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聖城之亂（二合一章）

  壁畫越往後，顏色越是刺目。

  戰爭在不斷升級。

  從星空，次元時空，異維度……戰火一路蔓延至各個生命星球。

  尋常生命星球，根本無法承受聖階級別的戰鬥，唐禹見到大地裂開數百公里的大峽谷，海嘯數百米高，摧毀無數建築，空間開裂，久久無法閉合。

  漸漸的，

  起源星敗退了。

  「魔鬼族」擁有無數異族爪牙，遠比起源星治下的各大星球強悍，而他們掠奪無數生命體基因，研究出來的戰爭兵器「異種」，更擁有無窮無盡的數量。

  這「異種」，唐禹瞅了瞅，便是外界最為常見的魔化獸！

  模樣有些不同，這僅僅是版本的差異，但悍不畏死，殺之不盡等等特點，是一樣一樣的。

  尋常魔化獸，只是覺醒階，進階版的，例如災難級魔化獸，媲美偽超凡。

  魔化獸沒有智慧，無法修煉，屬於畸形生命體，無法真正地突破超凡……然而並非沒有更加恐怖的魔化獸。

  壁畫上，唐禹就見到體型龐大，近乎遮天蔽日的超級魔化獸。

  所謂災難級，在那種魔化獸面前，就只是個弟弟。

  超級魔化獸那般體型，稍一抬手，一跺腳，就能對一座城市造成毀滅性破壞，真正的實力，更是不可估量。

  似乎連聖人，都很難斬殺。

  隨著陣線退縮，被「魔鬼族」占據的生命星球，一顆顆，漸漸變得死寂，無法再孕育任何生命，源力枯竭。

  壁畫上少有的出現了文字說明。

  吞噬！

  「魔鬼族」正在吞噬星球本源。

  這才是紅霧、魔化獸的真正作用！

  不過每一顆生命星球，都擁有世界壁壘，對「魔鬼族」、魔化獸等外敵，星球本身也在反抗。

  魔鬼族及其爪牙實力強大，可以輕易屠滅生命星球的土著，然而吞噬星球本源這事，只能循序漸進。

  唐禹這會才明白，為何異族對毀滅人類，看似不那麼上心，就算偶爾發生大型庇護所被毀事件，往往也有不少倖存者，得以逃生。

  就如同養豬。

  不能一次性宰殺一空，而是養一批，宰一批。

  土生生命體的氣運，和生命星球本源相連，圈養其中一部分星球本土人類，可以讓吞噬本源的速度，一直保持在高位，但無法超過最高極限。

  而一旦斬殺具備S級資質的世界之子，卻可以打破這般極限，重創星球本源。

  ——這是當年聖人分析其它生命星球，所得出的結果。

  「怪不得，之前鬼手族和白骨族超凡，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

  「尋常大型庇護所，異族或許不會在意，但像綠蔭這麼知名的，咳，怎麼看都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吶！」

  唐禹很無奈。

  他清楚自己奏是個初始天賦只有E等的渣渣，就算是南希，和起源星，也沒啥關聯。

  然而旁人肯定不這麼想，他還不能說。

  「不過，異族之間也並非鐵板一塊，甚至可能涇渭分明。」

  他陷入思考，「比如說，天南省一帶，原是鬼手一族的活動範圍，而東海省，則是白骨一族的活動範圍……進攻北庭的異族，也僅僅是邪龍族和血翼族……異族之間似乎涇渭分明，也未必有信息交流。」

