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前因後果

  「不要！」

  星璇想都沒想就已經開口拒絕。

  他走到陶寶面前，張開手，就像小孩耍賴一般，搖頭道：「璇兒不許你走，璇兒不要你走！你是人對不對，你走了璇兒就見不到你了。」

  雖然他長了成年人的模樣，但他知道他實際才三歲，都是爹爹告訴他的，爹爹還說他不能出妖界，如果這個像娘親的人走了，到了人界去，那他就再也見不著了。

  他不能讓她走！

  越想越激動，張手上來便要抱住陶寶不想讓她走，陶寶伸手一推，使了兩分力道，但對方卻根本無知無覺，像是不知道痛一樣再次撲了上來。

  眼看陶寶抬手還要推他，燎日站不住了，青色妖力大泄，先她一步把兒子拉了回來。

  「不要，不要你走，璇兒不要你走！」星璇掙扎著，他不知道痛，無知無覺。

  「夠了！」燎日怒喝著，一把把他抓住摁在原地，「你娘不是她！」

  「那是誰？」星璇立刻反問道。

  他話問出，燎日臉色頓時大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怎知星璇母親是誰？他只知道是一個凡人，其他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大殿裡氣氛變得詭異起來，陶寶乘機趕緊讀取了系統發的資料。

  赤炎原為狼妖，是尚書公子周赤炎的朋友，在一次意外中，周赤炎為救他不幸身亡。

  為了不讓周赤炎的父親傷心，遂化作周赤炎的樣子。

  在與相國小姐惠卿新婚當夜，赤炎被相國小姐和蜀山淨明長老設計抓入鎖妖塔。

  當時紫萱為了有更多時間和機會與徐長卿相處，便放出鎖妖塔中的赤炎，為了獲得自由，追求真愛，他同意了與紫萱的交易，捨棄了妖力成為人類。

  於是紫萱就將赤炎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失去了妖力法力，為赤炎。

  另一部分凝集了妖力法力，卻樣貌大變，且失去了記憶，即為燎日。

  燎日是個剛出生的嬰兒，如蜀山志所說，「在突然變身後沒有變強，隨後被擒」，這就是燎日通過分體出生後被蜀山捉住給蜀山派的錯覺，也只有在這樣的錯覺之下，才給紫萱和徐長卿贏得更多發生故事的時間。

  同時也讓蜀山派的人對自己一個陌生人的懷疑減少，因為她參加了擒妖，而最終的結果這個妖被擒住了，這樣才能讓長卿對她產生信任，更多地站在她這邊。

  後來赤炎與愛慕自己的蜀山弟子絲緞結為夫婦，隱居在偏僻的小山村。

  燎日他是由赤炎本體剝離出來的凝集了妖力的部分，相貌猙獰，而又失去了往昔的記憶，懵懵懂懂而不知道自己是誰。

  殘存在燎日靈魂中的記憶碎片使得他在精神上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尋回記憶成為他擺脫痛苦的唯一手段，因此也成為他人生的最大期望。

  在絲緞生下雙胞胎兒子的當晚，尋找失去記憶的燎日來到石村。

  本來只想抱一抱還是嬰兒的星璇，但赤炎卻如臨大敵，誓死阻止燎日抱走孩子，燎日便隨手一推，誰知法力全無的赤炎竟就此身亡，而後絲緞也跟著自殺。

  而燎日也並非願意他們死去，因為他們死去，他的過去就也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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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為糟糕的是，當時蜀山派派人捉拿燎日，燎日為保星璇周全，恐他幼小身軀經受不住從人界到妖界的風霜，只得強行將他移靈到其父赤炎屍身中帶回里蜀山。

  而如今，距離赤炎夫婦死去已經過去三年，本來徐長卿不可能出現在這，卻因為陶寶的介入，種種蝴蝶效應把他給扇到了這裡來。

  而星璇，原名為周煊，赤炎夫妻倆的大兒子，幼時被燎日帶走並由其撫養長大。

  身體其實是父親赤炎的屍體，一開始靈肉分離，身體毫無感覺，後經重樓相助靈肉合一。

  又為使屍身不壞，使用劇毒保存，故無法進入人界，絕大多數時間身在里蜀山。

  此時不過是三歲的星璇，魂魄居與父親赤炎屍體內，燎日為了防止他屍身腐化，用劇毒養著，但他此時還沒有得到重樓幫助，靈肉分離，所以被陶寶推開時無知無覺，不知什麼是痛。

  至於星璇的孿生弟弟，此時應該已經被蜀山常紀收養，改名南宮煌，陶寶猜想，徐長卿應該是猜到了什麼，不然他剛剛不會問燎日星璇是誰。

  此時因為星璇的問話，燎日表情越來越難看，陶寶不知道沒有記憶是怎樣的痛苦，但她猜，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是誰，從何而來，愛過什麼人，恨過什麼人，感受過什麼息怒哀樂，那應該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

  她現在有些明白滾滾對她的依戀了，一個沒有記憶的殭屍，醒來便是新的一生，如嬰兒般，看見的第一個人是她，所以以後的一生也圍繞著她來展開。

  她把滾滾當作一張白紙在上面描繪，可這個燎日，一開始就沒有人來為他描繪新的記憶，殘存的記憶不時折磨著他，他沒有滾滾幸運，沒有人在他需要的時候引領，他只會深陷在偶爾冒出來的殘存記憶之中，越陷越深。

  「都別想了，我可以幫你恢復記憶。」陶寶上前對燎日說道，又朝星璇招了招：「你過來。」

  聽到陶寶的話，父子倆齊齊一怔，而後露出一樣的笑容。

  「你知道？」燎日驚喜的問道。

  星璇快步跑到陶寶面前，期翼的看著她：「是你喊我嗎？」

  對上這張成人的臉小孩的眼，陶寶感覺很是怪異，但有滾滾這傻殭屍在先，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點點頭，算是回應他，而後轉向看戲的重樓道：「這孩子的問題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之前你吃我一個碧果還欠我一大筆帳，先把碧果的人情還了吧，幫這孩子融合肉身。」

  燎日一聽，頓時大喜，雖然他沒有什麼記憶，但是星璇這孩子是他養大的，他自然希望星璇能好，而星璇本人，卻沒有什麼期待，他現在還小，對自己肉身的事情還不太明白其重要性，只想著陶寶在討人幫忙，還是為他，心裡高興極了。

  瞥見這父子倆高興的樣子，重樓頓時便是一聲冷哼，陶寶笑道：「快點，這孩子也是可憐的，幫個忙發發善心，大不了老娘再同你打一架！」

  重樓挑眉一笑：「一言為定！」

  陶寶點頭：「行，只是必須點到為止，你不要命，我可還要！」

  「這是自然。」重樓頷首，卻又有些疑惑，看著陶寶問道：「這小子與你無親無故的，你為何幫他？」

  他，包括徐長卿和燎日都以為她陶寶會說一個很感人的回答，比如什麼本姑娘心善，或者本姑娘覺得這孩子像我一位故人這種，但三人都沒想到，陶寶居然看向燎日，笑眯眯道：

  「你是妖王，應該有不少名貴珍寶吧，你看你兒子肉靈合一，值多少錢？」

  三個大人聞言，心裡建立起來的陶寶善良美好的形象頓時崩塌。