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歷道

  大殿內頓時沒了聲音，眾人無言以對，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位年輕巫女的問話。

  反倒是賀茂忠行先反應過來，看著陶寶不停搖頭，直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此時的平安京上流皆以學習漢文化為榮，這四字成語在場眾人都是聽得明白，不禁跟著賀茂忠行一起感嘆。

  如此，賀茂忠行本人都沒說什麼，其餘人更不會再多說，反倒對接下來的比拼升起了十二分的期待。

  賀茂芳素也沒想到陶寶這樣的傲，這樣的蜜汁自信，但這一場比斗不管是輸是贏，她們這邊都算贏了。

  想著接下來的情景，賀茂芳素心情便大好，也不阻攔陶寶的選擇，反而主動退出。

  她這樣一來，賀茂忠行自然不肯，喊她留下，扭頭看向自己下首的弟子安倍晴明，和自己的兒子賀茂保憲，帶著威脅道：

  「既然寶子選則了我做對手，為顯示公平，你二人也該有人選擇芳素大人做對手才是。」

  上首的天皇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忠行大人說得對，的確該是如此，你二人誰來？」

  安倍晴明剛入賀茂忠行門下不久，雖然天賦極好，但是這剛剛起步自然比不了賀茂保憲，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賀茂保憲起身站出，朝賀茂芳素拱了拱手。

  「大人，冒犯了。」賀茂保憲一臉抱歉。賀茂芳素見此，到也沒有再說退出，緩步上前，在賀茂保憲對面坐了下來。

  如此，結衣便只有和安倍晴明一起鬥法。

  這鬥法斗的內容無非三樣，歷道、天文道、陰陽道，雙方人員可以商量著斗什麼。

  結衣只會陰陽道，只能和安倍晴明斗這個。賀茂芳素姑侄倆選的是天文道，如此剩下陶寶和賀茂忠行就只能選擇歷道。

  這三對中最有看頭的是陶寶和賀茂忠行這一對，天皇便把二人留在最後比試。

  結衣和安倍晴明這邊只半刻鐘就分出了高下，安倍晴明勝過結衣許多，自然是他贏。

  賀茂芳素姑侄倆自然是姑姑勝，一比一，平局。

  這下子，只剩下陶寶和賀茂忠行了。

  「大人，請！」陶寶笑著先請他出題。

  這歷道比拼的是算術，誰計算厲害對曆法熟悉，誰就贏。

  賀茂忠行見她態度如此囂張，眉頭微皺，嚴肅著臉垂目想了想，這才冷冷開口道：

  「請說出三千五百天後是幾月幾日。」

  這曆法有圓缺，每一年都不一樣，且兩三年內某日又會有所相撞，不是十分了解曆法的根本無法回答得出來。

  可惜，陶寶掐算法術已經很溜，即使不知道這裡的曆法，她還在很快便掐算出了那天的日子，淡笑著答道：

  「八月十五，正好是漢人的中秋節。」

  她話落，另一旁等候的皇曆博士立刻翻閱手中刻錄曆法的書籍，翻了半個小時這才找到，吃驚的點頭道：

  「正是八月十五！」

  陶寶挑眉，笑著頷首：「請大人繼續。」

  賀茂忠行眉頭皺得死緊，知道接下來的比斗關乎自己的顏面，他認真了起來，決定不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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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一萬零一天後，是幾月幾日？」

  「六月二十四。」陶寶秒答。

  「請問，十萬八千七百三十五天後是幾月幾日？」賀茂忠行也下了狠心，張口說出了一個極大的數目，就算皇曆博士也無法從手中書籍翻出。

  陶寶卻是笑了，不緊不慢的答道：「六月初六，大吉，宜嫁娶，可對？」

  這個答案皇曆博士都不知道，也翻不出來，在場的人都是外門，那就更加不知道了。只能把目光投到賀茂忠行身上，等待他本人的回答。

  賀茂忠行是真的吃驚，這個數字他自己也是演算了大半個月才得到結果，他不敢相信怎麼可以有人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出他的問題。

  但是不可否認，答案是正確的，這個小丫頭答出了他的所有問題。

  上座的天皇見賀茂忠行只是在發呆，心裡想要知道答案，忍不住問道：

  「忠行大人，這個回答是正確的嗎？」

  天皇都已經問起，賀茂忠行只能感慨道：「的確是正確的，寶子巫女年紀小小便有這樣的道行，著實是令人佩服！」

  「哪裡哪裡，是大人承讓了。」陶寶拱手謙虛一番，笑著問道：「這下該換寶子出題了吧？」

  賀茂忠行點頭，倒是比之前還要平穩，似乎已經不在乎什麼面子不面子，他現在只好奇陶寶會出什麼樣的題。

  當然，陶寶也沒有讓他失望，一問便問得極大，直接跨過了十萬，問的的一百萬天後是幾月幾日。

  此問題問出，賀茂忠行直接起身拱手道：「是老夫輸了。」

  雖然口頭上認了輸，但他還是極為不服氣的，賀茂保憲更是直接指著陶寶喝道：

  「你這是故意刁難，以我父親的實力，就是百萬天後也不是算不出來，要的只是時間而已。你故意說一個極大的數，若你不親自在場演算給大家看，你就贏得不光彩！」

  他說完，大殿內眾人紛紛覺得有理，畢竟不是隨便說出一個數來就行的，要是出題的人自己也不知道百萬天後是幾月幾日，那可就有故意刁難的嫌疑了。

  眾人紛紛把目光掃向陶寶，本以為她一個小姑娘應該有些慌亂，沒想到她不但不慌亂，反倒像是專門等著大傢伙提出來這個問題似得，起身淡然道：

  「你們想看，沒問題，不過可要睜大眼好好看清楚咯，看不懂我可不負責。」

  眾人為了看戲，紛紛點頭。

  演算自然需要紙筆，皇曆博士顯然很明白這一點，命人抬了兩箱白紙上來，還對陶寶道，要是不夠他再去拿。

  誰知陶寶只要了一張紙，拿起毛筆便在紙上留下一個公式，一個參合著阿拉伯字數以及許多英文字母的公式，在場人齊齊湊上去看，卻沒一個看得懂。

  但是陶寶要證明自己啊，你們看不懂不怕，賀茂忠詳能看懂就好了。

  於是乎，餘下的所有時間，陶寶便對賀茂忠行進行了一次面對面的講解，把這些數字字母所代表的東西全部給他講清楚，在他反應過來覺得驚嘆時，拿起紙張便撕了，只看得賀茂忠行痛心疾首差點承受不了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