  將鬼手、白骨二族覆滅後，領地才久久沒有遭受異族騷擾。

  「另一方面，起源星的世界壁壘，遠比尋常生命星球強大，異族無法大舉進入，被限制了力量，應該也是目前局勢能維持的原因之一。」

  在節節敗退，直至最後起源星被魔鬼族發現時，壁畫便中斷了。

  時間跨度很長。

  然而魔鬼族疆域範圍究竟多大，強者幾何？不清楚！

  究竟是聖賢也不知道，還是沒有記錄下來，唐禹說不準，只是從壁畫上，他看見了雙方的差距，並非如「圳」所言，最初勢均力敵，可以抗衡。

  最後聖城中人去了哪？

  犧牲了？還是逃離了？唐禹並不清楚。

  當年居住在聖城的人，大概率擁有容量較大的空間裝備，收拾東西十分簡單……這裡是否有過收拾、撤離的痕跡，時間久遠，縱使「洞察之眼」，也沒能看出什麼痕跡。

  ……

  通天塔中部。

  半損毀區域。

  加入爭奪聖軀戰團的資深超凡，已經超過二十人，每個人身後，都有兩三名，乃至三五名、七八名普通超凡。

  僵持不下。

  有人提出了新的建議，一起觀摩、感悟道韻，誰敢藉機吸收，其他人就一起出手，轟殺不守規矩之人。

  建議，很快得到贊同。

  誰也沒有力壓他人，奪走聖軀的把握。

  哪怕是擁有兩名資深超凡幫手，自身戰力更是超絕的「賽爾二世」古力特，也不得不緩緩點頭。

  眾超凡互相戒備，慢慢靠近聖軀。

  到了幾百米範圍，他們面色微變，體內源力運轉陷入遲滯，但沒有人退縮，繼續慢慢靠近。

  雙目凝神，落在聖軀上。

  妙不可言的規則之力，現實顯化，環繞在聖軀周身。

  有的人一下子沉浸在玄妙的感悟當中。

  有的瞅了兩眼，道韻仿佛化成了不斷旋轉的圈圈，讓他們腦袋發昏。

  也有的人在距離聖軀兩百多米處，便寸步難行，凝神看向道韻，只覺得朦朦朧朧，看不清晰。

  外圍的普通超凡，蠢蠢欲動。

  有人打算趁機上前，然而見到連資深超凡，較弱的都寸步難行，頓時熄滅了心思。

  轟！！！

  遠處傳來炸響，才進入感悟狀態沒多久的資深超凡，猛然驚醒。

  抬頭望去，

  煙塵瀰漫。

  有高級覺醒者從煙塵中衝出，面目驚恐，然而踩著建築才飛奔出數百米，身體僵住，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血流如柱。

  道道無形的氣刃，將逃散的覺醒者們，盡數擊殺。

  「是超凡！誰在大開殺戒？！」

  有人驚怒道。

  聖城內的覺醒者，因為利益衝突，或因碰見仇人而出手，並不少見。

  然而肆意屠殺比自己弱小的覺醒者，很多人不屑於這麼做。

  更清楚在外界，人類還有大敵，多數人都能保持克制。

  「等等，那氣息…是異族！」有擅長感知的超凡，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難道異族可以進入聖域？明明魔化獸是不可以的！」

  「異族…應該也不能進入的，我之前被一覺醒大圓滿的異族追殺，走投無路時剛好光柱出現，我直接沖了進來，而那異族，在觸碰光柱的瞬間，直接湮滅化成灰飛了。」

  「那……」

  嗖！

  嗖！

  嗖！

  聖城數個區域，突兀升起如漆如墨的光柱，隱隱給人不祥之感。

  距離中央區域最近的一道黑色光柱內，數十道人影悠然飛出。

  有漂浮在空中的碩大眼球，中間是漆黑的瞳仁，瞳孔中遍布血絲，眼球之後，更是連著密密麻麻的血管，像絲帶一樣飄來飄去。

  邪眼一族！

  有長著複眼，雙臂如昆蟲節肢般鋒利，是刀鋒一族！

  也有通體虛幻，像是穿戴著斗篷的虛影，尾擺似水母，不斷上下起伏。

  幽魂一族！

  見過的，沒見過的，無數異族出現。

  毫無保留釋放出來的氣息，攪動得雲層變幻。

  「好，好恐怖，全是超凡！」

  「那些是什麼東西？」

  「是異族！魔化獸的幕後操控者！他們的氣息和我們有明顯不同！」

  有資格進入聖域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然而直到此時，不少人才知道，原來魔化獸只是馬前卒，而異族，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怎麼這麼強！

