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骨女

  「泰山府君祭？」

  太陽船的主控室中，夏亞與庫洛在藍星一側下著西洋棋，各自落子。

  「沒錯。」夏亞頷首，「這是我選擇他的主要原因，東京暗鴉世界的泰山府君祭與其餘傳說的泰山府君祭不同，並不需要以生命為代價，溝通的也不是所謂的泰山府君。

  或者說，那個世界就沒有所謂的泰山府君。

  是以某種近乎於謊言的方式欺詐整個世界，溝通到靈魂的歸宿之地召回靈魂，而那個地方，也是我最終的目的地。」

  啪～

  夏亞抓起棋子走了一步，吃了庫洛一個兵。

  「靈魂歸宿之地……」庫洛的眼中閃爍著微光，跟著走了一步，若有所思。

  夏亞的話還在繼續。

  「魔力（靈力，兩個是不同叫法但性質差不多的東西，只不過魔力需要轉換。）的本質就是生命力，萬物的生滅是世界的魔力大源的主要來源，而靈魂在肉體死後，失去了魔力的供給，自然會下意識的前往魔力最為充裕的地方，而那個地方，也只有靈魂才能到達……那是整個魔力大源的中心，世界的根本。」

  「原來如此……根源嗎。」庫洛說。

  「在夜光的那個世界，他就曾因失敗的泰山府君祭（因為美軍轟炸）而導致了濃縮魔力的變異成了瘴氣，形成了危及了日本數十年來的大靈災，而這……」

  夏亞嘴角微揚，「就是我所想要的。」

  「讓大靈災降臨東國？」庫洛有些疑惑的問。

  「可控的大靈災。」

  夏亞說，看向了藍星。

  「土御門夜光對於泰山府君祭的理解早就超過了他的先祖安倍晴明，或者說，那個世界的安倍晴明……

  即使是他，都無法像夜光一樣在連續使用泰山府君祭的情況下，將自己的靈力與記憶一起隨著靈魂轉生到過去，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在那個世界以這種方式永生。」

  庫洛認可的點了點頭。

  「我了解過他的故事，他甚至可以在瀕死的情況下使用這個咒術將暴走的瘴分攤到不同的時空……」

  「將軍～」

  夏亞輕落一子，揚起嘴角。

  「下棋的時候可別分心啊，庫洛……」

  ……

  「青司！」

  美琴反應過來聽見這話，痛苦的喊著他的名字。

  她驚慌的爬了過來，來到了土御門真司身側，看著晴明。

  「如果您真的有辦法以一命換一命，那就用我的……」

  「美琴！」

  土御門真司突然爆呵一聲，嚇的她立馬閉上了嘴巴，委屈的淚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真司從來沒有這麼吼過她，從來沒有……

  晴明也在這時接著說道。

  「不過……你先得把你的手放開。」

  土御門真司一愣，看著自己住著晴明右手的手，慌張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一側的醫生終於看不下去了。

