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棘手的調查（大章）

  近二十人，從極限武館後門走出。

  武館後方，是已經開發完畢，幢幢居民樓林立的樓盤。他們走在小區內部一條僻靜，罕為人知的林蔭小道上，徑直往前方走去。

  看方向，已經漸漸接近落霞庇護所邊緣。

  「師傅，我們是要出城，去總部那邊嗎？」

  有年紀較小的學徒，按捺不住問道。

  卡門老大走在隊伍前頭，每一步都像是丈量過，已經接近大圓滿的他，氣息愈發深邃。

  「我們的確要去總部那邊，但並不需要出城。」

  哈？

  小學徒蒙了。

  聽說綠蔭和落霞相隔千多公里，不出城，那怎麼過去？

  還幻想著荒野喋血，一路廝殺，帶著滿身彪悍氣息，抵達綠蔭總部，現在就茫然了。

  獨有極少數人，露出瞭然之色。

  『大師姐』陳曉嘉，便是其中之一。

  她見到身側，嬰兒肥少女熊茜茜晃著胳膊，十分好奇地詢問，嘴唇勾起像月牙一樣的笑意：

  「那當然是……咳咳。」

  本想說出口，讓閨蜜敬佩和驚嘆，陳曉嘉卻又想到了表哥的告誡……要成熟，要優雅，要穩重，特別她身為大師姐，更要以身作則。

  便擺了擺手，淡然回道，「不可說，不可說。」

  ……

  他們沒走多遠，就來到一處門口掛著『小區保安處』的樓前。

  這棟樓也確實是小區保安駐點，但樓道後方，屬于禁地，一扇合金大門將通往地底空間的通道封鎖。

  合金大門開啟後，卡門帶著一眾學徒，走下地道。

  裡面仍是如同迷宮一樣複雜，但距離最短的一條，運輸商品貨物經過有人走過的通道，早已經在土系能力者的幫助下，拓寬了通道，崎嶇不平的地面也變得像道路一樣平整，足以容納兩輛貨車並行通過。

  每一個路口，都標明了前進的方向，部分通道，更是被完全封閉起來。

  步行數百步，豁然開朗。

  一處廣闊的，面積足以媲美幾個足球場，高度超過十層樓高的地底空間，完完整整呈現在學徒們眼前。

  曾經岩壁上綠色的晶體，已經不復存在，但又裝上了更加明亮，繚繞著光暈的源力水晶燈，將幽暗的地底空間，照耀得通亮。

  一座銀灰色金屬堡壘，在眾多黑色高塔，火紅巨炮，瑰麗水晶塔的拱衛下，靜靜屹立在地底空間中央。

  鐵血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挪不開眼睛。

  感知敏銳的，更是從奇異的塔狀建築上，覺察到了危險，如針扎一般讓汗毛都直立起來。

  並沒有給多少驚嘆的時間。

  卡門老大像趕鴨子似的，學徒們紛紛從泥土塑造的緩坡上跳下，來到銀灰色堡壘不遠處，一座比地面高出一個台階，半徑超過十米的圓形平台。

  邊緣八根有著奇異紋路的四棱形尖頂塔柱，以相同的間距，很有規律分布著，強迫症看了就非常舒心。

  學徒們來到平台上，還很好奇望向四周。

  陳曉嘉清楚接下來將發生什麼，卻也沒到過對面，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接下來，就是奇蹟發生的時刻了。」

  蒙蒙的藍色光暈將整個傳送陣平台覆蓋，二十來人的身影變得模糊，光暈閃出層層迭迭的波浪狀華光，下一刻，傳送平台上的人影，消失不見。

  ……

  陳曉嘉舉目眺望，除了腳下站著的圓形平台，周圍環境，已經完全不同。

  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朵。

  遠處山峰層巒迭嶂，可以見到不少和地底空間中類似的奇異高塔。

  啪！

  一聲脆響。

  陳曉嘉看向熊茜茜，怒目而視，「打我幹嘛！」

  臉蛋肉嘟嘟的少女很是委屈，「我就是測一下，是不是幻境嘛……別打我！幻術破解手冊中講了，兩個人互動破解幻術才最高效。」

  其他學徒，也都陷入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啥？」的幻境三連。

  直到卡門解釋了傳送陣原理，他們才恍然，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又為自家武館強大的實力，而感到興奮不已！

  ……

  很快，在接待處王洲幾人的帶領下，卡門一行來到情報部的辦公地點。

  一路上這群年紀不大的學徒，就在嘰嘰喳喳叫喊著。

  綠蔭雖然沒有落霞那麼大，新奇的東西卻層出不窮，似鹿非鹿，似馬非馬的異獸，拉著車緩緩前行，兩三米高，像機甲一樣的傀儡，手持森寒的兵器，列隊來回巡邏。

  建築施工隊的金系，土系能力者，相互配合下一棟建築外胚，很快成型，看得人目不暇接，但還是很快來到了目的地，不少學徒以幽怨的眼神看著帶路的胖子，讓王洲雙腿一緊菊花生寒。

