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占卜之術

  沒有激烈的比拼，兩位來參賽的選手面前各自放了一個餐盤，上面擺著一盤饅頭和一碟小鹹菜。

  此時此刻的張楚嵐，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對於眼前的這一切十分費解。

  詩詩姐雖然實力不如寶兒姐，但手段可比寶兒姐強太多。

  按理說詩詩姐親自出馬，王也道長不應該出現在現場。

  但對方偏偏出現了，當時張楚嵐的第一反應是要遭。

  因為王也道長看自己的眼神很憤怒，顯然是猜到詩詩姐是自己派過去的，也就是說詩詩姐的行動失敗了，自己很有可能要面對一個盛怒狀態下的王道長。

  這讓張楚嵐感到棘手，他有幾個殺手鐧，但卻是留給張靈玉的。

  如果這個時候在王也道長這裡暴露，接下來對戰張靈玉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輸掉比賽，然而就在張楚嵐思考應該如何解決王也道長的時候。

  不曾想到，對方居然要將比賽的形式變成吃饅頭。

  王也道長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提議，而且他的實力並不弱，就算看起來有些疲憊，但仍然有和自己一戰的實力。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會讓王道長做出如此反常的行為。

  但還沒等張楚嵐開口發問，就看到坐在地上，大口吃早餐的王也道長，抬頭給了張楚嵐一個威脅的眼神：

  「給我坐下，吃，大口的吃，不然道爺我一巴掌震死你！」

  迫於無奈，張楚嵐只能坐在王也對面。

  只是看著眼前三口一個大饅頭的王也道長？

  張楚嵐眼神是閃爍，他沒有在這個時候埋怨李詩情沒把事情辦好。

  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的也沒用，與其因為過去的事情自怨自艾，還不如多想想未來的事情。

  通過王道長之前說的話，張楚嵐確定對方已經明白詩詩姐是自己請的人。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應對王也道長，以及對方的態度問題。

  所以在片刻的思索後，張楚嵐選擇主動出擊：

  「王道長，冒昧的問一句，您為什麼來參加羅天大醮？」

  饅頭是好東西，裡面全部都是優質的碳水化合物，除了能提供飽腹感，更重要的是碳水化合物能提供人類大腦運轉，必須要有的糖分。

  除此之外，饅頭旁邊的這一迭小鹹菜，也能提供人體必需的鹽分。

  至於張楚嵐的這個問題？

  稍加思索，王也道長搖搖頭，他一邊咀嚼著，表情則有些複雜：「為什麼來？你這問題問的，還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

  說著，王也道長將嘴裡的食物咽下，抬頭看著張楚嵐：

  「你知道占卜是怎麼一回事嗎？」

  張楚嵐：「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了，普通人裡面，異人的比例是五萬分之一，這個概率有多低？

  三口之家住一家房子，就是一萬六千戶、

  天通苑不算，很多小區的住戶不會超過一千戶，一般三五百戶算是比較正常，如果在人口不是很密集的縣城。

  差不多要二三十個小區，才能有一個異人。

  而異人裡面的術士，一百個人裡面不見得能有一個。

  知道什麼是術士是一回事，能不能成為術士是另外一回事，有資格，但最終沒能成為術士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然為什麼算命大師這麼賺錢，動動腦子就是三五百的費用？

  張楚嵐不知道很正常。

  術士本身就很神秘，因為很難弄虛作假，所以修士里的術士更加神秘。

  看著面前的張楚嵐，王也道長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抬起手，一臉認真的說道：「先告訴你一個基本觀念，過去無可挽回，未來可以改變。

  再牛的術士，也沒辦法改變過去的事情，發生的就是發生了，我們這些生活在四維世界的三維生物，是沒辦法改變……」

  本來王也道長還想要繼續說下去，但看著張楚嵐這一雙清澈無辜的眼睛，沉吟了片刻，王也道長放棄了：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果然，還是諸葛青這個狐狸更適合陪自己聊天。

  說著，王也道長擺擺手，再次開口道：

  「總之，你只需要知道，術士擁有看到未來的能力，但未來並不是固定的，而是由無數的可能構成，看過復聯3嗎？寬鬆的來說，奇異博士也算是術士的一種。」

  張楚嵐有些疑惑，他不解的看向對方：

  「所以王道長，您到底想要說什麼？」

  換一個場合，張楚嵐很願意當一個傾聽者。

  但這裡是羅天大醮，他無法理解這位道長跟自己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他的目的是什麼。

  「別急，聽我慢慢說。」

  看著眼前有些不耐煩的張楚嵐，王也道長不由翻了個白眼，隨後繼續說道：

  「術士，擁有測算未來的能力，但這種測算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這世界就好像一張大網，你牽動了一處蛛絲，就會引起其他地方蛛絲的感應和變化，就好像成熟的蘋果會掉落，氣球會飄上天空一樣，很多東西是可以預測的。」

  說到這，張楚嵐似乎明白了什麼，隨後開口道：

  「拉普拉斯妖？」

  王也道長點點頭，讚許的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就是這個道理，術士的占卜就是通過觀察和推演，最終得出結果，相比較不會騙人的物理，我們推演的東西更加複雜一些。

  但人不是機器，也比不上機器，機器如果超過計算上限，就會死機，人類同樣也會如此，同樣有極限，同樣會死機。」

  話音落下，張楚嵐下意識皺眉：

  「所以？」

  這一刻，四目相對，王也道長看向張楚嵐的雙眼。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反問張楚嵐：

  「來之前我算了兩卦，一卦是雙色球的號碼，稍微費了點腦子，七個數字全中，小賺一千萬，你猜我另一卦是什麼？」

  面對王也道長的反問，張楚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乾咳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哈哈，王也道長，該不會是我吧？」

  不同於張楚嵐不自然的表情，此刻的王也道長表情十分認真，給人一種烏雲壓頂的凝重，空氣在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沒錯，就是你，而且我可以很坦誠的告訴你，我只是看了幾個片段，甚至連全貌都沒看，就差點死掉。」

  話音落下，張楚嵐臉上的假笑繃不住了。

  目光變得陰冷，就好像一條色彩斑斕，令人不安的毒蛇：

  「道長，您這是在開玩笑吧？」

  王也道長搖搖頭，他的表情很認真。

  從比賽開始到現在，這是他最認真的一次：

  「我沒開玩笑，張楚嵐，你問我為什麼要來參加羅天大醮。

  其實對我而言，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我是一名術士，只要願意，任何時候都能明哲保身，我有太多太多的選擇，但我還是來了，知道為什麼嗎？」

  張楚嵐搖著頭，他的表情陰晴不定：

  「不知道。」

  深吸了一口氣，王也道長很認真的看向對方：

  「我想給你一個選擇，一個看似放棄，可實際上對你，對在乎你的人，你在乎的人，甚至是整個世界一個更好的選擇。」

  話音落下，張楚嵐當即反問了對方一句：

  「我會失去什麼？」

  不同於之前嘻嘻哈哈，不搖碧蓮的張楚嵐。

  此刻這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才思敏銳，看待問題的角度犀利獨到，一針見血，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張楚嵐。

  張楚嵐很敏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什麼叫做取捨的利益。

  而對於這個問題？

  王也道長擺擺手，他瞥了張楚嵐一眼，隨後搖著頭：

  「不知道，看清了就會死，但我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