  ……

  從第一道黑色光柱中飛出的，是六大族。

  其中以邪眼族超凡最多，足足二十三尊，是其他族兩族、乃至三族的超凡總和。

  邪眼一族，

  在魔鬼族麾下各族中，只能排在中游。

  沒有能力輸送二十多尊超凡，降臨起源星。

  其中有超過一半的超凡，都是在起源星本土晉升的，這般機緣，令每一族都為之嫉妒。

  聽說更因為表現突出，邪眼一族被主宰賞賜了本源。

  儘管只有一點點，卻也令無數異族高手為之瘋狂。

  而此時，人類最頂級的戰力，上百超凡的氣息，匯聚在遠處的通天塔周圍。

  每一名異族都眼紅。

  「這裡匯聚了人類幾乎全部的頂尖戰力，只要將這些人宰掉，起源星，便再沒有什麼反抗力量了吧。」

  ……

  人類超凡原本還在對峙、相互戒備中。

  根本沒來得及反應，最臨近的異族超凡，已經飛行至跟前。

  「動手！趁現在異族人少，我們還有機會！」

  一名超凡回想起葬送在異族手中的兒女，雙目變得赤紅，體內源力涌動，雙手高舉，凝成一個碩大的能量光球，轟地砸向異族超凡。

  嗖——

  紫色光影一閃即逝。

  碩大能量光球在天空中爆開。

  超凡面目愕然，抬起手顫顫巍巍捂著自己被洞穿的胸口……沒有血，胸腔已經消失，生命力飛速流逝，他身形晃了晃，一頭從空中栽倒。

  而此時，其他人才看見，異族聯軍中，最前方那顆巨大的眼珠子，瞳仁處紫芒一閃即逝。

  竟、竟然…一擊將超凡秒殺了！

  恐慌的情緒瀰漫。

  被殺的超凡，不少人認識，縱使在超凡中不算強，可畢竟是超凡，高高在上的超凡！就算是資深超凡中的強者，除非偷襲，否則也做不到一擊秒殺超凡。

  覺醒階的人，毫不猶豫轉身就逃——有心抗敵的，也清楚留下來沒有。

  超凡階，有的面色變了變快速飛走，更多的，躊躇了一瞬。

  這一瞬，

  異族超凡已經迫近。

  轟！

  轟！！

  轟！！！

  餘波擴散，風暴席捲，大地震顫。

  飛舞的各系能量、漫天的煙塵、四散的石塊碎片，遮住了聖城原本的顏色。

  通天塔上，防禦符文顯現，一閃一閃。

  異族並非都有大邪眼那麼強，甚至有不少只是新晉超凡。

  然而異族聯軍有備而來。

  而人類，前不久還相互廝殺，本就不在全盛狀態，更如同一盤散沙，百餘人的超凡，被幾十異族打得節節敗退。

  正當人類超凡反應過來，開始協同合作時，另外幾處漆黑的光柱，異族超凡湧現，忽一下朝通天塔區域飛來。

  有人見狀，各懷心思。

  打是打不過了，但還不能逃嗎！

  只要飛出聖城，激活手背的紋路，就可以離開聖域！

  霎時，

  人類戰團中，有三分之一的超凡毫不猶豫逃走。

  其他被纏住，或打算拼死一戰的，頓時就被坑了。

  短短不到十秒，就有數尊人族超凡，在異族超凡的圍攻下，隕落。

  鮮血灑遍長空。

  怒吼聲，哀鳴聲，響徹十數里。

  ……

  通天塔內，在異族超凡出現的瞬間，唐禹就受到來自空、紅月等人的契約信息。

  顧不得探索通天塔，當即往原路返回。

  短短數秒，整座塔就開始震動，但禁制仍然完好，通天塔的牆壁也很硬，唐禹沒法直接破塔而出。

  外邊，

  已經徹底亂了。

  覺醒階，哪怕是大圓滿，也如同螻蟻，哪怕不被追殺，僅僅是餘波波及，也可能喪命。

  空、紅月、格雷特，以及在聖城中有所收穫，剛剛突破的灰刃幾人，正往這邊趕來。

  言鼎天比較倒霉，明明只在聖城外圍，卻還是被三尊異族超凡盯上，不斷逃跑。

  其他人，幫不上忙，留下來也只能拖後腿。

  在唐禹反應過來之前，空、格雷特幾人，就已經果斷下令，讓其餘人立刻回城……除了兩個剛好被波及喪命的倒霉蛋外，其他人已經安全回到領地。

  通天塔內部環境複雜，唐禹、依蓮、南希三人無法全速趕路。

  花了二、三十秒，幾人才匆匆趕到通天塔側門入口。

  他見到，側門的防禦禁制，已經被拆除，看樣子法師聯盟的人，已經離開。

  北庭和「凜冬堡」的人，都沒有遇見，也不知是已經離開，還是仍在塔內趕路。

  高空已經亂成一團。

  人類超凡在逃，異族超凡追趕，已經往四處散開。

  唐禹三人從側門衝出，和匆匆趕來的空、灰刃匯合，片刻後，紅月、格雷特也相繼趕到。

  他猶豫著，是走，是留？

  感知最敏銳的南希、依蓮，齊齊扭頭，戒備著遠處。

  唐禹也反應過來——他們被發現了，一大波異族超凡，正從遠處飛速靠近。

  其中一人的氣息，頗有些古怪。

  既像人類，又似異族，在兩種不同的氣息間，波動著，漸漸像異族氣息靠近。

  異族超凡臨近，

  手持雙刀的西村上人，雙目泛紅，氣息狂亂，周身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紅色霧氣。

  他似有所覺，猛地看向手持雙劍，頭戴斗笠的人影，氣息波動更加劇烈，「似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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