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虧了，但也沒虧

  威廉的晚宴六點半開始，雖然雙方真正有價值的談話，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但十三道法餐，足足吃了三個半小時。

  陳長青回到精靈王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半，方進新帶著金融部的十八好漢不知道跑哪去了。

  有一說一，百樂集團最硬氣的，應該是遊戲城——香江總部的這幫大爺。

  當年跟著倪家，或明或暗的這幫社會人，現在全都是遊戲城的合作股東。

  不過他們的硬氣也是有原因的，在網際網路還沒普及的時代，諸如遊戲城，網吧這類地方，沒有大哥罩著，各種烏煙瘴氣的事情不要太多。

  但要說那個部門的人最有錢？

  金融部的員工絕對是數一數二。

  不單單是因為陳長青這邊的分成，更重要的是跟著陳長青混，輕輕鬆鬆就能實現資產40%以上的增幅。

  能在金融行業站穩腳跟的，總資產都不會太差。

  這40%的增幅，很有可能就是接近八位數的收益，對於很多金融部的老人來說，幾百萬的分成根本不算什麼，真正的大頭是跟著老闆一起發財。

  明天是周六，忙碌了一個星期的這幫人，必然要狠狠地發泄。

  以這幫人的性格？

  除了方進新，估計沒人能在明天上午之前回到酒店，所以此刻的精靈王酒店十分安靜，直到陳長青遇到一個推著餐車的侍者，這讓他不由楞了一下：

  「這是什麼？」

  送餐的這名員工並不是酒店經理，但他也知道陳長青是酒店最尊貴的客人，眼神中帶著幾分討好：

  「牛肉披薩，陳先生，這是扎西麗琦小姐要的牛肉披薩。您需要嗎？廚房現烤的披薩。」

  不得不說，精靈王的配套設施是真的優秀，接近午夜時分，還能給你準備一份現烤的披薩，屬實是將顧客就是上帝這一句話發揮到了極致。

  只不過看著面前的披薩，陳長青搖了搖頭：

  「算了，我晚上已經吃過了，披薩你就不用送了，正好我找她有事。」

  精靈王酒店的總統套房。

  膚白勝雪，身姿高挑的扎西麗琦，手裡拿著一本藏語版的佛經典籍，不遠處的桌子上，琉璃香爐升騰著一縷縷檀香，氣質恬靜的扎西麗琦穿著一身素衣，帶著幾分禪意。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扎西麗琦放下手裡的經卷古籍：

  「稍等，馬上就來。」

  片刻後，扎西麗琦推開門，在看到推著餐車的陳長青後，恬靜的雙眸閃過一抹詫異，下意識喊道：

  「怎麼是你？」

  陳長青撇撇嘴，將餐車推了進來，無奈的說道：

  「拜託，別這麼驚訝好不好，每天晚上我都會從你門前經過。」

  扎西麗琦驚訝是有原因的。

  自從上次下了飛機之後，兩人雖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平日裡卻很少接觸，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陳長青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金融貨幣市場。

  別說是交談，碰面的次數都很少。

  扎西麗琦也不生氣，畢竟自己說好給一個月的時間，至於這一個月陳長青做了什麼？

  她從不過問，總之就是一句話——不管過程，只看結果。

  當然，扎西麗琦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來精靈王酒店的第一天，便一個人乘車出去，陳長青雖然不知道扎西麗琦都做了什麼，但用腳丫子也能猜到。

  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奇怪。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有些類似鬧矛盾的小情侶。

  彼此心中都憋著一口氣，不然陳長青也不會拿到U盤後，衣服都沒換，直接就找到扎西麗琦這裡。

  而隨著陳長青話音落下，扎西麗琦瞥了他一眼，隨口嘲諷了一句：

  「聽起來就像是不懷好意的猥瑣大叔。」

  如果是平常，陳長青說什麼也要回兩嘴。

  但今天不一樣，自己可是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整個人都得意起來，自然不會在意這些：