  辦公室內。

  卡門老大開口，「你們這次的歷練任務，就是配合情報部門，調查有關「終焉神教」的線索，並找出「終焉神教」的據點，這是一次綜合性歷練，無論調查分析，還是戰鬥，都將成為影響你們歷練評價的因素。」

  歷練過後，第一批成熟的學徒，也將走上各個崗位，成為庇護所的中堅力量。

  情報部的覺醒者接過話，同學徒們詳細說明了「終焉神教」，又將一張天南省的地圖，在桌面上平鋪開。

  地圖上標註了總共二十一個大型庇護所，以及上百個中小型庇護所——收歸政策後，這些庇護所或因為各種原因而存在，但都不弱，具備抵禦小型魔潮的實力。

  「在天南省多地，都有「終焉神教」活動的蹤跡，但他們隱匿得極好，目前擁有的線索，都是邪教覺醒者作亂後留下來的，「終焉神教」的據點，更是一點頭緒都沒。」

  「你們看這上邊……」

  二十一個代表大型庇護所的圓點，有六個被紅色原子筆圈了出來，其中幾個在旁邊被打上了勾。

  情報部覺醒者繼續說道，「畫了圈的幾個大型庇護所，都有「終焉神教」覺醒者活動的蹤跡，需要你們協助調查……綠蔭這邊的學徒，已經先你們一步出發，三個打了勾的庇護所，是他們選擇前往的地方，你們可以一起行動，也可以分成三隊，協助調查剩下的三個地方。」

  「最後，需要告誡你們的是，不要小看「終焉神教」，它並非那些不入流的邪教，目前已經出現八重九重的覺醒者，更不清楚邪教手中掌握著什麼力量。」

  來自落霞的學徒們，沒有緊張，有的只是興奮。

  他們清楚，作為歷練對象，「終焉神教」不可能不堪一擊，正因此，他們才有空間展現自己的價值。

  總部的學徒，這次錯過了，沒有遇見，但可以在歷練成績上，超過他們！

  他們很快商量好，分成三隊，分別向著三個大型庇護所進發。

  ……

  平良庇護所，位於天南省西部，是一個規模和臨東相仿的大型庇護所。

  孫鈺，蔡佳佳，以及另外兩名年紀不大的學徒，組成一隊，搭乘調查兵團的犀牛戰車，來到這裡。

  他們很快和平良的情報人員聯絡上。

  「三天前平良的孤兒院遭到洗劫，上百名孤兒消失，據分析這是「終焉神教」的手筆，而平良庇護所，至今都沒能追查到孤兒的去向。」

  「孤兒院？」隊長孫鈺皺眉，「為什麼洗劫孤兒院，應該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吧？還是說，那座孤兒院有什麼不同。」

  「沒錯，那不是普通的孤兒院，被收留的上百名孤兒，都是高資質的天才，整個孤兒院，有常駐的教官，周圍有嚴密的巡邏隊，防衛力量不可謂不強，但三天前的夜晚，院內駐守的覺醒者，遭到了屠殺，無一倖存，而數十名年齡在八歲到十四歲不等的孤兒，卻消失無蹤。」

  這……

  孫鈺躊躇，仍然沒想明白，邪教劫掠孤兒的目的何在。

  不符合邪教的報復手段啊？！

  孫鈺說到底只是個未成年人，人生經歷也不多，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由他看向蔡佳佳。

  蔡佳佳沉思苦想了一會，也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情報部那位聯絡員。

  情報部覺醒者年成偉，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中年大叔，蔡佳佳等人，年紀和他女兒相仿——如果女兒還活著的話。

  看著面前的幾人，年成偉啞然搖了搖頭。

  論實力，論戰鬥經驗，這些學徒都不缺，但缺乏的，是果決，是獨當一面的能力。

  所長將學徒們派出來，也是希望他們能在歷練中成長。

  只是，

  年成偉心底苦笑。

  這一次關乎「終焉神教」的調查，比想像中還要棘手，這個邪教，至今都只露出冰山一角，將其作為歷練對象，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意外。

  身為情報聯絡員，同時也是給孫鈺幾人引導、評分的考官，年成偉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撲克臉。

