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泰山府君祭

  直升機降落在了別墅外，上面坐滿了荷槍實彈的國民自衛隊，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都沒下來。

  倒是上面的土御門真司在直升機一落地就踉蹌著狂奔了進去，直接無視了他所路過的那些樣貌可怖的妖怪。

  「袖羅！！」

  土御門真司狂奔到袖羅前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淚水終於忍不住洶湧而出，但是他還是哽咽著，讓自己儘量平和。

  「沒事了，爸爸來了，一切都沒事了……」

  袖羅微張著嘴巴，聲音細若蚊蠅。

  「爸爸……我好痛。」

  簡短的話語，卻如同最鋒利的利刃狠狠扎在了真司的心口上，他終於難以壓抑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

  「……對不起，袖羅，都是爸爸的錯，爸爸不該讓你來東京上什麼神道大學的……」

  袖羅顫抖著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真司的臉，但手抬到半空時卻又突然無力的摔在了地上……

  ……

  奴良鯉伴將刀抗在了肩上，有些意興闌珊的轉身走向了那百鬼夜行，單手抱起了山吹乙女，看向了一側的大天狗。

  「崇德天皇，我的時間不多，現在只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加入我的百鬼夜行，二是我們打的你加入我的百鬼夜行……」

  似乎是妖力的作用，他的雙眼如血一般猩紅充斥著濃烈的殺意，在他身後那一群百鬼也是一樣，視線齊齊鎖定住了他。

  此刻的大天狗，享受到了與虱一樣的待遇……

  咕咚～

  他咽了口唾沫，翅膀拍打下飛到了百鬼夜行旁，抱著手臂不自然的看向一側，輕哼了一聲。

  鯉伴抱著山吹跳上了那巨大惡鬼上的建築，門帘閉合。

  「走吧，這裡已經非常無趣……」

  說著，濃霧瀰漫下，百鬼消失在了原地……

  百鬼與那大天狗的消失，雖然帶著些許後患，但此刻的松原崇內心卻是微微鬆了口氣。

  而這時，天空中也飛下了一架白色的直升機，那是附近醫院的救援直升機，他叫來的……

  那些被直升機運過來的醫生護士跳下直升機，提著工具就快步跑了進去，來到袖羅身側開始檢查她的生命體徵。

  三分鐘後……

  醫生放下了聽診器嘆了口氣，對著滿臉希冀的土御門真司搖了搖頭。

  土御門真司似乎沒反應過來，他瞪大了充血的眼睛。

  「醫生，她怎麼樣了？」

  「失血過多，心臟停止，她已經徹底失去生命體徵了……」

  土御門美琴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會……」

  土御門真司一愣，隨後暴怒的一把拉過醫生對著他怒吼道。

  「怎麼可能！她剛剛還在跟我說話！！」

  「真司。」

  松原崇走了進來，抓著土御門真司的手。

  真司抬起頭看著他，張大了眼睛，眼神中帶著無助與希冀。

  松原崇搖了搖頭……

  這下，土御門真司絕望的鬆開了拉著醫生衣領的手，一言不發的摟住了袖羅，按著她的頭，貼著她的臉，低聲輕語。

  背影落寞，仿佛整個人都失去了靈魂……

  他一言不發，但看著他的背影，卻讓每一個人的心口上都仿若壓著一塊巨石……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就連電腦前看著這場直播的那些觀眾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雙目通紅，生離死別，是這世間最為悲傷的事情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怪物而失去了生命，又有多少人像這位父親一樣失去了自己的至親……】

  【新宿區事件後連續發生超自然事件，我有很不好的預感，這樣的事情以後有可能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

  ……

  沉重的拍了拍友人的肩膀，松原崇將視線轉移到了安倍晴明的身上，北斗不知何時被他收回。

  他坐在地上，用毛筆在一張宣紙上不知在寫些什麼。

  松原崇緩步走到了晴明身側，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晴明公……」

  卻見晴明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

  「等我救完人再說……」

  松原崇一愣，救誰？還有誰在危險中嗎？

  等等……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松原崇瞳孔微縮，看向了土御門真司摟著的那位少女的屍體。

  話語一出，真司就好像是掉入沼澤里的人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的轉過頭看向晴明，激動的不停磕頭哀求道。

  「先祖，救救袖羅，我求求你救救她！」

  一時間，安倍晴明成了整個別墅的中心，所有人都將視線注視在了他身上。

  一側的醫生見這一幕，忍不住皺起眉頭說。

  「真司先生，人死不能復生，這是這個世界的天理，任何人都無法違背，您的女兒已經死了，這是無可挽回的事實。」

  在他的行醫生涯中，有很多土御門真司這樣的人，不願意接受至親的離去，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精神狀態，因為夢越是美好，當它破碎時也就越加絕望……

  晴明也在這時候收起了毛筆，滿意的看著自己寫的禱文，隨後他走到了土御門真司的身側抓著他的手臂試圖將他拉起來。

  「我答應過你，有我在，你的妻女不會有事，不是嗎？」

  土御門真司沒有起來，而是死死的抓著晴明，他抬起頭看著他，淚水已經浸濕了他的臉頰，眼神中帶著希望，又有著再一次絕望的恐懼……

  不止是那醫生不可置信，那小泉純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同樣的，還有他直播間那數百萬的觀眾。

  復活生命，不管事妖怪還是陰陽師都做不到吧，這已經是……神明的權柄了……

  【不……不會吧，這還能救回來？】

  【感覺晴明公是想要用式神偽裝成他女兒欺騙這位父親，善意的謊言。】

  事實上，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想法，一些持有不同意見的人忍不住說道。

  【可當謊言被揭穿的時候，二次失去的絕望絕對會毀掉一個人吧，不如最初就讓他接受這一切……】

  土御門真司微張著嘴巴，乎的，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面色激動的輕喃。

  「泰山府君祭，您會泰山府君祭！」

  晴明嘴角微揚，「還不算太蠢。」說著，他頓了頓：「不過……」

  真司立即反應了過來，他失神輕喃。

  「泰山府君祭是向東嶽泰山大神祈求願以己命換亡者之命的等價交換。」

  說著，他猛的抬起頭，激動的說。

  「用我的，先祖，用我的命把袖羅換回來！求求你了，用我的命把她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