控，永結眼在觸發她的破壞欲與毀滅欲。

  「你會冥想吧？現在閉上眼。」

  「你要在腦海中建設一個新的冥想規律，現在，你要將魔力假設為一個五重的漩渦，圍繞著你。」

  「它的每一層之間的距離為6厘米，6是一個與海洋脫不了關係的數字，也是個充滿靈性的數字。」

  「漩渦的前三層，以你為中心的東西北三個方向，你需要假想月亮在這三個方向，東邊上弦，西邊下弦，北方滿月，南方空著是象徵朔月，月亮在有關於大海的冥想或儀式中很重要。」

  「最後外兩層，你要開始想像有冰塊在其中……慢慢來，不要著急。」

  江涵閉著眼睛，順著對方的聲音開始進行冥想。

  魔女的身軀極其適合冥想，或者說人類冥想是為了感知魔力，而魔女天生就擁有魔力。

  她稍微進行假設，就好像是遊戲裡玩某種建設遊戲一樣，輕鬆地把那五層的漩渦給冥想了出來，隨著魔力用於這個漩渦，她感覺到了極為清晰的感知。

  眼前的黑暗，像是平靜的湖面，一道道水波在湖面泛起。

  酒館被納入了感知的範圍，那些水波象徵著魔女們的魔力，有強有弱。

  她能看見，看見她們，看見魔女。

  她藏在眼皮下的目光變得平靜，她俯視著水面，腦中湧出了令人癲狂的知識，哪些知識教會她如何欣賞這些『水波』，如何分辨它們的位置。

  我仿佛變成了新品種雷達。江涵從強制平靜的狀態中醒來，睜開眼睛，就看見林嬙站在她面前，鼓勵的看著她：

  「恭喜，你顯然是做到了，擁有強大魔力的小姐。」

  感知不到她的魔力……江涵有點發怔，她無法感知魔力值極低的存在，但眼前這位……怎麼看都不像是弱魔女吧？

  感知力很強。林嬙露出笑容，微笑道：

  「喜歡顯擺自己強大魔力的偉大魔女是有的，但不會是我這樣卑微的，正常魔女。」

  江涵點點頭，還是對她表示了感謝。

  對方給自己造成了不到一個小時的困擾，卻給了自己一雙殺傷力極強的眼睛，和教育了一個魔力量高的魔女如何冥想。

  聽她感謝自己，林嬙又發出了笑聲，那對橘紅色的眼睛在注視著江涵：

  「這種事情你不用感謝，我的一個朋友或許會對你的這對眼睛很感興趣，如果要感謝我的話，不如下次我帶她來的時候，你讓她研究下你的眼睛？放心，和我一樣，只看不動手。」

  江涵自然的撫摸了下自己的眼睛下方，沉默幾秒後點了點頭：

  「好的。」

  「那個……我的眼睛很稀有嗎？」江涵儘量裝作不在意的說道。

  「你也喝點？」林嬙沒有回答，又拿出個杯子把那瓶冰海底月亮糖倒了一杯，放到江涵面前。

  江涵看著這個杯子。

  這酒水冰色，沸騰又冷卻，細微的浮冰不斷從中凝結又迅速的消融，看著就極其的漂亮，和自己的眼睛一樣。

  沉默片刻，她有點遲疑的說道：「上班時間……」

  「讓上班時間見鬼去，你看起來很需要點酒。而且我是客人，花錢的客人，小姑娘你賣酒的話，不是應該再坐近一點，陪著喝嗎？」林嬙總是能風度翩翩的說出混帳話。

  江涵點點頭坐過去，這次坐的比較近。

  捧起杯子，欣賞了一下，她張開嘴品嘗了一下這杯價值不菲的酒水。

  一種涼爽卻透著濃郁，清爽的酒香瞬間從口腔爆發，連鼻腔都能聞到那種味道。眼前似乎變得夢幻，又真實，身體略略開始發燙，江涵瞪大那對美麗的眼睛，不自覺地把一整杯都喝了下去。

  她覺得很清醒，她清醒的拍了拍已經紅了的臉，小口的哈了口氣，身體像是需求氧氣一樣的，自然的扭了扭腰。

  「假如我不是正人君子，我會再讓你喝一杯。」林嬙的笑聲像是從很遠傳來，又像是從很近發出。

  ……嗝，這對橘紅眼睛真漂亮。

  ……嗝，這傢伙笑的好妖。

  ……嗝……不行，老娘想透她。

  江涵茫茫然的伸手掐著自己客人哭笑不得的臉，發出小動物的笑聲。在失去意識前，江涵聽見了這位漂亮的客人朝著樓下發出的喊聲：

  「老闆，你員工似乎醉了！」

  ……嗝，叼你老母，我才沒醉。

  閉上眼睛，感覺像是看見了漫天的星辰，愜意，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