  他攤了攤手：「畢竟我只是個聯絡員，平良這邊，情報部人手很少，給你們提供不了多少助力，所以…想要如何調查，取決於你們。」

  皮球又被踢了回來。

  孫鈺想了想，「我們先去孤兒院了解情況。」

  ……

  在年成偉帶領下，孫鈺四人腳程飛快，沒幾分鐘就遠遠見到了孤兒院。

  這座孤兒院前身是一處小學，面積不大，但卻已經被警戒線封鎖，制服穿著統一的覺醒者，來來回回巡邏。

  幾人一走近就被攔了下來。

  「你們是幹什麼的。」

  孫鈺看了看來人的制服，有所了解的他，清楚來人隸屬於平良安全局，是平良的官方力量之一，便雙手抱拳說道：

  「我們是來自綠蔭的調查人員，來此調查關於「終焉邪教」的事情。」

  年成偉在兜里摸索了一番，配合地拿出一張綠蔭調查兵團的身份證明——這是他在外活動準備的多張身份證明之一。

  誰料，平良安全局的覺醒者，卻看都沒有看一眼，「去去去，這裡沒有什麼邪教，安全局辦事，閒雜人等都給我離開。」

  「可明明是——」

  胸前掛著突擊步槍的覺醒者，愈發不耐煩，他面色不虞從幾人臉上掃過：「別說沒什麼邪教，就算有，區區一個邪教，在我們平良城內，又能翻得起什麼浪花！

  你說你們來自綠蔭，我姑且相信好了，但就算你們有幾分實力，又能查出什麼，論調查，論設備，我們平良安全局甩你們幾十條街。」

  目光透過警戒線，依稀能看到，有幾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走進學校內。

  不用問也知道，負責此事的平良安全局，必然動用了各種手段，展開調查。

  論常規科技手段，孫鈺清楚，他們是比不過平良，但能力者手段，源力科技手段，綠蔭的底蘊，遠不是平良庇護所能相比。

  他目光落在對方的突擊步槍上，雖經過改良，可也只是普通的槍械，背後那杆長槍，倒是銘刻了符文，卻也只是最低檔次的符文裝備。

  窺一斑而知全豹。

  平良在源力科技上，比較落後。

  腦海中念頭閃過，孫鈺冷冷盯著對方，收斂的氣息在瞬間爆發，將對方嚇得臉色煞白，後才轉身離開。

  蔡佳佳幾人同樣一言不發，緊隨其後離開。

  直到幾人走遠。

  冷汗淋漓的平良安全局覺醒者身側，另一名手握長劍盾牌的覺醒者，驚道，「真是強大的氣息……其實我覺得讓他們進去調查也沒什麼，說不準運氣好，能找到什麼線索呢。」

  「實力強有什麼用？我們安全局，我們平良又不是沒有高手，三天兩夜都沒能找到多少線索，就憑那幾個人，別笑死人了。」

  「那也沒必要將他們得罪，我聽聞綠蔭的符文裝備很不錯，萬一他們以後不將裝備賣到我們這邊呢？」

  背著一桿長槍的覺醒者，這會也有點後悔了，但嘴上不服輸，「符文裝備我們也有，況且…就幾個調查兵團的人，算得上什麼。」

  另一人搖搖頭，換了個話題，「「終焉邪教」，也不知道他們劫掠孤兒的目的何在，明明案發後不久，我們就發現了孤兒院出事，也全城戒嚴，也那麼多的孤兒，還是連個蹤影都沒看到。」

  「安了安了，這種燒腦的事，交給隊長局長他們解決就是，邪教也只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相信只有上頭有了防備，「終焉邪教」就翻不出什麼風浪。」

  ……

  ……

  「好氣哦！」

  距離孤兒院不遠的一家餐館包廂內，蔡佳佳鼓著嘴，滿臉氣憤。

  明明是共同打擊邪教，明明是我們綠蔭施以援手，平良庇護所竟然將我們拒之門外！

  孫鈺皺了皺眉，「是我太魯莽了，不應該直接上門調查。」

  「為什麼呀？」

  年成偉不再保持沉默，說道：「孤兒院事件，由平良安全局負責，其局長做事比較保守，對於安全局來說，維持平良穩定，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找到失蹤孤兒的蹤跡……說句難聽的話，這對安全局來講，並不重要。」

  「整個安全局內，大部分成員，都是類似的想法，他們甚至想隱瞞邪教的存在，所以，你們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貿貿然上前，被拒絕的概率，超過90%。」

  孫鈺幾人若有所思。

  年成偉繼續道，「那麼你們幾個人，想好下一步的對策了嗎？」

  「走訪周邊？」

  「調查平良其它孤兒院？」

  「調查出事孤兒院過去的情況？」

  年成偉嘆了口氣：

  「就沒有人想到直接點，果斷點，高效點的辦法？」

  幾人搖搖頭。

  「潛入調查你們不懂嗎！平良安全局不讓我們進入，但我們有手有腳，不能自己走嗎！」

  孫鈺猶豫了一會開口道，「除了孤兒院外，我看到教學樓內還有不少人影，安全局應該在孤兒院裡里外外都安排了不少人手，就算我們能潛進去，但想展開調查，一定會暴露在駐守覺醒者的視線中。」

  年成偉微微點頭，又駁斥道，「觀察力不錯，但…你們不會先將人敲暈了，再展開調查嗎？別告訴我你們四個人，做不到靜悄悄將守衛解決掉？！」

  「但我們今天表明了身份，一旦暴力潛入，安全局肯定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不過是打暈幾個人，不過是潛入警戒圈內，被懷疑又怎麼樣，被認準了又如何？年輕人啊，你的魄力還是不夠。」

  年成偉露出笑容，笑容中帶著十足的底氣。

  底氣源於身後，強大靠山所帶來的，無所畏懼。

  孫鈺等人也被感染，露出自信的神色。

  在年成偉的幫助下，他們很快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準備於夜間凌晨行動。

  只是，幾名學徒看向年成偉，再看向潛入路線圖上，一條直線直通案發地，拐彎都不用，面色頗有些古怪。

  潛入，原來是這樣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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