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二元論

  「信仰的本質是什麼？」

  夏亞垂目平靜的看著下方的一幕問。

  「神無法全知全能，全知全能本身就是一個駁論。神的信徒千千萬，祂不可能顧及到自己的每一位信徒。但若是站在信徒的角度，神若無法給予庇佑，他們信神又有什麼意義，信仰又有什麼意義？」

  身後的眾人搖了搖頭。

  「是敬畏啊。」夏亞目光深邃的感慨道：「人心不能失去敬畏，因為敬畏父母，敬畏道德禮法，所以對父母孝順，為人善良有德。因為敬畏律法，所以不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因為敬畏生命，所以對一切生命都報以善意。

  人若失去敬畏，將成為一隻毫無顧忌的野獸，甚至是同類都能施以最為殘忍的毒手。而當律法，當道德都無法約束人類，成為人類的「敬畏」時，神便能成為他們的敬畏。在華夏有一句諺語。」

  「舉頭三尺有神明？」身後的酒劍仙有些不確定的說。

  「是啊。」夏亞點了點頭：「這句話的核心講訴的便是「敬畏」，人們敬畏神，神創萬物，所以他們對萬物予以敬畏，為善者升上天堂，為惡者降下地獄，所以人們在遇見不平事時會站出來，助人為樂，所以人們在惡之道上會猶豫徘徊。所以神無處不在，存在於每個人的心間，這便是扎拉哈格心中的神道。」

  「那這是您心中的神道嗎？」庫洛問。

  夏亞揚起嘴角，沒有言語，頓了頓，他繼續開口道：

  「其實，即使有神，只要有人存在那就一定會有戰亂，和平也就永遠不會到來，因為……這便是人啊。」

  「那就完全沒有辦法了嗎？」侑子忍不住問。

  「你們聽說過，背負惡的人類最終試煉嗎？」夏亞乎的開口。

  在場的眾英靈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那是什麼？」

  「簡單來說，人類最終試煉是指達成「人類在未來必定會滅亡」這個條件誕生的魔王，最強的強者，共同的特點在於，他們都具有以一敵萬的戰力，以及只有人類才可以殺死的特性。」

  「最強的……魔王？」

  「天動說，閉鎖世界（反烏托邦），絕對惡，徘徊的終結論，卡莉約加（末世論），第三永動機關……

  因為這些概念、法則說誕生的魔王們，在天與地的概念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的天體法則，君臨宇宙觀頂點的白夜魔王。亦有背負惡之一字，高舉大旗，等待勇者討伐的絕對惡的魔王。」

  「就讓我來告訴你們，某個達成了「和平」的世界中那把無法粉碎的惡之旗幟吧。

  ……在諸多神話體系中，有著一隻極為特殊的神話體系。

  瑣羅亞斯德教善惡的二元論……

  在他們的神話中認為，光明與黑暗的對峙，個人能自由選擇自己的意志，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善與惡，光明與黑暗總是息息相關。

  而在這個教義中，由善所領導的人類，最終必將戰勝黑暗，走向光明的世界。」

  「戰勝黑暗，您是指戰勝黑暗人類就能走向和平了嗎？」庫洛說。

  眾人也有些聚精會神的聽著，雖然聽著很荒唐，但既然是夏亞說的，那就一定有道理。

  然而夏亞卻搖了搖頭。

  「人類若是想要走向和平，有些困難是不得不跨越的沒錯，但我要說的卻不是那個。

  在拜火教神群中有著一位惡神……魔王阿玆·達哈卡。被其神群宗主交予旗幟，約定今生作為魔王度過，不共戴天的化身。」

  「約定成為魔王……不共戴天的化身！！」酒劍仙震動的喃喃道。

  「沒錯，比任何人都深愛著人類，卻不得不站在人類對立面的魔王。

  有人說，邪惡之心必將永存遠方，詛咒人世。

  那是嘲諷人類惡的必要惡。那是為鑄造飄渺的和平而存在的安全機構。沒有人記得無名記的基石。

  在善惡的二元論中，有著絕對惡與絕對的善……那麼，如若能跨越那絕對惡，世界一定會迎向光明的未來吧。」

  隨著夏亞的話語，眾人漸漸聽懂了他口中的魔王到底做了什麼，終於明白了他那維繫長久和平的辦法。

  「若是有一個足夠強大，需要共同聯合才能抵抗、戰勝的敵人，所有人都會團結一心，人與人之間的鬥爭也會因此減少乃至消失。

  倘若有一位比任何人都要強大的絕對惡，那麼，所有人都會為了打倒那惡的存在，而團結一心，惡人一日不倒……」

  「由於討伐惡聯繫起來的光，就不會消散。」庫洛凝重的開口。

  心中的震撼縈繞在眾人的心間，他們震撼於那故事中絕對惡的魔王的氣概。

  那位魔王……與其說是邪惡的存在，不如說只是這世間需要一個必要惡的存在，那是漆黑的正義，絕對不該是指邪惡那種渺小的東西……

  這是……何等的……偉大啊！

  乎的，庫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看向下方的阿卡多。

  「阿卡多，就是您選擇的絕對惡嗎？」

  「他並不是絕對惡。」夏亞搖頭說：「阿卡多並不是無法擊敗的，他是一個序曲，一個至關重要的序曲，他的惡之舞台，也將在這一幕正式退下。」

  「換句話說，這只是這人類最終試煉的最初一個環節。」侑子說，她看向下方的地界。

  「布里塔尼亞跟EU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是EU奪走了不列顛島，將剛鐸王朝趕下王位，發表了那恥辱般的宣言。是布里塔尼亞轟炸了EU二十萬的軍隊，造下了恐怖的殺戮。

  但這兩個國家，這兩個不共戴天的存在，卻因為阿卡多，因為這些吸血鬼聯合了起來，那些過去視作敵人的異教徒們甚至是吸血鬼，為了對付阿卡多，竟然也達成了罕見的和平，某種意義上，您說的絕對惡的理論確實在他身上得到了一個體現。」

  「但他馬上就要被擊敗了。」夏亞的眼中閃爍著微光似是已經看到未來：「惡之名也將被這次的失敗而徹底剝奪，屆時，他們幾者都會迎來短暫的和平，信仰的光也將在這和平中茁壯成長。」

  「不過也是短暫的。」庫洛補充道。

  「但接下來，馬上就是深淵入侵了不是嗎？那也是試煉的一環？」侑子疑惑的說。

  夏亞嘴角掛著笑意，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