  「差不多得了，我今年才三十四，你的披薩，還有這個給你。」

  銀白色的U盤在半空划過，扎西麗琦反手接住，她不是不動科技的小白，一眼便認出這是儲存資料的U盤，想到不久前在飛機上陳長青的這一番豪言壯語。

  扎西麗琦不由愣住，恬靜的雙眸多了幾分精采：

  「你拿到了？」

  陳長青嘴角翹起，指著手錶上的時間，神情帶著幾分得意：

  「我說過最多十五天搞定，今天才八號，現在信了吧？」

  當然，嘴上是這麼說的，可實際上？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關於圖斯的資料，陳長青一定是會獲得的。

  畢竟威廉想要和自己合作，就必須要拿出一些東西來。

  比如之前的紅橡樹城堡，比如關於403實驗室的部分資料，但能不能有現在這麼全面？

  這個可就不好說了。

  威廉這個傢伙很不老實，從交談中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才思敏捷，頭腦清晰的人，否則也不能在劣勢的情況下，生搬硬造出一個理由。

  陳長青能從威廉手裡拿到這枚U盤，真的應該好好感謝圖斯。

  如果不是他的這一招下馬威，威廉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範，旁邊的扎西麗琦看著陳長青一臉得意的模樣，不由的眉頭一皺：

  「你傻樂什麼呢？」

  陳長青搖搖頭，下意識說道：

  「沒有啊。」

  張了張嘴，扎西麗琦很想說自己又不是眼瞎，你嘴角得意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了，但看著手裡的U盤？

  扎西麗琦搖了搖頭，將原本準備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房間有電腦嗎？」

  而在另一邊，陳長青前腳剛走，威廉這邊也乘車離開。

  不過在他抵達機場的時候，不出意外的碰到了一個熟人。

  陰影處的凱倫，穿著一身黑色的英倫款風衣，纖細的四肢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手裡則拿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他打量著不遠處威廉的神情：

  「虧了？」

  威廉嘆了口氣，鬱悶這兩個字幾乎要寫在臉上：

  「虧了，所有資料都交出去了。」

  這讓凱倫楞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

  「一點沒留？」

  威廉的臉上帶著幾分肉痛，但還是強裝出一副正派的模樣：

  「約好的事情，怎麼可能反悔。」

  當然，話是這麼說，可實際情況卻是威廉不能不給，有些事情開弓就沒有回頭箭，雙方現在已經攤牌，陳長青是唯一能幫自己解決圖斯的人。

  以後的事情很難說，但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威廉會儘自己最的能力幫助陳長青。

  而隨著威廉這邊話音落下，手裡拿著香菸的凱倫沉默了片刻，隨著目光閃爍，在思考了一番後，這才開口說道：

  「其實也不算虧。」

  威廉點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感慨：「我知道，畢竟我們是沒有退路的。」

  合作的目的是什麼？

  是解決圖斯！

  主次很重要，經過長時間的發展，鷹醬現有的體系已經接近固化，上升通道越來越狹窄，舊的勢力始終把控上層，以威廉為首的這部分人。

  他們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欠缺一個機會，不滿的情緒在堆積，最終在威廉這一代爆發。

  事實上，即便沒有威廉，也會有喬治，伊莉莎白等等這些出現。

  而在針對圖斯的行動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不是金錢和權利，也不是驚人的利益，而是陳長青這邊殺死圖斯的決心！

  凱倫之所以會說不虧，是因為陳長青要的是資料。

  如果他開口要錢？

  萬一他是借著殺死圖斯的名義撈錢，自己這邊可就不止是肉痛了！

  可即便如此，想到陳長青輕輕鬆鬆就拿走自己這邊最重的一枚砝碼，威廉還是忍不住一陣呼吸急促——數代人，幾十年搜集的情報，就這樣被對方輕鬆的拿走？

  這次的損失，實在是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