  「這麼久了，她的大腦早就已經徹底死亡，怎麼可能復活！」

  晴明沒有理會他，將那個禱文放在了袖羅身上，失神呢喃。

  「抱歉，我來晚了……」

  夏亞讓他使用泰山府君祭並沒有特指誰，只要用了就可以了，到了他這個層次，本就不會在意這些。

  而選擇在什麼時候救這兩個人，其實是晴明自己，最初他說的夜觀星象並不是欺騙真司他們。

  自己在星象中推演出了兩人遇險的時間，不算預言，而是一種近似於概率學的演算。

  並打算在這之前到達，但……因為並不是直觀的看見……他並沒有意識到袖羅的狀態……

  說完，他緩緩開口吟誦起了泰山府君祭的祭語。

  「陰陽師，安倍晴明，謹在此敬告泰山府君祭及冥界諸神，蘇生土御門袖羅，急急如律令。」

  啪！

  接著，他雙手重重一拍，合十反覆唱頌的泰山府君祭文像是誠心的祈禱又像是在耳邊低語，雖莊嚴卻悅耳，既溫和而平穩，又恬淡且古典。

  「天逢貪狼一陽星君天內巨門地聲星君天沖祿存……」

  見他這神神叨叨的模樣，醫生的眉頭越發緊皺，看向晴明的眼神也越發不善。

  這醫生卡的時間很好，百鬼夜行他沒看見，那條龍也沒看見，除了地上那怪異點的屍體外，他並有意識到什麼古怪。

  此刻晴明這動作，在他眼裡就是那些跳大神的神棍，唯物主義的他是最看不慣這種人的，雖然這是別人的家事，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厲聲呵斥道。

  「你要是能復活她，我當場就把這個籠子……」

  話未說完，戛然而止……

  那禱文閃爍著金光融入到了土御門袖羅的體內。

  烏雲籠罩的夜空被撕裂出一個巨洞，好似在天河上開了一個口子，粘稠的金色液體從那巨口緩緩流下。

  閃爍的金光幾乎每一個東京市的市民都能看見，神聖而平和……堪比高天原降臨那一次所釋放的神光。

  液體從別墅破開的那個大洞流了下來衝擊在了袖羅身上，金色的光芒充斥了整個房間，化為了某種金色的振動波紋向著四周擴散，在剎那間擴散至整個東國……

  片刻後……光芒散去……

  地上的袖羅在在場的眾人驚駭的神色下竟然抽動了一下手指……

  那醫生瞪大了瞳孔，微張著嘴巴，只是往裡吸氣……

  「荷呃……」

  「醫生！！」

  ……

  東京灣。

  奴良組走到了百鬼夜行的最後一站，幾乎是全東京市的人都看到了百鬼夜行，這一夜，估計整個東京市的人都將難以入睡吧。

  東京灣的碼頭邊上，妖氣衝天，上百頭妖魔身處此地交頭接耳。

  奴良鯉伴站在岸邊，看著海平面，似乎是想透過大海看清下面的景象。

  如果是以妖怪的視角來看的話，海面上的某一處正縈繞著黑色的霧氣，久久不去。

  那是怨氣在凝聚……

  「聽大人說過這個術式的強大，沒想到僅僅只是這一段時間就有效果了。」鯉伴感慨的說。

  泰山府君祭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促進妖邪的誕生……

  山吹乙女也看向了海面，帶著憐憫。

  「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呢，從小被人渣父親家暴，長大後又因為父親欠下的賭債被抵押到黑幫，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又被那深淵生物給活生生的吭食成了枯骨……」

  山吹乙女能從她的怨氣中感受到她的經歷。

  奴良鯉伴看著那一處怨氣。

  「既然只剩最後一步，那我就幫幫你吧。」

  說著，數十朵幽藍色的鬼火在身側凝聚，排排飛入到了那一處怨氣底下，隨後，海平面上氣泡翻騰。

  一位身穿校服，黑髮黑瞳，面色蒼白的少女從中緩緩漂浮了上來。

  值得一提的是，一條白色的骨尾從她的裙下伸出了出來，在她身後搖擺，尖銳的尾端散發著噬人的寒芒。

  隨後，她迷茫的睜開了雙眼。

  「你叫什麼名字。」

  面前的詢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不遠處的岸上，一群妖魔鬼怪，而開口的則是那些妖魔鬼怪前段的某個帥氣的男子。

  不知怎麼的，她對其感到了莫名的親切感。

  「撫子，我叫撫子。」

  少女回。

  「骨女撫子嗎……」

  奴良鯉伴輕聲呢喃，看著那少女，嘴角微揚。

  「要加入我的百鬼夜行嗎？撫子。」

  ……

  然後這個骨女少女就是前面幾章黑幫對話說的那個少女。

  不知道這兩章有沒有比前面幾章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