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胡餅好恰

  如今杜甫一家住在城東的坊市內，陶寶打算明天就上門去拜訪，早點把杜甫接走早點了事。

  想著這些，陶寶漸漸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剛亮，陶寶便被樓底下的叫賣聲給吵醒了，揉揉眉心，下床洗漱。

  收拾好後，下樓退房。

  不愧是當時最大的都城，長安的早晨熱鬧非凡，上學的，上班的，人們穿著漢服，或乘馬車，或步行，忙碌中又帶著濃濃的市井生活氣息，節奏並沒有現代大都市那麼快。

  陶寶覺得，這樣的節奏才是正確的。

  其實現代大都市生活節奏已經快到畸形，長久以往，人們終究會感到疲倦的。

  「姑娘，要個胡餅嗎？新鮮出爐的，又香又酥！」

  正想著，陶寶已經走到城東坊市，聽見店家的招呼，扭頭望過去，見到那金黃酥脆的胡餅，點點頭，走了過去。

  「姑娘，來一個什麼餡的？咱們這有糖餡和沒有餡的，你看看你要哪一種？」

  老闆娘熱情的招呼著，見陶寶有些面生，好奇的問道：「姑娘，你瞧著不像是咱們這的人吶，打從外地過來的？」

  陶寶點頭，笑著道：「聽聞長安繁榮，特意借著尋親的名頭過來瞧瞧呢，大娘，你這胡餅怎麼賣？」

  「論斤賣，三十文一斤，姑娘你看看你要多少？」老闆娘笑著，見陶寶長相極好，心生好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笑問道：

  「姑娘你來長安可尋到親人了？大娘我在這長安落腳十幾年，大街小巷都記得清楚，若是還沒尋到，大娘可以幫你尋人問問。」

  「哎喲，別怪大娘多嘴，就是瞧著你這姑娘可人，總想多同你說兩句話，可別怪大娘多嘴阿。」

  陶寶好笑的搖了搖頭，點了要三兩，又笑道：「大娘，怎會怪呢，我歡喜還來不及呢，這正愁尋不到路，您既然這麼說了，我可就不客氣的問了啊。」

  「行，你儘管問！」老闆娘爽快的拍著胸脯，那袒露的前胸一頓震顫，路過的男子瞧見了，忍不住調笑道：

  「胡大娘，您這光天化日的就想著招攬房客啦？」

  胡大娘一聽，笑臉頓時一收，抓起翻餅的鐵鏟揚起便朝那男子打了過去。那男子見她認真，撒開腿便跑，一邊跑一邊還回嘴。

  「胡大娘，你可別發飆了，你看看這城東誰不知你胡大娘潑辣，再這樣下去，怕是嫁不出去咯！」

  「嘿你這小子！毛都沒張齊就想調戲老娘？看老娘不打爛你的嘴！」胡大娘圓眼一瞪，揚手便打，但那男子跑得快，只是衣角著了一鏟。

  眼看著人跑遠，胡大娘這才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一回來，瞧見客人已經排起長隊，頓時不好意思的笑道：

  「讓各位久等了，這就來！」

  她說著，手腳利索的先給陶寶切餅，遞給她抱歉道：「勞煩姑娘你先等一等，打發完這批客人咱們再聊。」

  「好的，我不急，大娘你慢慢來。」陶寶點點頭，乾脆退到攤子後幫起忙來。

  兩個人動作自然快了不少，沒一會兒排隊的客人便都心滿意足的走了，每人至少都買一斤，這時陶寶才發現這胡餅其實不散賣，至少胡大娘看她合眼，這才沒有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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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餅都切了，再說為時已晚。所幸胡大娘一臉樂呵呵，並沒有計較，陶寶也就承了她的情。

  又送走一位客人，胡大娘得空了這才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找的是哪一家？」

  「我姓陶，單名一個寶字，大娘你隨意稱呼就好。我尋的是杜家，聽警察署官爺說在城東，可這城東那麼大，坊市那麼多，我都看花眼了，讓大娘你見笑了。」

  陶寶揪著胡餅吃，一臉的不好意思。但從她還能吃餅的動作來看，其實並沒有多不好意思。

  胡大娘看人還是懂的，當下便覺得這小姑娘絕對不是小門小戶里出來的。

  細細想了想城東姓杜的人家，發現就只有一家，是杜學士杜甫家，頓時驚異問道：

  「姑娘尋的莫不是杜甫大人家？這可是大家，大娘我見姑娘你談吐不凡，為何只你孤身一人前來呀？可是路上糟了什麼難？」

  這大唐貴女出門，哪個不是前呼後擁的？隻身一人出門的女子要不就是做那些營生的，要不就是貧苦人家。

  顯然她面前這位並不屬於這兩類人中的其中之一，那麼就只剩下遭難的說法了，可見這姑娘悠閒自在的模樣，似乎也不是。

  胡大娘深深的疑惑了。

  陶寶見她滿眼疑惑的打量自己，只好給自己編了一段稍微合理的身世，說自己家是開鏢局的，自小學武，不需要有人保護，這才把胡大娘的疑惑給打發了去。

  兩人正討論這從這到杜甫家最近的路線，一個穿著粉色襦裙，十四五歲的姑娘和一位綠衣丫頭朝餅攤走了過來。

  雖然一看就是主僕，但是那位粉衣小姐手中卻也挎著個籃子，衣服面料看著不錯，身上卻沒有多餘首飾，很簡樸。

  模樣長得清秀，笑起來給人一種鄰家小女兒的親切感。

  「胡大娘，要三斤胡餅。」她開口說道，聲音清脆，帶著一股甜美的感覺，很是吸引眼球。

  路過的兒郎瞧見了她，都忍不住沖她點頭微笑示好。雖然她相貌算不上驚艷，卻很能令人對她升起好感。

  胡大娘抬眼來看，見是她，驚喜得跳了起來，轉身看著陶寶，笑道：

  「這可真是緣分了，陶姑娘，這位是杜府的小姐，杜鳳兒！你要找的可不就是她家！你說巧不巧？」

  陶寶也是沒想到，看向一臉迷惑的杜鳳兒，笑問道：「可是杜甫杜大人家的小姐？」

  鳳兒狐疑的看了陶寶和胡大娘一眼，頗有些警惕的小小後退了一步，這才點頭回道：

  「你口中的杜大人正是家父？你是何人？問我這些作甚？」

  陶寶還沒開口，胡大娘便先笑道：「杜小姐，這位是陶姑娘，一人從南方趕到咱們長安來，特意來尋你家呢，許是你年紀小不得知其他親戚，夫人該是知道的，陶姑娘問了大娘我你家怎去，這會兒子正要去你家呢！」

  「你說是不是巧了？剛好小姐您來了，陶姑娘便有了帶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