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意興闌珊
2023-11-22 08:01:27 作者: 門前一顆鳳凰樹
第246章意興闌珊
你會嗎?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厄爾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要以為在這次談判中,約翰牛一方就占有優勢。
事實上,在決定談判的那一刻,雙方就是對等關係,而不是一方壓住另一方。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在七月一日, 這一天雙方都不妥協,甚至都決定死磕到底?
往小了說,這件事情將會成為一場鬧劇。
兩個大國之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簡直就是斯文掃地!
往大了說,雙方都不退讓,最終火氣上來了,直接發生衝突呢?
如果真的是第二種,厄爾斯的麻煩可就大了。
畢竟衝突很有可能就會演變成戰爭, 而作為引起衝突的導火線, 厄爾斯這輩子算是完蛋了。
當然,厄爾斯肯定不可能將自己心中的顧慮說出來。
所以他換了一種說法,沒有表示自己其實心裡也怕,而是表示:
「如果你是一名外交官,相信一定會很成功。」
潛台詞就是說,跟雙方的立場沒關係。
國家是國家,個人是個人,之所以沒有離開,只是單純的因為對面坐著的這個人是你。
不得不說,約翰牛的外交官,老油條子了。
而陳長青聽出了對方言不由衷的譏諷,這顯然是在回應自己剛才的威脅。
其實這件事情,陳長青做的也不對。
高等生命體對低等生命體的壓迫,不是食物鏈頂端和食物鏈底層的差距,這種差距是跨緯度的打擊,一般來說宗師級強者是不會介入到這種事情的。
畢竟,人不會閒著沒事跟紙片人生氣。
但眼前的情況算是一個特例, 之前不知道, 陳長青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既然看見了?
搖晃著杯中的冰牛奶,陳長青看了對方一眼,仿佛沒聽懂對方什麼意思: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成功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更好的自己。」
厄爾斯眉頭微皺,疑惑的看著陳長青,有些不理解對方是真的聽不懂自己的譏諷,還是在裝聽不懂,但觀察著陳長青的神情。
片刻後,將這一點記在心中的厄爾斯,選擇了較為穩妥的方式:
「我覺得陳先生更適合當一名哲學家。」
搖搖頭,看著杯中正在融化的冰塊,
陳長青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每個人都想要做更好的自己,但這世界存在著太多的變數。」
摸不清對方路數的厄爾斯,神色多了幾分不解:
「所以?」
是不是看不懂?
沒事,其實陳長青也聽不懂,他現在心裡也是很懵逼, 外交官的交流方式太累, 很多時候都喜歡藏著掖著, 短短的一句話,鬼知道有多少層意思。
你以為你是第一層,可實際上他在大氣層,你以為他在大氣層,可實際上?
你說是在第一層?還是在大氣層?
相比較之前陳長青的對手,對方的層次不知道高了多少。
簡直就是王者和青銅之間的差距!
陳長青感覺很累,大腦飛速運轉,因為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在思考,所以就這樣靜靜地抽著煙。
只是在厄爾斯眼裡,因為之前的兩次吃癟。
所以此刻陳長青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深意。
他仔細回想著剛才兩人的對話,以及對方每一句的可能。
一開始厄爾斯感覺對方是隨便說的,但考慮到對方能讓李大公子當傳話筒,還有剛才讓自己恐懼的氣勢。
厄爾斯越想越感覺不安,越想越感覺對方話裡有話,這裡面必然藏著自己沒想到的玄機。
眉頭緊皺,在大腦飛速運轉下。
厄爾斯的額頭多了一層細汗。
而看著對面神色淡然,此刻正在喝冰牛奶的陳長青。
愈發感覺對方深不可測的厄爾斯張了張嘴。
他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開口道:
「陳先生,我是一名外交官,對我而言國家高於一切,如果是個人,我願意退讓,但如果是國家,只能對你說一聲抱歉了。」
雖然不明白對方什麼深意,但作為外交官的厄爾斯,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對方的節奏。
為了不被對方牽著走,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打破僵局。
而看著對方複雜,畏懼,還帶著幾分欽佩的眼神?
陳長青:「……」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此刻對方的直接,是他一開始沒有想到的。
眉宇間帶著幾分思索,陳長青狐疑的看著厄爾斯。
但此刻他眼神中的狐疑,卻讓厄爾斯心中愈發得意,同時也讓他堅定自己剛才的選擇是正確的。
陳長青再次沉默。
一時間有些摸不透對方路數的他,決定試探一波。
隨手將菸蒂熄滅,他整理了一下領帶:
「厄爾斯,你覺得什麼是人?」
神色帶著幾分戒備,厄爾斯態度堅決的表示:
「很抱歉,我是一名外交官!」
來了,他來了!
又是那些自己聽不懂,但卻感覺很高深的東西。
厄爾斯心中篤定,已經確定陳長青這是打算忽悠自己,試圖將雙方的節奏拉回到一開始的模樣。
因為之前的兩次吃癟,在厄爾斯的潛意識裡陳長青比自己強,而在敵我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一旦被帶到陳長青的節奏中?
這對於外交官而言,這將是致命的!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順著對方的節奏繼續下去,在接下來的交談中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所以無論如何厄爾斯決不允許再次回到之前的節奏中。
而在另一邊,看著厄爾斯堅定的眼神。
沉默過後的陳長青,在短暫的思考過後,他的表情不由多了幾分古怪。
自我迪化?
陳長青雖然不懂外交官,但他能看懂人的表情。
將兩人的對話在腦海中復盤一遍後,站在對方的角度上看待問題,就不難理解對方為什麼這麼想。
食指在牛奶杯的杯壁上划過,帶起了一滴晶瑩的水珠。
隨著手指輕輕一彈,水珠在桌面上炸裂。
陳長青看著厄爾斯,眼神有些複雜,但最終他自嘲的搖搖頭:「果然,面具戴久了,就會長在臉上,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
但很多時候,陳長青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和以前不一樣。
就好像剛才的水滴,兩者明明不一樣,可偏偏他還用普通人的視角看待問題,而看著對面還一臉懵逼的厄爾斯,陳長青不由感覺一切都是那樣的索然無味。
隨著一聲嘆氣,意興闌珊的陳長青起身。
他根本就不給厄爾斯開口的機會,直接從旁邊拿起一份文件夾扔到桌子上。
推了推金絲眼鏡,冷冷的看著對方:「裡面的內容自己看,晚上沒事的時候多想想,七月一號我會去現場。」
厄爾斯:「?」
他一臉懵逼,對方態度的急速轉變讓他無從下手。
但此刻的陳長青卻沒有了一開始的興致。
連搭理都懶得搭理一眼,就這樣轉身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